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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是《會山信劄:一》

(2025-01-18 12:09:57) 下一個

(一) 一個不長假期的旅行愉快地結束了,為了一個可有的、完美的句號,他去了曼哈頓下城的南碼頭。那段石街依舊古老,卻年年湧動著夏季每每翻新的流潮。最底端那個來回折疊的旋梯下,有一處近水的依傍,一條無法再樸素的條凳,是他今夜最後回家前最後的停頓。不同他人的是,他從未真正關切過那些地標性的建築,隻有那長水闊風,能為他洗去一切的無需。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默許哈德遜河從上至下。

第二天醒來,便是清理幾日堆積的信劄,左手是無需著眼的垃圾郵件,右手是得一一打開處理的信函。最不能理解的依然是隔壁的德瑞絲小姐,她無論任何郵件,都喜歡一一打開,然後帶著喜悅,逐次看完;有趣的是底樓的班德瑞先生,常常怪戾卻是因為從來沒有及時地拆看郵來的信件,直到各類的罰款將他本來不好的脾氣,變得更壞。並不覺得此二人有開罪自己的嫌疑,因為左右二分的習慣在他搬進這棟矮樓前早已形成。

信函之一發自於薩爾瓦多,一位私人牙醫。信函上寥寥數語,卻將信的的含義說的非常明確:“請您於本月二十日下午三點,來診所接受我對您的牙齒提供的定期服務。您誠摯的,薩爾瓦多”。 這,是一串記憶。

(二) 學識豐厚的艾柯去到非洲前,保持著高度的文識和涵養。之所以變得喜歡東考西問,不完全歸結於那個瑪麗共和國多貢族的男孩。那個眼中充滿非洲沙漠陽光的人,隻會用時髦的簡語回答文壇巨人複雜的提問:我是泛神教!你盡可在那樣的回答裏,以最嚴謹的學士態度去審視衡量多變的世界對這一個角落裏身份切換帶去的影響,可孩子依然會在明天給你一瞥同樣的非洲微笑。你可以以你的見識,通過提問,去探知宗教、人文、科技對不同族類文化生態影響的情狀,對於多貢族所有的孩子來說,時髦的回答僅僅是順帶掛在嘴邊的新潮附加。他不會告訴艾柯他是黑人,因為那是句再爛不過的廢話。他們清楚的至少是一種相應衡定的不變於跟前,或異變於未來;他們的前輩除了黑人,黑人,還是黑人;他們的孩子除了黑人,黑人,除非外來的不黑將他們變為不再那麽黑。

人類學者,可以為一種文化階段的內容,注上標簽,但是,這張標簽的被注者,會憑著自己最現實的存在,告訴你別樣的內容。於是,對話的兩端,無所謂學識,無所謂身份,無所謂角度,無所謂誰為誰以什麽方式加注,同類二式的存在,在人類曆史學裏,隻是生態和語言的不同,最終都會成為時代的標簽,詮注身份之於人類學某個片段的雙向含義。

(三) 中國西南,有一座南向的西山,那兒有一片盛名的坡地;山勢緩慢,巉岩隆窮。就在那迷迷幢幢,薆薆亢騰裏,千百年來流傳著神話。盾甲魁魁,聲勢隆隆,出盡具象。傳說的人,無不帶著敬畏。山,由此千古碩名,遠近皆知。然而,即使是現象攜有了具象,故事替變著鏡像,底樣依舊。南向的西山並無變曲,它還知道,它的跡象將通過人的擬比,化為成像,又複在相像的傳輸對折裏,完成自畫。

身份,原始的原本,可以周折,難以改變。無論在非洲的馬裏,還是在中國的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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