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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外科醫生的成長史《無影人生》51

(2025-09-14 03:59:02) 下一個

51婚姻的基礎

第二天,他去了骨外科看望楊剛。當時,王芳也在場,見到了他,不知是諷刺還是挖苦,反正是說了一句讓他不舒服的話。

“徐主任,你看你家溫馨,不愧是跆拳道運動員出身啊,大著個肚子也能把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打成這樣。”

敏敏見到他來,忙站了起來,對他笑著說:

“沒事兒,隻是小傷,很快就會好,你可別瞎想啊!”

“沒有。我來看看楊剛,順便代替溫馨說聲對不起,她那個人易衝動,做事不經大腦,下手又重。”

楊剛躺在床上直哼哼,一聽他這樣說,哼得更加厲害了,嘴裏一個勁兒地嚷著要打止痛針。敏敏見楊剛這樣,臉麵有些掛不住了,笑容變得越發尷尬。

“溫馨也是為我好,怕我吃虧。其實沒什麽事,是我和楊剛絆了幾句嘴,我倆火氣都挺大的,吵來吵去就動起手來了,偏巧被溫馨看見了,以為楊剛要怎麽樣我呢,所以問也沒問就踹了楊剛一腳。”

“哦。”

他哦了一聲,再沒了話。一是礙於楊剛,二是礙於王芳。其實他很想找敏敏單獨談談,但一想,單獨談又怎麽樣呢!要去證實她婚姻的不幸?還是要給予她什麽樣的幫助呢?無非是幾句安慰話罷了!

在要離開的時候,柳教授和師母也來看望楊剛了。柳教授從進去開始就沒說過話,始終板著臉,隻冷眼瞧了楊剛一下便去和敏敏說話了。倒是師母對楊剛一陣噓寒問暖,聽楊剛哼哼唧唧地喊疼轉身問他:

“雲輝啊,不能給他止止疼嗎?”

他還沒等回答,柳教授就硬邦邦地開口說道:

“就是吃了止疼藥,打了止疼針也一樣還是疼,減輕不了多少,能忍就忍著吧!”

他看出來了,柳教授是很不滿意楊剛。接下來的言談中,柳教授說得全是關心敏敏的話,讓她多多注意飲食,別因為一堆煩心事就不好好吃飯,再把身體搞垮了,然後借口說要與他聊聊就離開了病房。

楊剛見柳教授要走,佯裝掙紮著要起來,扯著喉嚨說舅舅慢走啊!柳教授隻當沒聽見。他和柳教授去辦公室聊了一會兒,這才知道敏敏每天過得是什麽日子。

“這樣的婚姻還有必要維持下去嗎?為什麽不離婚呢?”他氣憤地說道。

柳教授無奈地說:

“哪能說離就離啊,離了婚曉潔怎麽辦?那孩子可聰明著呢!在學校次次考試排第一,年年被評為三好學生。真要離了,曉潔就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了,這對孩子將來的成長勢必會造成影響。雖說世上隻有媽媽好,可是沒有爸的孩子同樣很可憐的。而且賀老頭子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老伴還癱著,敏敏也是怕父母知道了跟著上火啊!”

“這樣的日子敏敏可怎麽過啊!”他發內肺腑地感歎一句,為敏敏的將來擔憂起來。

柳教授歎息地搖搖頭道:

“沒辦法。她已經決定為了孩子勉強和楊剛過了,我們說什麽也沒用。”

回到家裏,他就把敏敏的事對溫馨講了,溫馨聽完說了句人各有命的話,然後反問他一句:

“怎麽著!心疼了?”

“說什麽呢!”

“說話呢!”溫馨說,仍一嘴的醋味兒。“我可以心疼,就是你不可以!知道嗎?”

“我說溫馨同誌,你這個醋壇子可不可以不要亂搬啊!這婚前你吃醋我會認為你心裏是有我,在乎我,可這婚後你再吃醋,那就是無理取鬧了!”

“是嗎?“溫馨白了他一眼,霸道地說:“那我就無理取鬧了!你想怎麽樣?”

他真是懶得說了,低頭繼續看書。溫馨一氣,一手拿開他的書,不依不饒地問:

“我問你呢!我無理取鬧了!我就因為你關心敏敏,同情敏敏而無理取鬧了!怎麽了?”

他搶過書說:

“能怎麽?忍著唄!這些年凡是大事小事我不都忍著了嗎?”

溫馨火了,嚷著問:

“你說啥!你說忍著!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你和我結婚沒人權,不民主了嗎?”

“我在你麵前人權過嗎?民主過嗎?”他窩著火反問道:“無論什麽事情還不是你作決定,什麽時候聽過我的!”

“你……”溫馨氣得哇哇大叫,劈裏啪啦地對他一陣捶胸。“徐雲輝,我這一切是為了誰?不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嗎?你說這話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是不是?”

溫馨懷著孕呢,竟然還是這麽激動,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隻好忍著脾氣,討好地說:

“好了,這不是順杆爬上來胡說的嗎?別當真了。”

“順杆爬證明你心裏已經這樣想了!我更難過!”溫馨嚷著,淚都下來了。

“那你想怎樣呢?”他問。

“不許關心敏敏!不許同情敏敏!讓我知道,我就把孩子打掉!讓你們老徐家斷子絕孫!”

他忽然笑了,故意問:

“你怎麽知道這胎是兒子?”

她被他噎了一下,氣得鼓鼓的,扯著嗓子就嚷開了,連帶在他懷裏一陣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個沒良心的!我生兒子你都不滿意!你還想讓我咋樣?我生兒子是為了誰!你說,我是為了誰!”

“別膩了,我這還要看書呢!”

溫馨偏不聽,一下子就坐上了他的腿,摟住他的脖子往耳朵裏吹氣兒,手也不老實,伸進衣服裏一陣撫摸,很快就把他的腰帶解開,把手伸了進去揉搓著,弄得他一陣火燒火燎。

“雲輝,我其實好嫉妒敏敏的。你看她,樣樣都比我強,從小到大都是。特別是一去她家,看她住在那麽一座大房子裏,門口還有兩個持槍把門兒的,被政府那麽高高在上的捧著,更是羨慕得要命。現在看她婚姻方麵不如我了,我不知道是咋想的,心裏竟然還很高興,總覺得我嫁給了你是我最最幸福的事。”

“你這是什麽心態啊!”他窩著火說,一時間性趣全沒了,“人家婚姻不幸福反倒把你樂夠嗆!還是朋友哪!”

她手停住了,惱怒地喊:

“我這樣還不是你氣的!”

“我氣你什麽了!”他冤枉地喊。

“你多情就是在氣我!”她憋著氣說。

他真是拿溫馨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隻好附和著她的心情說道:

“好,你說什麽都對,這總行了吧!”

溫馨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繼續揉搓著,可他怎麽也硬不起來了,這又把她惹惱了。

“你幹嘛呢?”

“沒幹嘛!”

“那為什麽不硬?”

“讓我看書行嗎?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做!”

“可我有心情!”

“你大著肚子哪!”

“大著肚子怎麽了?大著肚子就不能做了嗎?”

“溫馨,你講不講理!”

“我不講理!我就是讓你硬!你不硬我跟你沒完!”

溫馨越說越來勁,最後幹脆把他的褲子扒下來,頭一低就含進了嘴裏,用舌頭在上麵打著圈兒,使勁吸吮著。

他閉著眼睛,緊抓著椅子把手,任溫馨為所欲為,心裏不知是個什麽滋味兒。他後來硬了,也射了,但那真不是因為想做,而純粹是被溫馨的舌頭給刺激的。

溫馨自那以後越來越神經質,整天疑神疑鬼他與敏敏之間的關係。而事實上他與敏敏根本就沒像溫馨想的那樣,所以對於溫馨的無理取鬧他真是厭煩透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所能做的隻有忍耐,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任何事。他是同情敏敏的,希望敏敏可以自私一些,勇敢一些,跨出那一步,離婚算了。對於楊剛這樣的男人再怎麽也挽回不了什麽,而且這樣的男人太多了,大多是一臭到老,不知悔改,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離婚。
列昂尼多娃都說婚姻的基礎是愛情,是依戀,是尊重。敏敏與楊剛之間全然沒了這些,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有時候,連他自己也會困惑起婚姻來,問自己到底什麽才是婚姻?他與溫馨之間是依戀?是愛情?還是尊重?他相信依戀和尊重是有的,但是愛情……他堅信對溫馨的那種愛絕不是愛情,而是親情。婚姻之所以長久,維係在兩人之間的並非愛情,而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他知道自己對溫馨就是這樣的感覺,從開始到現在,這種感覺就沒變過,雖沒有觸電般的愛情,與她長期的生活卻讓他對她產生了一份久久的依戀與尊重。如空氣一般無形,卻無比重要。他知道溫馨對他,對這個家有多麽的重要,而可以給予他這一切的隻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溫馨。
然而,這些年似乎磨滅了他對愛情的幻想。愛情已經離他太遙遠了,遙遠的如天空中的繁星般,雖閃耀卻遙不可及。

一天,他換完衣服剛要回家,就被李有恩扯了過去。

“喝酒去。”李有恩嚷著,拉著他就走。

溫馨懷孕後,他喝酒的機會更少了。不是因為別的,關鍵是溫馨看得太緊。雖然為了胃病有過戒酒的心思,但愛貪杯的他卻始終沒辦法堅持下來,久而久之的也就拉倒了。這幾天,他因為溫馨的疑心病而煩惱著,正和她鬧著別扭,有這麽個機會,幹脆痛痛快快地喝一杯去。

一瓶小燒,四碟小菜,簡直是太美了。

“跟你說件事啊,你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什麽事啊!”他問。

李有恩像看怪物似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

“我能說什麽事啊,當然是你要出國工作的事啦!”

“我沒聽老師說啊!”他納悶兒李有恩是怎麽知道的。

李有恩笑了笑,了然一切地說道:

“我無意中聽到的,老師拜托加拿大那邊的熟人,讓對方好好照顧你呢。”

“是嗎?”他一聽,也興奮起來。“太好了!我這就去老師家!”

說著就要走,李有恩一把拉住了他,不願意了。

“你什麽時候這麽猴急了,坐下坐下。”

“我一聽這好事當然著急了。有恩,你是不知道,我現在做夢都是出國的事。”

“我保證明天老師就會找你。”李有恩很有把握地說,隨即話峰一轉,對他鄭重地說:“你去國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不管咋說咱們師兄弟一場,我這個當師兄的多一句嘴,你到了那邊時不時地給老師打個電話啊!我看出來了,老師是又希望你去又不希望的,心情很複雜。因為你執意,所以老師才沒有說什麽。其實他是舍不得的,我希望你長點心,別讓老師在這頭惦記。”

他聽著有些不對勁兒,心莫名地一緊。

“怎麽了?老師的身體不好嗎?”

“眼瞅奔七十了。”李有恩感慨地說道:“再拚命能拚幾年啊!業務院長的工作就夠繁忙的了,還要帶學生,就是鐵人也得累趴下呀!所以老師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想將業務院長和主任的位子都讓出來。我已經聽說了,咱們科主任的位子由科裏投票決定,到時候你得投我一票啊!”

“行,保證投你一票。”他說,又問:“但你怎麽保證咱們科室主任一定是你?”

“你小子還真是塊當醫生的料。”李有恩狡黠地說:“在醫院混這麽多年了,竟然還沒整明白爭權奪利,我還真是沒看錯你。就你這精神絕對史無前例,要我說你怎麽是希波克拉底轉世呢,我這樣說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什麽意思?”

“你出國了,咱們科裏剩誰了?隻剩下我了。首先老師就得投我一票,老師百分百地推薦我,誰還敢和我爭呀!不過現在的情形也不太好說,畢竟咱們老師已經老了,他的話院裏雖然重視,但未必會聽他的。所以我就得拿出點實力出來讓大家刮目相看!這次科裏的競爭對手你去瞧瞧吧!各個如狼似虎,可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人家一上來就是博士畢業,與咱們當年來時可不一樣!”

 “院裏定誰咱們沒辦法知道,也有可能從新來的那幾個年輕人身上選,是這樣嗎?”

“這完全有可能啊!所以我也得和老師親自提一提。我在咱們醫院也算得上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無論是血管手術還是小兒先心術,除了你外,我還真沒發現誰比我做得好。就憑這些資本,院長也會優先考慮一下我吧!”

李有恩分析得有理有據,很令人信服。

“那你找時間向老師提一下,如果老師有那意思,也不用你怎麽說,自然會向院長建議,如果沒那意思,你怎麽努力也白扯。”

“兄弟,我跟你說,我是非常想做主任這個位子。如果我當了主任,保證提高咱們科裏的業務水平。我知道新來的謝院長很器重盧塵,這個盧塵可不簡單,沒少在院長麵前折騰,可以這樣說,他是我的一個最大競爭對手。”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他驚訝地問。

李有恩得意地笑笑。

“這醫院裏誰像你呀,關上房門不聞窗外事。”

李有恩抽了口煙,又對他說;

“你都不知道,這個盧塵一聽說咱們老師讓賢,把他樂得都不行了,緊著在各院長辦公室裏走動呢,估計這泡兒不能少上了。”

“他不是在醫務處做處長嗎?”

“那個處長讓他做的,別提了,天天有人去院長那投訴。”李有恩輕蔑地說道:“有一回,我眼見他被一個患者家屬追著打,說他處理得不公平,讓他一命抵一命。”

“怎麽回事?”

“好像是急救不當死了人,他沒怎麽處理就把死者家屬打發了,人家氣不過,整天來院裏鬧事,反正這事鬧得挺大的,院長都驚動了。”

“那這是被擼了。”

“那可不,明顯是被擼了。”

“醫務處現在又沒人了?”

“有。”

“誰啊?”

“院長讓普外科的石方主任接任。”

石方還是不錯的。李有恩喝著酒,突然又傷感起來。

“你走了,我在院裏就少個伴兒了,連說心裏話的人都沒了,真舍不得啊!”

本來,他還因要出國的事而興奮著。聽李有恩這麽一說,也被那股離別的愁緒給感染了,心裏很不是滋味起來。

“有聚也有散。有恩,我們永遠是朋友,希望有朝一日我回來時,你身邊陪一漂亮老婆。”

“就這點願望啊!”李有恩樂了,心情極好地叫著說:“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怎麽也得劃拉一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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