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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118)

(2025-10-04 15:43:26) 下一個
《赤灘圃血祭》

晨霧如紗,籠罩著赤灘圃蒙古軍堡壘。蒙古軍將領張禧踏著嘎吱作響的木梯登上瞭望塔,青袍玉帶在微風中輕揚。忽然,他反手按住令旗,布帛在風中簌簌作響。副將見狀,立即躬身待命。

傳令!擺’八門金鎖陣’。張禧的指甲在鐵甲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響。他望著遠處逐漸逼近的煙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宋軍果然中計了。”

霎時間,赤白兩色令旗在空中舞動如靈蛇。千戶張誌率領騎兵如黑雲瀉地,鞍轡銀鈴在灘塗上奏出肅殺之音。弓手們猿猴般竄上樹梢,步卒悄無聲息地沒入蘆葦叢,驚起三兩白鷺。

死寂中,蟲鳴突止。
唐永堅勒住戰馬,韁繩在他手中咯吱作響。這位襄陽都統製環視空營,後頸汗毛倒豎。“怪哉!韃子營寨怎的唱了空城計?”
話音未落,骨哨淒厲響起。四麵樹冠嘩啦啦綻開鐵箭寒星,弓弦嗡鳴如蜂群襲來。唐永堅瞳孔驟縮,汗珠墜地,映出樹杈間獰笑的弓手,茅草中森冷的槍尖。

穩住!唐永堅兜鍪紅纓劇烈晃動,用襄陽口音高呼,“就這一個鬼娃子,莫急慌!”
箭樓上,張禧廣袖迎風,拱手作揖如沐春風:“諸位晨安!這露重霜寒的,倒是難為諸位趕早來赴會。”
唐永堅身側一官員瞪圓雙眼,用襄陽土話喃喃:“俺滴娘嘞!這白麵鬼娃子……竟是個元帥秧子?”

張某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張禧指尖輕彈劍穗,“縱是取人性命,也要教他死得明明白白。”
唐永堅橫槊立馬,紅纓槍咚地頓入黃土:“襄陽都統製唐永堅在此!今日誤中爾等奸計,唯求馬革裹屍,豈效搖尾乞憐之態!”

張禧擊掌輕笑:收箭!隨即對副將低語,早聞唐都統乃樊城鐵壁,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突然提高聲量,“唐都統何苦逞匹夫之勇?若肯歸順,張某定當在大元帥駕前保舉。”
呸!唐永堅怒發衝冠,唾沫星子飛濺,“忠字刻骨義鑄魂,要殺要剮隨你便!兒郎們隨某破陣!”

宋軍騎兵隊員如潮水般衝向邢德立鐵騎陣,馬蹄濺起丈高煙塵。張禧撫掌輕笑,對親兵豎起三指:“傳令:生擒唐都統者,賞西域寶馬三匹。”

“嗚嗚……”號角嗚咽聲中,邢德立金刀出鞘:張將軍有令!生擒唐永堅者連升三級!鐵騎如烏雲壓境,彎刀映日成虹。蒙軍齊吼活捉唐永堅聲震四野,驚得蘆花紛飛。

兩軍短兵相接時,金屬撞擊聲炸響。青鋒與彎刀迸出火星,戰馬嘶鳴人立。宋軍紅纓槍剛挑落蒙騎,轉眼就被三把波斯彎刀架住。蒙軍四名漢軍騎士戲耍般圍著唐永堅,刀背拍打他的護心鏡:“唐都統這槍法——怎麽像繡花娘子耍針呐?”

沙塵如金屑飛揚,二十餘蒙古鐵騎繞著唐永堅策馬盤旋。一騎猛衝而至,矛尖倏地挑起唐永堅槍纓,刺啦一聲裂帛如哀鴻啼血,猩紅絲帛碎片漫天飄散。
唐永堅太陽穴青筋暴起,汗珠順著眉弓滾落,在顴骨裂甲上砸出細碎水花。韁繩在他掌心勒出深可見骨的血痕,每滴血落在白沙上都綻開赤梅。

邢德裏馬鞭梢淩空甩出炸雷般的脆響:剛才是哪個說’忠字刻骨’?他歪嘴學起唐永堅的江淮官話,陰陽怪氣拖長尾音,“我唐某—人——忠字刻骨義鑄魂——”

蒙古騎兵爆發出草原狼群般的狂笑。在這片嘲弄聲中,唐永堅忽然鬆開韁繩,染血五指緩緩撫過鐵槍上赤心報國四字篆書。
“噗”!槍尖入肉悶響,唐永堅反手捅穿右側騎士臂甲。那騎士目眥盡裂,暴吼蒙古語舉刀劈來。邢德立馬鞭卷住刀刃,張誌擲出腰刀擊偏致命一擊。

“唰啦啦……”戰刀砍進馬臀的黏膩聲中,受傷騎士泄憤斜劈。棗紅馬痛嘶人立,將唐永堅甩出兩丈遠。沙粒灌進鎖子甲,唐永堅滿臉血沙混合,剛撐起半身就被十杆長槍指住咽喉。

張禧的聲音從箭樓飄來:“早說請將軍吃羊肉泡饃,偏要啃這黃沙,哈哈……”
槍杆壓肩哢哢作響,唐永堅剛要掙紮,四周漢軍齊跺槍柄。在地震般的轟響中,他頹然垂首,一滴血落入沙土:
“某……降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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