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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

(2025-09-23 04:45:52) 下一個
《六百裏狼煙》

襄陽南城郊外的晨霧被馬蹄踏碎。兩匹驛馬自不同方向破開霧氣,馬鼻噴出的白汽如銀蛇交纏,急腳遞背旗獵獵撕風。一杆“複州六百裏加急”與一杆“德安府軍情如火”倏然相撞,旗角金鈴叮當亂響,似天地撞響警鍾。

城門樓歇山頂積雪如銀甲耀目,嘲風獸簌簌抖落冰溜子。石獅子口中鏽鐵環當啷相撞,竟似更漏將盡時的催命符。但見急腳遞甲滾鞍下馬,懷中密函火漆哢然裂開:“複州城破!韃子正屠城哩!”嘶聲裂帛,驚起譙樓寒鴉亂飛。

急腳遞乙栽進雪堆仍高舉血書,喉間鮮血啪嗒滴冰:“德安府…五縣都丟啦!”每個字都似淬血的鐵釘,狠狠楔入凍土。城樓鐵甲嘩啦驟響,營官掀開擋箭板時眼瞳縮如針尖:“起閘!”忽又炸雷般吼轉:“且住!”刀尖直指城外幽林,“吊籃驗腰牌!”

絞盤吱嘎作響,包鐵門才升半人高,兩匹驛馬已箭矢般射入甕城。馬蹄鐵在青石上滋啦刮出火星,驚得箭垛新兵手弩當啷墜地。雪泥飛濺中,急腳遞甲靴跟猛磕馬腹,纏在鞭梢的德安府令箭叮鈴落地,轉瞬被後續鐵騎踏進血泥——那泥中猶混著去歲未化的冰碴與暗紅血痂。

城樓號角嗚嗚長鳴,鏡頭自狂奔的驛馬背旗拉升,直至望火筒窺見三股狼煙突衝天際。複州方向的火光將雲霞染作猩紅,恍若巨獸淌血的眼眸凝視著岌岌可危的襄陽城。

《酉時驚變》
酉時的襄陽安撫使簽廳浸在殘陽裏,呂文煥筆尖沙沙遊走於《屯田賦稅冊》。朱砂突然啪嗒濺落紙麵——窗外撲棱棱驚起一群信鴿,正是德安府特訓的灰羽種,翅羽掠過長空時灑下不祥的陰影。
雕花門砰然洞開,許亮攜著寒風跪地,懷中急件刺啦撕裂沉寂:“稟將軍!複州、德安六百裏加急!”更漏銅壺恰在此時咚然作響,未時三刻的滴水聲竟似血珠砸落青磚。

鏗鏗鏘鏘的甲胄聲撞破死寂。範天順鎖子甲嘩啦擦過檀木屏風,唐永堅腰間錚地彈出半截斷刃——去年樊城血戰中砍卷的殘刀猶帶腥氣。呂師聖手中《武經總要》嘩啦散落三頁,恰露出泛黃的烽燧預警圖,紙頁翻飛間似有狼煙騰起。
信箋在呂文煥指間簌簌作響:“阿術親率怯薛軍……”喉結咕咚滾動如吞烙鐵,“複州水門遭砲石轟塌時……百姓正趕早市……”燭花滋啦爆響,一滴蠟淚啪地落在屠城三日四字上,恰似鮮血封緘。

唐永堅手中茶盞哢嚓碎裂。範天順一掌擊案:“阿術老狗!”《襄陽守備圖》應聲滾落,墨汁汩汩漫過漢水防線,似要將整個荊襄吞沒。
武榮癱坐太師椅發出咯吱哀鳴,鎏金算盤嘩啦散落:“複州乃襄陽漕糧根本……德安箭坊亦……”當啷一聲翡翠算珠滾至軍需簿赤字上,像極了最後的口糧墜入深淵。
陰影在窗欞間吱呀遊移。呂師聖驀然驚覺——父親投在《江山社稷圖》上的身影被殘陽滋啦撕作兩半,恰似漢江南北淪陷的疆界。範天順染血護腕錚然指向南方,吼聲震得梁上積塵簌簌如雪:“阿術狗賊!此仇必以千刀萬剮相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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