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燈被我叫停一路，然後成像上被我修改了一下。後麵廚房左邊的山水牆掛，就是個多餘的累贅。拿走！
（序）
秋季的風，一味一向的；我的思緒不是，四下亂串裏，俱都是由。不知其理，但知其倔，古來未變。
（瘋子的算計）
朋友昨晚來電約我去碰會瘋子的，想想沒啥大事也就答應了。早晨起來，天陰沉沉地，就覺得渙散得很，又想想我才去過瘋子新近拿下的店，盤估著瘋子在忙我也插不進手，於是抓起電話跟朋友說不想去了。
在美國，我越來越不想跟人外出吃飯聊天胡扯天下事。可是，國內的朋友都知道我這個譜，這裏的“新友”則不清楚，於是總有邀約。煩了就跟瘋子說，有事就聚，沒啥大事呢，電話上說。其實吃外出吃飯也是個累活，上周瘋子太太要我過去提供餐館色調更換的建議，就去赴了晚餐，四點出去，晚十點半到家，那六個多小時裏說關鍵事的時間不過二十分鍾，餘下的都是扯淡了。還不好多說，客客氣氣地，不想違了朋友的盛情好意。
瘋子說要找事做我是理解的。一是有點小錢閑著又無聊，二是去年年底至今回國過三次，居然四次被拉進醫院救治，最後一次是被朋友從酒桌上四人扛進急診室的，差點嘎奔掉，源於他長久以來的血壓偏高和右肺功能低弱。原先醫院說他活不過三年的，他居然活了過來，之後說是沾了輕度抑鬱症，呆在家裏沒有人去人來起熱鬧，就會感覺要窒息。於是，他想找事幹，也是情非得已，抑或是好過憋死。
整了一年多，這次總算拿下了一家現成的店。那店蠻大的，還是開了半年的新店，位置也是相當好，光門前那個可以停車的廣場就可一次容下三四百輛車。是個成熟的商業地段。
這店也是細節多，原本投了一百多萬，如今追加50%。菜係、菜譜、鍋盆碗盞等雜事也是一大堆。這店的顏色基調也是怪怪的。瘋子太太Mary來電，一定要我過去拿個主意，我就過去了。
（店的設計和用光）
這店你也不能說設計是完全失敗的。這不是我用來安慰別人的話，而是，店的裝潢和品味要符合適合當地消費族群的。你得略微些許地高出一點，然後轉身微微降低格，不為省費用，而是在本底裏盡量不去“對牛彈琴”，“取肉喂羊”。明黃色的桌椅配中黑灰的牆板和地板是啥道理？為了配合牆上麵積超大的水墨江南畫和筆法欠缺的《憶江南》？那幅字在我眼裏是最大的敗筆因為水平太低，質量太次還虛頭八腦了大張旗鼓。說它是草書，沒有草書的氣貫，說它是行書，又用了半生不熟的草書行筆。這叫不倫不類。不倫不類的還有中西風格亂搭，古今分式亂配，影壁（照壁型）與座次間隔無序，亂了光源和景深。地板燈、室光燈、台桌燈和酒吧燈胡亂的一通，像是一個爹五個媽生的孩子，雜亂於一堆。看得出，那位設計師根本不懂顏色尤其是顏色在不同時段以及燈光下的“事後反應”。
我跟Mary說，很難改動的。因為那需要在別人設定的框架下行走；改動色澤、調節色配倒也不難，難的是色用錯了，你無法在相似無序的淩亂裏，建立好的光度邏輯。是的，光的度才是最重要的。我看過很多中國的影視繪畫作品，共同常有的最大缺點，就是把握不好光的度。他們總愛將光打過頭，壞了光的透析度、清晰度和景深度。電視劇《繁華》的用光度是可以的，可但是單調強製了內裏的所謂藝術理念下的契合，就將一個好的用光最可有的法度棄若無物了。這，恰恰說明了導演對於光的理解，還欠火候。可惜的是，網絡上明眼人不說，或是沒有，於是一通亂造裏，都是瞎眼的吹捧。
簡單地又說了幾句，這紅色不能泛黃，藍色不能泛紫，如此等等。冷熱色調要會調弄，中色調如赭紅、墨綠或薑黃屬於中度偏下的“沉色”，適配略微強出的室內光，也為整體建立一種親切端莊厚重的自信感。手法上不重要了。色用、色配、色度用好了，你是中國南工水墨還是法國近代莫蘭迪的藍，你是張大千的大寫意還是畢加索融入日本浮世繪畫風的抽象，都沒多大緊要了。理解透了的話，出來的東西不會差。意念？這跟人的綜合素養、修養級涵養息息相關的，有些個東西是超自然的，靈感靈用是不可被強求或被索要的，它來自於一個非常靈動的節點，放飛了自覺。
記得當年一位好友耶魯舞台藝術碩士畢業的“作業”。她的導師是被美國影視界封為“唐代“（宗師”的人，Tang Dynasty）。對我來說那位宗師是後現代結構主義的，我曾寫過兩篇文章說到過他，此地不重複了。我的朋友當年的畢業論文作品是《茶館》的舞美設計模型。我這朋友在當年大陸和港澳就被稱為“燈光界的撒切爾“，她也是北京奧運會的舞台總監（蔡國強是聲響總監，譚盾是音樂，他們三人號稱身在美國的”三駕馬車“）。我們較深地談到過Tang Dynasty的藝術風格，也說到過紐約古根漢的那次展出以及我朋友為《茶館》、《牡丹亭》、《圖蘭朵》做的舞美燈光設計和應用理念。她，是燈光界的大拿，學生徒弟有數的占了大陸影視圈的半壁江山；我，自歎不如，有點體會來自於曾經在曼哈頓靠照片吃飯，東西做了不下一百萬張，曆經二十載，曼哈頓百老匯還是洛杉磯好萊塢，很多經紀人都知道我們這批人。東西看多了，做多了自然就會生成一些具體的體會和看法，說的是，不太會輕易無故了歪說。也是題外話，權杖跟著我也看，看多了，她對相片的見識就要超過很多人。
當年我和我朋友的交談是有結果的。一些個概念被她用在了新版出演的話劇《茶館》裏。奧運會的燈光布局我就不多說了，迎合大眾的玩意兒不好多說的。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看看話劇《茶館》，就會對燈光高級別使用的點點滴滴。那些個點點滴滴是來自不易的，也是難能可貴的，因為你要能被觀眾接受，還要經得起高級藝術家們的審核。
我的調調。這裏主要是色調和景深。
我的辦公桌。這裏可以看見我的燈光、色調安排的傾向性。實際裏，實物空間的觀感比照片要好多了。上傳降低像素的關係。
自家的色調，東西也要個層次。這樣比較舒服溫馨。
色度在色係中的搭配成效。
印象派。冷色調，反差度不同的色彩可按一定比例組合，形成主體觀。
日本浮世繪畫風的作品。暖色調，主體是同色係。
也屬點彩派風格。冷暖色交替，陽光形成調兌及互補形成相得益彰。
超級大師的作品。光度被拿捏使用到極致的樣例。
我這些話說在這裏是因為撓到癢處，自己多少蠻喜歡的。跟瘋子的餐館沒啥關係。這些個體會和見解用不上，還有添亂的嫌疑。少說為好，不說也罷。就讓瘋子去玩吧。
其實呢，瘋子是玩古董的，玩得不小，手頭東西令人驚歎。瘋子在我屬於“富得流油的窮光蛋”，手頭再多錢也是水竭魚幹，弄個餐館玩玩也好，多少弄點活錢在手，省得沒事盡在家裏打轉轉。
瘋子在我是非常聰明的人，自家收古董，就自家做檔案，說是留給後代的。我看過他的素描，也看過他在邁阿密表弟餐館裏牆壁上畫的敦煌飛天圖。很佩服的。最近也是，什麽鹽水鴨鹵水雞，灌湯包，蟹粉小籠的往我這裏送，是要我們吃完後，提出建議，真別說，他做得很好。到頭來我還是勸他別那麽事無巨細了，會忙死人的，交給後廚去做算了。做個甩手掌櫃多好。一次勸不夠的，我就慢慢拖，不讓他過度卷進去就是了。
（尾）
寫到一半又去幫兒子整理安放新買的電腦和屏幕。那都是購來玩的貨，每隔三四年他們就集體換新的，舊的賣給需要的朋友了。雜事還有，車停得不好，車庫門降下時在車尾留下了一刮痕，可惡啊，隻得自己動手補。底子已打好，抹平後就可噴漆了，雖然手藝不如專業的，還是能湊數，弄個八九不離十，好過送去4S店被人橫切豎砍了，疼！
就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