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真半假的世界,半真半假的人生,半真半假的故事,還有半真半假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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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外科醫生的成長史《無影人生》61

(2025-11-14 18:26:50) 下一個

61母校的邀請函

他又悶頭喝了一大口酒,心裏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難過。什麽時候柳教授也會人情世故這一套了?

“中國有句古話叫飲水思源,吃水不忘挖井人。現在咱們學校的老校長讓我出麵,代表全院師生以及我們附屬醫院鄭重地邀請你,希望你回到母校,為母校的明天盡一份力量!雲輝啊,你願意嗎?”

這讓他如何拒絕呢?他能拒絕嗎?好半天,他才抬起頭來望向柳教授及師母。兩位老人翹首企盼,眼巴巴地等著他點頭應允。溫馨在那頭一個勁兒地給他使眼色,叫他不要答應。這麽重大的決定怎麽可能在幾分鍾就做出選擇呢?他暗暗感歎了一聲,給柳教授倒滿了酒,又為自己倒上了一杯。

“老師,咱先喝酒。”

說完,也不管柳教授有沒有把那杯酒喝了,反正自己是喝幹了那杯酒。

“雲輝,我可以保證一點,給你的工資肯定比你現在的多,不但如此,年底還有分紅和獎金。不瞞你說,就是我這個在校工作了六十年的人也沒這個待遇啊!”

師母見他半天也不言語,隻管喝酒吃菜,也委婉地插話了。

“雲輝啊,其實這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你如今不一樣了,不但是留洋醫生,還改良了連美國人都服氣的人工血管。你是東北醫科大的驕傲啊!現在,老柳帶的這些學生全都是衝著你的名來的,就是因為老柳曾經帶過你,所以他們認為老柳一定會培養他們成為優秀的外科醫生。如今,老柳的年紀也大了,教學任務不堪重負啊!我希望他可以和我安享晚年,可院裏希望他在退休前能把你這個優秀的學生招回母校,繼續母校的重任,我想憑借你的能力一定會讓東北醫科大成為全國的知名醫學院校,老柳做這一切是為了學校的將來打算,是希望東北醫科大快速濟身於全國醫學主流院校啊!”

師母的話讓他難過心酸,放下酒杯,他終於開口了。

“老師,師母,這個我不否認,有徐雲輝的今天和東北醫科大,和老師的培養有很重要的關係。沒有東北醫科大,沒有老師,就不會有我的今天。老師也說了飲水思源,我畢業於東北醫科大,卻在市醫科大附屬二院工作了十多年。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科裏的老主任劉顯峰教授,他是我的博士導師,我的成功與失敗都與附屬二院緊密相連著,割都割不斷啊!還有秦一鳴老主任,因為他死在了我的手上,這才讓我萌發了出國深造的衝動,進而付出了行動,不然也不會有我的今天。而新型帶膜支架人工血管的誕生正是有附屬二院的這些挖井人啊!這個時候,我去請辭回母校工作,整個附屬二院會怎麽看我?還有市醫科大學又怎麽看我?”

柳教授聽後好半天沒再說話,氣氛變得更加疑重尷尬了。溫馨推了推他,忙笑著又給師母夾菜,還給柳教授倒了一杯酒。

“柳老師,讓雲輝回母校的事你們爺倆酒後再聊,咱們還是吃飯吧!”

“是啊,老柳,你看好好吃飯呢,這話非得在酒桌上說啊!”師母也附和了一句。

雖說兩個女人打了圓場,但接下來的飯局明顯壓抑起來,誰都沒什麽心思去吃飯了。他與柳教授也隻顧喝酒,沒再繼續剛才的話,直到最後飯局結束。

他第一次喝五糧液,感覺沒啥味道,但後勁兒大,那天他與柳教授把一整瓶全喝了。當時沒怎麽樣,後來醉得不省人世,柳教授什麽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等醒來時自己躺在床上呢,衣服都沒脫。

“醒了?”溫馨說,用熱毛巾給他擦把臉。“我煮了粥,喝完再上班吧!”

“幾點了?”他問,頭還是有些疼。

“才六點半,離上班早著呢!”溫馨說:“昨天你真是嚇死我了,我真擔心你答應了柳教授。”

“為什麽?”

“你想啊,當年你離開那裏也沒見他這麽熱情地留你,現在你風光了,反倒讓你回母校,什麽意思啊!傻子都知道是看中了你手裏的這把柳葉刀了!”

“什麽叫我風光了?”溫馨什麽時候說話變得這麽難聽了。

“那是你不知道。”溫馨白了他一眼說:“當這樣的動脈瘤手術是個外科醫生就能做哪,如果那樣的話你就不稀罕了,人家憑什麽用五糧液賄賂你呀!而且柳教授老兩口走之前硬是塞給我一個紅包,說快過年了,也沒給孩子買什麽東西,就給個壓歲錢。我一看,好家夥,足足包了有五千塊。”

他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你收啦?”

“你緊張什麽啊,那不叫受賄,不是說了嘛,是給孩子的壓歲錢。”

他頓時火了,責備溫馨道:

“老師的錢你都敢收,你咋想的,瘋了嗎?你看逢年過節哪家親戚給孩子壓歲錢一給就上千塊的,這明顯是賄賂。”

“你吼什麽呀!”溫馨也火了,衝他嚷道:“我說我收了嗎?”

他心一放鬆,這才知道溫馨並沒收那筆錢。

“溫馨,這錢咱說什麽也不能收。如果小來小去的錢,就那麽一頭二百的,我啥也不說,說是壓歲錢給孩子倒也無妨,大不了咱們年初也包個紅包還回去。如果這五千塊咱收了,我是逃到深山裏也得給柳教授一個滿意的說法不可。”

“我明白。”溫馨也犯起難了,苦惱地問他:“怎麽辦啊,雲輝,你說人家那麽大歲數了,又是你的恩師,這拒絕不是同意也不是。當時,你師母拿出那兩個紅包塞給我時,我就知道是錢,推辭了半天。見我沒收,可不是心思了,表情都看出來了。”

“那柳教授呢?”他忙問。

溫馨說柳教授也喝多了,和他一樣啥都不知道了,走路都打晃。她送到樓下,給他們打了車,還特意多給司機十塊錢,讓他到地方下車幫忙給扶進屋。溫馨的周到讓他很高興,覺得做得很對,沒有收那兩份紅包,還把回去的打車費給付了。至於那瓶喝掉的五糧液,他會想辦法在別的地方給予柳教授彌補,利用節日就可以買份同樣貴重的禮物還回去,所以並不怎麽擔心。隻是,他為難的是柳教授以母校的名義對他發出的邀請,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像合子,被兩張麵片夾著,逃都逃不掉,實在不想再做忘恩負義之人。這滋味他曾經嚐過,很不好受,對於當年拒絕王鎮長的事,他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溫馨突然一本正經地問他:

“徐雲輝,我問你,你想不想回母校工作?”

“你想聽實話嗎?”他也一本正經起來。

“當然。”

“說實話,我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我不否認當初是母校培養了我,在心血管外科上,柳教授是我的起萌導師。可是這些年,我工作和奮鬥過的地方卻是市附屬二院,那裏有我難忘的老師和領導,即使他們已經離開了,我仍對我工作的地方充滿了感情。即使是現在,我都沒有想過要離開。”

溫馨滿意地點點頭道:

“像個人說的話。”

回國以後,他從沒有問過關於敏敏的任何事,倒沒什麽特別理由,完全是因為他太忙了。

他現在每天的作息時間相當準時和緊湊。必定是七點起床,七點三十分洗漱完畢吃完早飯,十分鍾後到達科室,把幾個他親自開刀的重點病人查一遍房,了解前一天的病情變化,包括體溫、尿量、心肺功能等等,在心裏把要調整的藥物做一個整體計劃。

當然還要與病人做個簡單的溝通,以增進病人與他之間的信任。然後就是帶領科室的醫生們巡視病房,回辦公室看一下當天安排的手術病人,再次核對病人的術前情況,換上洗手衣進手術室。他每周因為教學,隻做四台手術,也有例外的時候,所以連台的情況也時有發生。術後還要觀察病人的術後情況,如果情況不穩定,就得及時與其他醫生一起進行搶救。

工作結束已經是淩晨了,天天如此,他也就顧不上去問溫馨敏敏的事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飯桌上看到溫馨給兩個孩子做了地瓜條,才忽然想起敏敏來。他與敏敏談戀愛那會兒沒少買地瓜吃,這完全是一種連鎖反應,由地瓜條想起了烤地瓜,又由烤地瓜想起了敏敏。知道溫馨有疑心病,所以他故意裝得漫不經心,很隨意地就問了一句:

“回來之後還沒見過敏敏呢,她怎麽樣了?”

溫馨沒搭話,頭也不抬地繼續吃飯,催孩子快點吃,上學要遲到了。

“問你話呢,我說敏敏怎麽樣了?”

誰知溫馨一下子惱了,頂了他一句:

“問我幹嘛呀!想知道你自己不會打電話啊!”

他一聽溫馨說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也就沒什麽好氣兒。

“你吼什麽啊!我也沒說什麽呀!我隻是這麽一問,你至於生氣嗎?”

“生不生氣的你自己知道,有家有業的人了,還在老婆麵前關心別的女人,你想我什麽態度啊!我這樣對你說算好的,要是醋勁兒大的,碗早飛過去了!”

得,算他沒說,他隻好繼續低頭吃飯。這一大清早的,惹了這麽一肚子氣,一天也甭想順心了。溫馨在那拍著桌子,又對兩個孩子嚷開了:

“你倆看什麽看啊!沒見過爸爸媽媽吵架呀!浩浩,你能不能快點吃!挺大個小夥子吃飯怎麽像個小姑娘似的,這在外麵能招待見嗎?你看看表,這都幾點了,還在飯桌上磨蹭哪!”

浩浩用眼睛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幾口就把飯給扒拉到嘴裏,吃完把碗一放,拎起書包就走。走到門口又停住了,心裏估計也憋著氣,回頭就衝溫馨認真地說:

“媽,我吃得慢是為了消化好,這是我爸說的,從科學上來講,這叫細嚼慢咽。你告訴我的那個吃法容易肚子疼。還有,別總吼我爸行嗎?我爸的脾氣夠好了,你整天扯著嗓門兒喊來喊去的,累不累呀!你要真喜歡呼來喝去的,那也成,我晚上放學回來給你買幾隻小雞,天天讓它們在陽台上拉屎,你去吼它們成嗎?”

溫馨頭上冒煙了,拿起鍋鏟就去追浩浩,嘴裏火大地嚷著:

“你這個混小蛋子!才多大就敢頂嘴!看我揍不揍你!”

浩浩早已經一溜煙兒地跑下樓了。他聽著兒子的犯渾話,嘴裏的飯險些沒笑噴出來。吃完飯後,他一抬頭,看到情情還在那邊玩邊吃著,飯粒兒弄得到處都是。他看了一下時間,離上班還早,於是拿起抹布收拾一下,又給情情擦了把臉,才把勺子重新放到情情的手裏。

“要這樣吃,情情,看爸爸,像爸爸這樣一口一口地吃。”

他用手比劃著吃飯的動作。情情抬起眼皮呆滯地看了他一眼,嘴裏重複地叫著爸爸,手裏的勺子又掉了。溫馨返回廚房彎腰拾起勺子,把他推出廚房,不耐煩地說:

“幾點了還不上班,你這個教授遲到了可不好。”

早上他的話溫馨聽進去了,所以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因為她知道敏敏怎麽了。隻是,她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對他講而已。

這件事還要追溯到八年前。那時候雲輝剛出國,她一個人在家挺著個肚子,天天麵對著空房子沒什麽意思,就經常去敏敏家坐上一會兒,直到浩浩出生後。

浩浩出生是件喜事,帶把的,說明徐家有了根,有了後,父母也為此高興,溫馨更是有種母以子貴的感覺。滿月時,父母還特意在諾敏河最好的酒店擺上了一桌酒席慶祝。溫馨是個好交好為的人,隻是她的職業限製了她交友的局限性,朋友大多是圈兒裏的。

這頓飯缺了誰她都可能不注意,唯獨敏敏不行,她與敏敏是發小,光著屁股玩到大的。雖然其中也有些磕磕絆絆,但還是將這份友誼維持到今天。她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情敏敏竟然沒有來,她當然覺得奇怪了。敏敏是個挺好臉兒的人,人情世故方麵向來做得很好,所以她堅信敏敏沒到場準是生了病,或是被什麽重要的事給耽擱了。

溫馨這人很重情義,雖說因為敏敏動不動和丈夫吃醋,可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會心軟。於是酒宴一散,她把浩浩往娘家那一放,就過來找敏敏了。

那天的天氣不太好,下著小陣雨,始終下下停停的。去之前,按照平常她的習慣,會先打電話告訴敏敏一聲,免得撞到鐵關公。偏巧那天手機信號出了點問題,好像是打通了,又好像是沒打通,電話裏麵始終有嘶嘶啦啦的聲音,就是沒人說話。

這通電話更加讓她放心不下敏敏,於是就冒冒然地去了,結果撞見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她到了敏敏家時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就那麽走進去了,這一進去不要緊,眼前的畫麵立即讓她驚呆住了,著著實實地嚇住了她。

敏敏、楊剛、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三人全都一絲不掛,赤身裸體地在沙發上糾纏著。那個女人她認識,是敏敏家的保姆小芳,他們情欲高漲,誰都沒有發現溫馨已經闖了進來。楊剛的身下壓著小芳,嘴卻正對著敏敏的胸部進行舔弄,手也抓著敏敏的屁股不放,兩個女人的呻吟聲和一個男人的喘息聲,讓這個太過空曠的房間顯得震耳欲聾。

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跑掉,可她完全被三個人的行為給嚇傻了。這畫麵就是讓她再活一輩子也理智不了,她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們玩得這叫什麽戲碼。

等到敏敏發現她時,沒有吃驚,沒有尷尬,沒有不知所措,有的隻是懶洋洋的微笑和還沒有褪卻欲望的聲音。

“溫馨來了,呃,我們……還在忙,你看……等會兒好嗎?”

等會兒?溫馨想,她當時的表情一定很滑稽,這種事還能等會兒嗎?也就是說他們還要繼續?她可以在旁邊欣賞?在那一刻,她全身激靈一下,意識這才恢複,什麽也沒說,掉轉身子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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