推薦給楊振寧看的電影-Venus《末路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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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進步大大提高了人類的平均預期壽命，老年階段的起點因此一再推遲。極不情願地進入老年以後，還可以尋找“夕陽紅”的機會，老人可以調集同樣的激情像年輕人那樣去追去，比如追求漂亮姑娘。楊振寧就是一顆很紅的夕陽，比他更紅的是老牌明星皮特·奧圖在英國電影《末路愛神》中的角色莫裏斯。

物理學大師楊振寧與現任妻子的年齡差距５０歲來歲，已經惹出無數是非。著名老演員莫裏斯與小姑娘傑希之間的年齡差距接近６０歲，看完電影以後，我卻拒絕給他戴上“肮髒老男人”的帽子。

這是部低成本的文藝片，在美國僅有１７０家影院放映，總票房勉強超過３００萬美元。傑希從英國的小地方來倫敦尋找工作，暫時寄居在親戚伊恩家，伊恩是莫裏斯一起演戲的老哥們。傑希其實一無所長，並不知道能在倫敦找到什麽樣的工作。

她是個漂亮姑娘，沒說的，但除此以外，也再沒別的好說。傑希長著一雙大而不太有神的眼睛，從那雙眼睛中看不出什麽，很難用“眸子”來指稱。她顯然沒受過良好教育，言談舉止透著一股粗獷。莫裏斯並不在意這些，他第一次見到傑希就為之傾倒。不為別的，一個鮮活的青春就足夠。

莫裏斯有８０歲，如此之老的男人靠什麽吸引年輕姑娘？權勢。物理學大師可以通過闡釋“宇稱不守恒”而掌握眾多資源，足以吸引飛蛾去撲火。莫裏斯靠知名演員的身份贏得小姑娘的歡心。他帶著傑希坐豪華車，趁她站在座椅上將腦袋伸出天窗觀看街景的時候，順便從下往上拚命偷窺。他請傑希吃飯，給她買首飾，還負責介紹工作，讓傑希給美術學院作裸體模特。

傑希近乎完美的身體激發了莫裏斯無窮的想象力。在博物館維納斯的油畫前，莫裏斯告訴傑希，“對絕大多數男人來說，女人的身體是他們能夠見到的最美的事物。”傑希反問，“最吸引女人的是什麽？”莫裏斯的答案透著老男人的深思熟慮。帥哥？絕對不行…經驗豐富的莫裏斯不會置自己於死地，那樣他將徹底斷絕後生的機會。莫裏斯的答案，“女人自己的孩子。”自從看過博物館以後，在莫裏斯的心裏，傑希已經化身成維納斯。他知道，維納斯是愛的傳播者，而愛讓男人變傻。

片子的設計很有趣，在兩人的關係中，導演顯然希望抽取掉“性”因素。８０歲的老人跟“性”還有多少關係，這個問題可以見仁見智。這部片子中，莫裏斯接受了前列腺手術，幹脆去掉了任何可能的“性”。他告訴傑希，自己隻有理論上的興趣。不過，性的缺失絲毫不影響他對傑希的朝思暮想，甚至在住院做手術的時候也不例外。這種喜劇效果很少在美國電影中看到。

如果沒有傑希的出現，他能做的也就是和老夥伴們一起從早到晚喝咖啡，此外頂多還能做些預測工作：在報紙的訃告欄裏，自己能夠占據幾行文字？傑希給老人帶來了重獲新生的幻覺。不能責怪莫裏斯，有時候幻覺也能帶來真實可感的幸福。

導演一定特別喜歡嚴整的戲劇結構。兩人關係的發展中，每次剛有波峰出現，接下來一定跌入波穀。傑希允許莫裏斯用嘴和自己的手接觸，但她立即告訴老頭：真讓人惡心。她隨後就要進浴室。莫裏斯剛想得寸進尺，雙手移動到不合適的地方，接著就挨了姑娘的一記鐵肘。觀眾沒有任何想入非非的空間。

莫裏斯之心路人皆知，問題是，這個姑娘想得到什麽？晚餐、耳環、時裝、就業機會？可能都是部分原因。盡管可以從莫裏斯那裏獲得某些實際利益，但與這樣一個渾身跑冒滴漏的老人有任何身體上的親密，其實都讓她作嘔。有時候她忍住了，有時候不行。影片快結束的時候，她跟了一個小痞子。在沒孩子以前，最吸引她的可能還是一個年齡大致相當的男人。

這部喜劇沒能控製好傑希的變化。小痞子跟老紳士形成的對照，如何促成了她最終的選擇？支配她行為的心理因素到底是怎樣的？我沒有從電影中找到可能的答案。

皮特·奧圖功力深厚，他塑造的老莫裏斯特別成功，除了企圖與女孩作身體接觸讓我感覺稍有不適以外。莫裏斯用聲音表演的能力絕對一流，他可以從吟誦名著的經典台詞流暢地過渡到直接描述傑希的身體部位，語調中充滿對那些部位的喜愛，中間不需要任何特技作掩飾。誰不欽佩這種能耐？他有這樣的素養和性情，用不著像科學家那樣，寫出一首又一首打油情詩來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