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

坐看行雲流水,足踏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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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Edmond Safra摩納哥之死 (4)

(2025-11-30 06:57:26) 下一個

在我動身前往蒙特卡洛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大衛·帕特裏克·哥倫比亞的電話。他是紐約一位社交專欄作家,在社交圈人脈很廣。他剛剛接到一位摩納哥知名人士的電話,這位人士聽說我要去報道薩夫拉的故事。“告訴多米尼克,埃德蒙的體內有兩顆子彈,”這位摩納哥市民說道。

抵達蒙特卡洛後,我入住了埃爾米塔日酒店。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露台上,抬頭望向火災發生的地方。重建工作正在進行中。工人們正站在梯子上安裝嶄新的斜屋頂。在酒店裏表明身份後,我問一位禮賓員,火災發生時他是否值班。他說是的。他告訴我,消防水帶被拖過酒店大堂,一直延伸到露台上滅火。大火持續了三個小時才被撲滅。他說,當時大堂裏擠滿了身穿防暴裝備、戴著麵罩、手持機槍的摩納哥警察,因為他們認為發生了恐怖襲擊。他說現場一片混亂,人們四處奔跑,卻收效甚微。後來,當我問他名字時,他臉色煞白。“不,不,鄧恩先生,”他說,“請不要用我的名字。”說著,他用手指劃了劃喉嚨。

民眾普遍害怕觸怒蘭尼埃親王。一位住在摩納哥的年輕女子,她的母親是我的朋友,之前答應在我訪問期間擔任我的翻譯。我抵達後,她告訴我她決定不接受這份工作了。她說,由於她的居留證即將到期,她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太合適。雖然有人警告過我會被人跟蹤,但我並不認為真的被跟蹤了,不過我確實經曆了一件略感不安的事。一個星期天的早晨,我外出散步時,兩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走近我。我當時感覺有些不對勁,立刻說我在找天主教堂做彌撒。其中一人很客氣地給我指了路。我去了教堂,一直待到彌撒結束。後來,我在酒店大堂又看到了這兩個男人。

關於薩夫拉體內兩顆子彈的傳聞,在鎮上的時尚人士中一直不絕於耳,盡管人們都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談論著。屍檢報告中並未提及此事,但這並未削弱傳聞的傳播,因為消息來源是一位地位顯赫的人物。每當服務員放下或收走菜肴時,與我在公共場合用餐的人都會停止交談,因為他們說,你永遠不知道誰會告發你。此外,當時已經傳出消息,薩夫拉家的護士、管家、秘書和助理都被要求簽署保密協議。有些人甚至因此獲得了高達10萬美元的報酬,以換取他們不向記者或外人透露任何信息。

已故英國小說家W·薩默塞特·毛姆一生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裏維埃拉,他曾將蒙特卡洛描述為“陽光下陰暗之人的樂園”。這裏沒有流浪漢,沒有乞丐,也沒有露宿街頭的無家可歸者。“我晚上戴著珠寶出門,感覺非常安全,”一位女士在巴黎酒店頂樓的Le Grill餐廳對我說。但薩夫拉遇襲身亡,正如《星期日報》所言,讓人們對“這個高度戒備的國家的傳奇不可侵犯性”產生了質疑。在如此龐大的警力在酒店周圍搜尋了兩個小時之後,埃德蒙·薩夫拉竟然沒有獲救,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警方辦案失誤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例子之一是,當莉莉·薩夫拉的保安主管塞繆爾·科恩最終抵達現場時,她給了他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可以打開地堡浴室的門。薩夫拉和薇薇安·托倫特當時正吸入毒氣,最終喪命。然而,摩納哥警方卻逮捕了這位保安主管並給他戴上了手銬。在我看來,救援隊伍中有人完全可以告知警方,他們抓著的那個人持有浴室的鑰匙,而且正有人因此喪命。

薩夫拉的去世對摩納哥公國來說可謂雪上加霜。法國最近指責摩納哥是洗錢的重災區。現年77歲的蘭尼埃親王作為君主享有最高權力,但他身體欠佳,近期還接受了三次手術。他的繼承人,42歲的阿爾貝親王,至今仍未顯露出結婚生子、延續格裏馬爾迪家族七百年血脈的跡象。斯蒂芬妮公主不幸的戀情和不合適的婚姻占據了八卦媒體的頭條,令家族蒙羞。而備受愛戴的卡羅琳公主的第三任丈夫,漢諾威的恩斯特親王,也因其醉酒後的不檢點行為而不得人心,例如毆打攝影師,以及在漢諾威世博會上向土耳其館小便——這一惡作劇險些引發國際事件。因此,盡快解開薩夫拉之死的謎團,讓此事不再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顯然是摩納哥最為迫切的需求。

我根本不可能在蒙特卡洛監獄見到泰德·馬赫,他的律師喬治·布洛特(摩納哥公民)和唐納德·馬納塞(居住在摩納哥的美國人)也拒絕接受采訪。據我從摩納哥的朋友和泰德·馬赫的家人那裏了解到的情況,律師的說法就是官方說法。我覺得泰德·馬赫需要像艾倫·德肖維茨那樣的人來幫他一把。

一天晚上,我去參加了奧斯卡·懷亞特夫婦在濱海自由城別墅舉辦的生日派對。懷亞特夫婦來自德克薩斯州休斯頓,多年來一直在裏維埃拉避暑。他們的別墅非常特別,可以俯瞰壯麗的拉利奧波德酒店。格蕾絲·凱利和加裏·格蘭特曾在薩夫拉故居拍攝電影《捉賊記》,當時這棟房子還屬於其他人。我原本希望莉莉·薩夫拉能出席琳恩·懷亞特的生日派對,但她沒有到場。阿爾伯特親王在晚宴前短暫露麵,他身著黑色禮服,準備參加當晚在宮殿舉行的音樂會。我們沒有被介紹。後來,我聽到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說阿爾伯特親王在蒙特卡洛發生火災當晚被直升機送走,因為他的父親認為那裏正在發生恐怖襲擊。

琳恩·懷亞特說,她上周在拉利奧波爾達酒店見過莉莉·薩夫拉,當時她正在參加藝術品經銷商威廉·阿奎維拉夫婦舉辦的小型午餐會。她說莉莉穿著黑色T恤和黑色褲子,沒戴任何首飾,因為埃德蒙不在,大房子裏顯得很冷清,所以她就住在客房裏。

 

“我周四要在巴黎見到她,”我告訴她。

然而,當我飛抵巴黎並在麗茲酒店辦理入住時,卻收到了一份莉莉·薩夫拉發來的傳真,取消了之前的采訪。雖然傳真上有她的簽名,但信頭上的措辭卻顯得十分失禮,讓我意識到這是一封偽造的私人信件。像她這樣社交能力如此出眾的人,絕不會使用“莉莉·薩夫拉夫人”這樣的信頭。信頭要麽就寫著莉莉·薩夫拉,要麽就寫著埃德蒙·薩夫拉夫人。 “莉莉·薩夫拉夫人” 的信頭通常是一位離異女性的署名,而莉莉·薩夫拉如今已躋身富豪行列,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寡婦。

“尊敬的鄧恩先生,”傳真上寫道,“經過深思熟慮,我認為我和我丈夫家人的隱私彌足珍貴,此時與您會麵實屬不妥。尤其因為我的丈夫不久前才去世。” 讓我感到不解的是,傳真中竟然提到她丈夫家人的隱私彌足珍貴,因為近一年來,我從各方都聽到了他們彼此仇恨的傳聞。甚至有傳言說,薩夫拉兄弟打算對埃德蒙的遺囑提出異議,而這份遺囑在他去世前幾個月已被修改,使莉莉受益。

在巴黎,莉莉·薩夫拉的好友於貝爾·德·紀梵希用傳真拒絕了我的會麵請求。但這座城市裏每晚都外出就餐的人們,對於1999年12月3日那個悲劇的早晨究竟發生了什麽,眾說紛紜。那天,兩個原本可以活下來的人不幸離世。每個人都認為事情遠比官方說法複雜得多——官方的說法是,凶手是那位男護士。 “是啊,是啊,他隻會坐牢四年,然後就能拿到400萬美元的賠償金,” 一位男士對我說。他的妻子並不認同他的說法。 “你等著瞧吧。幾年後,他就會因為肺炎之類的病死在監獄裏。” 薩夫拉夫婦的一位比較保守的朋友在巴黎對我說:“朋友之間,我們都避免談論這件事。事情可能並非真相。”

紐約知名公關人士霍華德·魯賓斯坦致電本雜誌編輯,聲稱自己是莉莉·薩夫拉的新任新聞發言人,並希望安排他與莉莉的律師斯坦利·阿金會麵。阿金以強硬著稱,曾是埃德蒙·薩夫拉起訴美國運通公司的律師之一。編輯表示不會與律師會麵,會麵最終未能成行。但莉莉·薩夫拉對有關她丈夫去世的文章感到不安,這一點已得到明確。

 

之後,我應邀前往傑弗裏·基爾位於紐約蘇豪區伍斯特街的公司總部——國際房地產回報公司(I.R.R.)——與他共進午餐。

現年57歲的凱爾離開埃德蒙·薩夫拉,創辦了自己的財務谘詢公司。他與莉莉·薩夫拉始終保持著非常親密的友誼,埃德蒙去世後,他是第一個從美國抵達蒙特卡洛的人。據知情人士透露,他幫助莉莉擬定了在日內瓦舉行的葬禮的賓客名單,安排了猶太教堂的座位,並決定了哪些賓客可以參加葬禮後在家中舉行的招待會。之後,他又在紐約舉行的追悼會上做了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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