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博文開始是借用才從香港轉來的一首詩。
《舊夢》
作者 芸
舊夢的殘葉
隨著歲月的風
卷入了雲的深處
凝濕的迷霧中
我的追憶彌漫在
空氣裏
叢林間
小溪旁
化作一滴露水
沾在了你的衣襟
濕潤了你也融化了我
就讓風讀著我的故事
寫入你的夢中
我知道我又將她弄哭了,心中的淚一個階段裏估計沒有停過。卻是她,第一個鼓勵我用筆去恢複“憂鬱詩人”的稱號。她的鼓勵和悠悠的淡落牽扯出這段回憶文字,,在我,一樣地馥沁如故。
認識她是在大學的第一年,在進校不久後的學生會幹部推選的全校大會上。選擇基層幹部的末節是當選者根據自己的競選發言做今後自我工作的概述。她上了台。
根據當時各個被選學生的各方麵情況,芸被放在學生會生活部長的位置上,負責學生會的活動經費,組織學生會的一些課外體娛活動,關注 、協調、幫助學生處理可能的生活方麵的一些事。而生活部正好歸我分管,於是有了很多的接觸。
學生會幹部的前提要求是“德智體”都必須優秀。
她是我們學生會最年輕的骨幹,性格非常恬靜,很善於傾聽別人,工作出力時,也不見大動作,默默地就將事情做了。芸的功課很好,成績都在那放著呢;體育上是我們學校的短跑健將,一米六八的她腿長,步伐天生的好,成了體育老師的得意。她也愛好文學,大家會閑時會坐下來聊聊,或對上幾句。
大約半年後,為了符合一些文學愛好者的需求,豐富學生課外的生活,也為和上海各高校的文學社,詩學社交流,我們籌辦了自己的詩學文學社。我們學校的後花園非常地精致、恬靜和漂亮。一條彎徑穿過假山落了底,便是實驗餐廳、酒吧和舞廳。於是詩學社取名“小觀園”,意比“大觀園”,做個計較。芸是詩學社五個原始成員之一。
當時我們“原始五人常坐下來共同分享自己的習作和寫作體驗,還要轉了手,讓大家提意見。我們那時好像沒有人會在那樣的境態裏去等待別人的加賞,每一位都是切切地等待別人的建議、意見和批評。一段時間下來,我們自己的也是學校自建立以來的第一本集子《小觀園》問世了。學校也大力破天荒地給予極大的支持:撥出了我們需要的所有經費,印了上千本詩集;學校圖書館館長(朱鎔基的叔叔)代表學校圖書館卡下三百本,留下了“很有意義”的慶賀與紀念,另外約有一百五十本留在了學校愛好文學的學生手裏,剩餘的發往了上海各高校的詩學社。記得當時我還送了些給電台和電視台,因為那裏有著眾多的畢業於華東師範大學和複旦大學原詩社(許德明,孫小剛等當時著名學院派詩人)的畢業生。
現在,“原始五人”,芸在香港,我和啦啦到了美國,另外兩位畢業後去了南京,不知現在何處。
南京兩位裏有一位叫吳映豔的女詞人,按我當時的說法:她的詞文可以放步同濟、交大、(同濟大學和交通大學理科係的學生,詩歌的水平絕不在複旦、華師大中文係學生之下)複旦和華師大絲毫不落羞色。曾經拿了她的詞訣討教了當時幾位文壇大師級的人物,居然無人能改動她的詞句,是我迄今見過的當時最好的詞人。
另一位叫範彥,平時很落拓的一個人,學校對他印象不太好,卻直直地敲開我辦公室的門,送來了厚厚的詩稿。為了他,我和學校死磕,結果贏了。記得他有很多非常棒的詩歌和詩句,記憶至今的有這樣一段:為了那朵蒲公英 臉上綻出的微笑 我 跨過 春天的大森林 和 一片雲。。。我無法讓這位具有這樣情懷的人那樣遊走在政治指導員的大腦裏,他應該有機會告訴別人,內裏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而啦啦(喜歡唱歌)現在已然成了美國“博王”,作品幾乎涵蓋一切文學樣式,也是被我無意間弄得流淚的人。僅僅看了我的一個郵件,她捧著電腦直接就給我發了郵件:“今兄,你這段文字引來我的淚水,不為別的,隻為了那個詩人的影子一閃而過。正如你說的“年輕多好阿,風圍著你吹,雨繞著你下”。不長的幾段文字, 你的睿智、細膩、敏銳的感觸全部都參透在裏麵,那是個令人懷念的形象!你應該寫的,還是那句話:不寫可惜了!”。
芸最早對我的鼓勵是委婉的:"謝謝生日祝福。最近忙於攻讀會計國際公開試課程,沉悶的時候就上博客網逛一下。驚訝和詫異於你怎能造出如此水準之作,功力非同凡響,要用多少年的沉澱才能有的結晶!一直以來認識的隻是你的軀殼而已。。。獨自感歎歲月積累的隻是額上的白髮和眉腳的皺紋。。。不寫了,心開始沉重。。。。。"
其實,推我上網的還有其人:貝貝。貝貝是我哥們(其父和艾青冰心同輩,也是好友,同出於延安魯藝,時任《萌芽》總編)的妻子,卻向來被我稱為哥們。1978年,也即中國大陸恢複高考後考試程度最難的一年,她考入了複旦中文係。那批人裏麵出來過許多後來上海灘文學領域裏非常出色的一批人。一次偶然的機會,說起了我們共同的過去,電話上她勸我有時間可以再寫寫。一時間,我是不知所以的,聽了她簡短的講述後,開始登網,並陸續持續地走到今天。
我非常懷念那樣的時光,非常感念這樣的同學和朋友。隻想說,友誼天久地長!友誼萬歲!
以《舊夢》開了局,零零碎碎地寫了這麽個回憶,最想跟芸說:我們依舊同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離過。朋友,挺直了,那裏有我們的記憶,還有我們的土地和土地上綻放過的青春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