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186）

第186章：《生死交鋒之夜》

夜幕降臨，南宋的江麵上籠罩著一片洶湧的黑暗與雷聲。這個夜晚，風怒雷吼，如同天地間的怒火在燃燒。大雨如注，激浪滔天，江麵上百艘戰船如巨獸逆流而上，旗幟迎風招展，猶如黑雲中穿梭的利刃，劃破夜的寂靜。這是南宋水師為抵禦金兵入侵，血戰江南的關鍵夜晚，也是李庭芝和範文虎等將帥的生死交鋒之夜。

在這荒誕而壯烈的夜色中，李庭芝站在戰艦的船頭，身著戰袍，早已被雨水打濕，卻依然堅毅如山。那道舊疤在閃電的照耀下泛著幽幽的青光，仿佛訴說著他過去的血海深仇。他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凝望著遠方滾滾的浪濤。雷聲伴隨著天雷的轟鳴，仿佛天地間都在為這場戰鬥怒吼。

“江龍王最愛飲壯士血——”少年槳手虎口裂血，嘴角咧著笑，仿佛臨死前的狂言。李庭芝一邊操控戰船，一邊微微點頭，心中明白，這夜的勝負，關係到南宋的未來。
船底的號子聲此起彼伏，“嘿——謔！”的喊聲震天響，木軸的“吱嘎”聲在風雨交加中清晰刺耳。戰士們的汗水與雨水交融，流淌在臉上和手中。他們知道，這不僅是一次普通的戰鬥，更是生死的考驗。一個年輕的少年槳手，用滿是血跡的手握緊了槳柄，他那虎口裂開的傷口被雨水衝刷，卻咧嘴一笑：“爺爺說江龍王最喜歡喝壯士血！”那笑容中滿是血性與豪氣。

李庭芝揚著長眉，戰袍在風中飄揚，身形猶如青鬆屹立。他的左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隨時準備迎戰。突然一道閃電劈落，照亮了他的臉龐，那道舊疤在青光下越發猙獰。孫虎臣急忙遞過披風，焦急而關切：“節帥，您裹上衣物吧！”
“將士們淋得，本帥不能再躲在暗處。”李庭芝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可動搖的堅韌。他的眼神穿透風雨，仿佛早已洞悉了這場戰役的勝負。

戰船上的眾將士，水師提督李龍正手持匕首，挑開被浪打濕的戰圖，用那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前方的敵情。馬漢江死死攥著戰杖，指節泛白，眼中燃燒著戰意。林翰則身穿濕透的衣袍，卻依然挺立不倒，筆記不停，記錄每一次戰局變化。
忽然，吳超大聲指著右舷：“前麵就是襄陽風林渡，敵軍就在那一帶！大家準備迎戰！”

遠處隱約傳來火光與爆裂聲，天空仿佛被點亮，戰火的光輝映照著每一張緊繃的麵孔。整個船隊如龐然巨獸，衝破浪濤，向敵軍所在的位置疾馳而去。最前方那艘先鋒戰船犀角撞破水浪，寒光逼人，像是一頭沉睡的猛獸甫一蘇醒，準備迎接最激烈的血戰。

與此同時，在金碧輝煌的範文虎旗艦船上，夜色中流轉著另一番景象。範文虎身居後衛之艦，身披華麗戰甲，坐鎮指揮。船上燈火通明，燭火“畢剝”作響，映出他那張狡黠且深沉的臉龐。
船艙內，兩個嬌俏的姝妃笑語盈盈，似春水泛波。她們的聲音幽柔如泉，似鶯啼柳浪：“嘻嘻，範官人真個妙人兒，教奴家歡喜得緊哩！”那聲音中夾雜著眩目的嬌媚，與外麵雷聲的狂暴形成鮮明對比。

範文虎半倚在錦繡的榻榻米上，左臂摟著身穿杏紅紗衣的妓妾，右手提起一隻金杯，酒液滴灑在袍襟上。她嬌笑著，蔥指撚著葡萄，遞到他的嘴邊：“再喝一杯哩——”風雨如注，卻難掩這豪情與奸詐交織的夜晚。

另一名妓妾鬢邊金釵“簌簌”作響，身穿翠衫，醉眼迷離地靠在範文虎肩頭。她忽然掩唇一笑：“外頭雷公發怒，倒不如範帥帳中暖哩！”話音未落，範文虎猛地笑出聲，將金杯“當啷”一聲拋向一旁的案幾，濺出的酒液像血一樣四濺。
“管他浪打千丈！”他豪放地扯開妓妾的衣帶，大笑如雷。就在這一刹那，一聲驚雷撕破天際，伴隨著艙外的“嘎嘎”聲和“轟隆”的雷鳴，那熾烈的夜，似乎更加深沉且危險。

在這場江麵與船舶、夜色與血光的交織中，南宋的將士們默默迎戰，血與火的洗禮讓他們的身影變得越發堅韌。而範文虎的幕後陰謀與李庭芝的奮勇抗敵，正如江上的閃電，光芒耀眼且瞬間即逝，卻深深刻在這片南宋江山的血脈之中。

這夜，注定將成為江南江麵上一段血色史詩，英雄的名字，將在雷聲與浪濤中久久回響。而他們的故事，也將在歲月的長河中，化作那永不熄滅的火光，指引後人前行。


襄陽甕安城的血色誓言：夜幕如墨，滂沱的雨水似天河倒掛，傾瀉而下，將襄陽甕安城的城牆染成了一片血色的迷蒙。雷聲滾滾，劃破寂靜，仿佛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了戰前的序曲。城頭，那些身披鐵甲、手握兵器的將士們，個個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等待著那遙遙而至的援軍。

“雨勢如天漏，天罰還是天佑？”有人低語，但沒有人回答。戰火燃燒的不僅是戰場，更在他們心中點燃了那份未曾熄滅的信仰。每個人都知道，襄陽的命運懸於一線，而他們，隻能用血與鐵，撐起這座城。
雷光閃爍間，城頭那麵血染的“範”字軍旗被撕裂的烏雲照得血色映紅，似在預示著一場血戰的到來。雨水泛濫，將城牆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淹沒在陰影之中，唯有那旗角獵獵作響，似戰鼓聲在夜空中震蕩。

“將軍們，時間不等人。”呂文煥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那雙鐵一般的眼睛緊盯著遠方。範天順麵沉似水，手指反複摩挲著刀柄，仿佛在用血的溫度洗滌內心的惶恐。呂師聖忽然抬手指向弓弦，輕輕一彈，弓弦震顫，把旁邊的箭袋都搖得簌簌作響。

“援軍還不見蹤影。天若不晴，恐怕城門要靠我們自己守住。”王仙皺眉暗歎，眾人心頭沉甸甸的。
此時，一名哨兵匆匆而至，衣衫已被雨水浸得稀爛，長矛上的紅纓濕漉漉地垂落。他的目光掃視四周，忽然間，一聲怪叫打破了夜的寂靜——“喂！”隻見一隻夜貓子在烏雲中啼叫，似乎在預示著某種不祥。

就在此刻，一行身披蓑衣的女子緩緩走來。領頭的是韓素貞，她頭戴鬥笠，挑著擔子，擔子裏滿載著熱騰騰的飯菜。雨水早已把她們的衣裳打濕，但那雙堅韌不拔的眼睛，像鋼鐵般堅強，“娘子軍”般的氣質令人敬畏。

“呂將軍，快來嚐嚐熱乎的角黍。”韓素貞笑著，用那溫暖的聲音，將一盤剛蒸好的素包子遞到眾將士麵前。雨水打濕了她的發梢，卻無法掩蓋那份難以掩飾的堅韌。
“多謝娘子。”呂文煥感激地點頭，麵色依舊沉重。“夜深人靜，敵情隱隱，咱們的援軍還未到，今夜恐怕要拚死一戰。”

戰場的風雲變幻，仿佛一場無聲的賭局，每一秒都牽扯著眾人的命線。範天順抬起頭，看著那滿天的烏雲，心中暗自歎息，“隻希望援軍趕到時，城池還能堅得住。”
夜色中，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範天順的銅錘般的拳頭擰住了呂師聖的胳膊，兩人打趣著，笑聲在雨中回蕩：“還是我嫂子對俺們好！”那一句無心之語，仿佛一劑甘露，瞬間驅散了眾人的陰霾。
“哈哈……”一陣大笑傳出，打破了夜的沉寂。城牆上的將士們都知道，這場戰鬥，不隻是血與火的較量，更是意誌與信仰的較量。

天邊，雷聲漸漸遠去，雨勢逐漸減弱，但那血色的誓言，卻在每個人心中愈發堅固。襄陽甕安的城牆上，鐵血的守望者，用生命守護著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希望。
他們相信，天若不晴，便由他們用血肉之軀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在這個風雨如晦的夜晚，忠勇之魂，燃燒得比天上的雷火還要熾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