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巴黎是藝術的殿堂,有人說巴黎是文學的樂園,有人說巴黎是浪漫的源頭……說巴黎的人實在太多了。
世界上具有兩千年曆史的大城市並不多,巴黎就是一個,它看過北歐的哥特人,看過凱撒的羅馬大軍,它分擔過拿破侖戰勝的欣喜與失敗的悲傷……巴黎不是一個健忘的城市,但是所有的光榮與不光榮,與其混集一身地過日子,何不化作浪漫的情懷?紅酒一杯,紅唇點點,以及街頭巷尾無所不在的露天咖啡店的陣陣飄香?
13世紀中葉,巴黎在塞納河右岸建盧浮宮;13世紀末,巴黎在塞納河沙洲上建巴黎聖母院;14-15世紀,巴黎迎接歐洲文藝複興……這一切的一切都為巴黎增添了濃厚的浪漫色彩,美食、時裝、文學、建築一一蓬勃而起,成為萬眾矚目的國際大都會。可惜的是,哥倫布生來亦晚,一位美國作家目睹巴黎的繁華盛世。“咬牙切齒”地說:“巴黎根本是一個生錯坐標的城市!”
巴黎人在13世紀時就懂得城市規劃,為舒緩城市交通,他們在市中心設置了許多廣場,如今這些廣場都成為了遊客的聚集地,但對於巴黎人來說,廣場是“另一個客廳”,休閑時來,聊天時來, 示威也來。文豪莫裏哀從不主動爭取皇帝“關愛的眼神”,他的諷刺喜劇既笑痛了法國 人的肚皮,也笑出了法國 人的眼淚,其中不少就是挖苦皇帝的,但皇帝依然年賞千金,足夠他整個話劇團的開銷了,莫裏哀曾經說過:“我最喜歡做皇帝,起碼可以在廣場上斷頭!”
巴黎在規劃廣場的同時也在規劃公園,現今巴黎有160多個大大小小的規劃公園,是全世界最多的。巴黎人把公園也視為“另一個客廳,想找伴時來,想聊天時來,想散步時來,不過這裏沒有廣場的政治氣氛。“我聽見巴黎的心髒是如何跳動!”這是雨果歌頌巴黎公園的名句。
巴黎是富人的天堂,富人可以在藝術畫廊、時裝店 珠寶店 夜總會 餐館等地方得到滿足;巴黎同時也是窮人的天堂,窮人可以在塞納河的堤岸上曬太陽,也可以住在六樓。為什麽是六樓呢?因為巴黎一般的房屋都高約六樓,六樓屋內無水 無廁所 無暖氣 它原本是儲藏室,根本不適宜居住,但是窮人住在這裏也可以享受一個好處:每天太陽都是先照到!
巴黎在1887年修建埃菲爾鐵塔時,社會反對激烈,莫泊桑認為他是怪物,但鐵塔完工了,莫泊桑卻說:“欣賞巴黎之美,最好的地方就是站在鐵塔上,因為隻有這個地方看不見鐵塔!”1975年建蓬皮杜藝術中心,巴黎人又起來反對,但蓬皮杜中心完工了,巴黎人略改莫泊桑的名言:“欣賞巴黎之美,最好站在蓬皮杜中心的屋頂之上,因為隻有這裏看不見蓬皮杜中心”。1979年在十六世紀的皇宮建貝倫地下噴泉,人們再度反對,數萬人將反對的字留在工程場地圍繞的木板上,其中有一句名言:“把這些木板保留, 把貝倫噴泉拆掉!”但貝倫噴泉還是建成了;1982年建盧浮宮玻璃金字塔時,巴黎人是激烈反對,盧浮宮玻璃金字塔建成時,巴黎人更是激烈反對,但當時的密特朗總統執意不改,結果巴黎人不稱其為盧浮金字塔,而叫密特朗金字塔……巴黎就是這樣的,任何事都可以正看看,也可以顛倒過來看看,反正它最後都是正的,而結果也必是皆大歡喜的。
巴黎很慷慨地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畫家,有一種說法:巴黎每三個人中,就有一個是畫家,如果一塊磚從屋頂落下,打中的十有八九是畫家。巴黎的畫家多得不叫人嫌,著名的畢加索來自西班牙,倒黴的凡·高來自荷蘭,就連畫《蒙娜麗莎》的達·芬奇也是意大利人。他們都不是巴黎人,更不是法國人,他們卻把法蘭西文化發揚光大,法國前總統密特朗就很驕傲地說:“不管他們的文化是什麽,他們創造出來的都是法蘭西文化!” 因此從塞納河上望去,處處是畫家,畫家畫巴黎,巴黎畫畫家,相映成趣。
塞納河充滿了巴黎的靈性,春天時,塞納河飄著乳融融的水霧,兩旁的古老建築猶如揚帆遠航的巨艦;夏天時,有人在河堤上散步,有人在河堤上接吻,畫家支起了畫架,一些不太喜歡衣服束縛的女郎,盡情地在堤岸上展露她們上帝的傑作;秋天時,兩岸的梧桐黃了,如兩條飛舞燃燒的火龍;在寒冷的冬天,戀人們在橋洞下打著寒顫相互擁抱,旁邊走過的是失業的人,以及三五酒鬼落寞的眼神……
這一切,都謝天謝地,因為巴黎還是巴黎,巴黎不因雨果而不朽,也不因莫奈而美得不可捉摸,它仍在我們身邊。你可以愛它,也可以憎它,但在愛憎之間,別替它穿不合身的衣服---有有以為站在埃菲爾鐵塔上就已經看盡巴黎了,其實那隻是起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