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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132)

(2025-10-12 22:48:58) 下一個
《夜渡疑雲》

漢江的夜霧被突如其來的戰鼓震碎,宋軍艦隊如移動的城池碾過水麵。正當旗艦劈開第五道浪峰時,蘇劉義突然按住刀柄驚呼:夏將軍!白日空闊的江灣,怎會憑空生出蘆葦蕩?話音未落,驚起的水鴨撲棱聲已撕破偽裝。

夏貴眼中精光暴漲,老將的目光如淬火鋼刀劈開夜色——那隨風搖曳的蘆葦叢裏,枯枝敗葉下竟藏著森然箭鏃!哢嚓一聲,老將軍踏碎的不僅是甲板積水,更是蒙古人精心布下的迷局。老夫這雙夜眼連江底遊魚都看得真切!他反手抽出的令旗比閃電更淩厲,“讓草原狼崽子嚐嚐火鷂子的滋味!”

旗艦桅杆上的紅燈籠猛然劃出赤色弧線,鐵環叮當作響如催命符。刹那間各船火油櫃咕咚灌滿,石灰袋沙沙摩擦聲裏暗藏殺機,神臂弓弦吱呀張緊的聲響竟壓過了江風。火箭在箭槽簌簌排列的微響中,映出士兵們緊繃的下頜線。

正當弩手屏息待發時,蘆葦叢中突然傳來馬匹壓抑的嘶鳴。夏貴霜眉驟然擰緊——那聲音竟來自水底!但見偽裝蘆葦的支架下翻起渾濁水花,蒙古騎兵嘴裏銜著蘆管潛行,馬鞍兩側綁著的羊皮氣囊正噗噗排氣。原來阿術玩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

速速變陣!“夏貴令旗劈空斬落。樓船側舷突然洞開,三十架改良版床子弩露出猙獰麵目,這竟是呂文德臨終前設計的暗弩艙”!就在蒙古水鬼冒頭的刹那,三尺長的弩箭帶著哨音破霧而出,將整片水域釘成死亡的荊棘叢……

《箭雨焚舟》

滔滔漢江水麵被血色月光浸透。蒙古旗艦“蒼狼號”的獠牙船首劈開波浪,甲板上火把搖曳,映照出阿術將軍虯結的臂肌。這位來自草原的射雕手突然暴喝,額角青筋如盤踞的毒蛇驟然突起。

“取我寶雕弓來!”
親兵慌忙遞上纏繞金絲的狼筋硬弓。阿術五指如鐵鉗般扣住弓身,狼筋弦在巨力拉扯下發出炸雷般的嗡鳴,震得桅杆上的烏鴉驚飛四散。他虯髯戟張,喉音裏帶著嗜血的快意:“夏老兒!且看本帥射落爾等戰魂!”

特製的雕翎箭離弦時竟撕開濃霧,三棱箭鏃與空氣摩擦發出鬼泣般的尖嘯。箭尾雕翎急速旋轉,在月下劃出致命的弧線,如同索命的黑虹直撲宋軍旗艦。

守旗的年輕士卒剛舉起燈籠,突然胸口劇震。箭矢貫穿皮甲的悶響過後,滾燙的鮮血如泉噴湧,將丈餘高的“宋”字帥旗染成暗紅。他踉蹌後退時,繡著“忠勇”二字的軍服前襟已被血浸透。

斷裂的船欄木屑飛濺,士卒仰麵墜入江中。脫手的燈籠在墜落時照亮江底,驚起群魚如銀箭四射。羊皮燈罩吸水時發出的咕嘟聲,與戰鼓聲交織成詭異的安魂曲。

就在火光將熄的刹那,水底視角呈現奇景:宋軍報複性的箭雨密集成林,紮進水麵時激起萬千漣漪,倒映的殘月被箭矢撕成碎片。而蒙古軍陣中已升起數十點火光——裹著油布的火鷂船正順流而下。

阿術甩弓冷笑,狼頭刀柄砸在甲板上的脆響如同喪鍾。傳令兵的呼嘯聲刺破夜空:“放火鷂!焚盡南船!”
漢江頓時化作修羅場,宋軍悲壯的戰鼓與蒙軍淒厲的號角聲絞殺在一起,驚起沿岸棲息的寒鴉,撲棱棱飛過血月如鉤的夜空。

《青燈詭陣》

青光如利劍劈開夜幕時,漢江上的宋軍艦隊正陷入群龍無首的絕境。帥旗墜落引發的恐慌似瘟疫蔓延,各船像被搗毀巢穴的工蟻,在江麵劃出紊亂的渦流。銅鑼聲雜遝如碎瓷,其間夾雜著軍官變了調的嘶吼:“右舷撞槌!快轉舵!”

旗艦“靖波號”船樓上,七旬老將夏貴銀須怒張,五指生生摳斷欄杆,木屑紛飛中爆喝如雷:“夏鬆!點青燈傳令!”破碎的欄杆斷麵露出森白木芯,猶如老將軍咬碎的牙關。

親衛夏鬆如獵豹竄入艙內,火石相擊的脆響在殺聲中微弱如蚊鳴。三擊之後,浸透魚油的青布燈倏然亮起,幽綠光芒刺破硝煙,恰似陰兵借道的引魂燭火。

各船望見信號旗的瞬間,數十麵浸透桐油的巨帆嘩啦展開。特製的帆布夾層裏,上百個紗布石灰包被繩索牽扯,在江風鼓蕩下發出蝗蟲振翅般的嗡鳴。帆麵迎風怒張時,雪白粉末如妖霧彌散,蒙軍射來的火箭遇粉即爆,在空中綻出慘綠火花。

最前沿的蒙軍戰船猝不及防,船卒被石灰迷眼後慘叫著跌進江中。風帆攪動的白霧裏,宋軍艨艟借機變換陣型,殘存的七艘海鰍船突然首尾相銜,用鐵索連成移動城寨。夏貴佇立船頭,任石灰染白征袍,嘶聲長嘯:“撒鐵蒺藜!封江!”
暗青色的江麵上,最後三盞青燈在桅杆頂端排成三角死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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