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從今天早些時候第一次睜開眼以後,我一直處於醒醒睡睡的懵懂狀態。我能感覺到肩膀,腰間和腿間有些不適但還沒有精力去研究,也不知道為什麽醫生至今沒有來給我介紹病情。
露西婭提起我腿間的傷,我下意識地想用唯一能動的左手去摸一下。露西婭輕輕攔住我的手說:“不要摸了,別弄疼自己。你也抬不起身子來看下麵,我來告訴你。”說完她把蓋著我的單子整理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開槍的時候,手和槍大約被壓在這裏。“說著,她把一隻手放在我的左側腹股溝的位置,然後手指隔著紗布輕輕從我的胯間劃過,一直達到右側大腿:“你貼著槍管的左側大腿被槍管輕微燙傷,陰莖被從這裏經過的子彈劃傷,然後右側大腿被穿了一個洞。好在沒有傷及任何主要血管。”
露西婭說的傷情聽起來並不嚴重,我鬆了口氣說:”聽起來都是皮肉傷,應該很快就好了。倒是肩膀這裏我有些擔心會不會傷到骨頭了。你剛才說有可能失去部分功能是怎麽回事?“
露西婭撫摸著我的胸口先回答了我一個沒有問出口的問題:“你的重要器官隻是輕微皮膚傷,不影響功能和尺寸。但是你右肩有兩塊骨頭被子彈擊碎,雖然你手術很成功,但要很長時間才能長好。傷口長好以後你需要努力鍛煉恢複更長的一段時間,才不會有肌肉萎縮等症後遺症狀。”
說到這裏,露西婭緩緩地俯下身,把身子輕輕地貼在我的胸前,嘴貼在我耳邊說:“這屋裏有監視器,我小聲說你不要插嘴。我堅持要醫生隻能在我在場的時候才可以給你講解病情。明早我會過來,和你一起和你的兩個主治醫生見麵。醫生會提到,他們在處理你的腿間的傷口的時候,在我的要求下給你做了包皮環切的手術以防感染。這個安排是為了我們的下一個任務,你不要追問任何問題。我以後會給你解釋。“
我的頭又開始有些昏沉,一時想不明白我下身那小小的一塊皮膚為什麽和我們的下一個任務相關。索性不再想了,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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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兩個護士給我進行了每個早晨例行的更換紗布和藥膏,測試體溫脈搏等生命體征等等。我躺在那裏隨他們擺布,反正我自己也動不了太多。
這時門開了,進來三個人。前麵兩個是穿白大褂的醫生,後麵跟著露西婭。
露西婭進來的時候我眼前一亮,她居然是一身戎裝,上身是筆挺的橄欖綠色的陸軍軍裝,佩戴著上尉肩章,軍銜和金色的憲兵專用領飾。下身是棕色短裙和平跟皮鞋,頭發緊緊地盤在腦後。她的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貝雷帽,正中是一個藍色的徽章,上麵別著金色的軍銜和憲兵標誌。 她的左臂上帶著一個MP的臂章,也是憲兵的標識。
我見過露西婭幾乎任何形象,甚至包括不穿衣服的,但這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英姿勃勃地出現。我的眼睛忍不住跟著她在屋裏轉來轉去。露西婭趕忙使了個眼色,我想起我現在是金中士,我每天看到最多的就應該是她這副打扮,趕忙把眼光若無其事地移開。
看到她一身戎裝我其實覺得有些緊張,因為我除了自己現在是“金中士“以外不知道任何我的軍隊背景。好在兩個醫生打過招呼以後隻是給我詳細地介紹了我的傷情和他們的治療方案,以及我現在傷勢的狀態,沒有問我任何問題,估計他們處理過很多我這樣來曆不明的病人。
聽起來我的手術都挺順利,這幾天也恢複得不錯。但是這次傷情確實嚴重,兩個醫生估計我大約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邊休息邊努力鍛煉康複,才有可能大部分恢複到受傷前的狀態。
醫生特別提到了三件事:首先,他們希望我至少在這裏住上兩個星期,這裏的醫護人員對槍傷的處理和照顧都非常有經驗。第二,他們按照露西亞的要求在給我做了包皮環切手術之後,盡量把創口模擬成幼年就做了這個手術的樣子。聽到這裏我盡量做出自然的表情,不去看護士臉上好奇的目光。第三,將來等我肩部,腰間,和大腿的槍傷好了以後,如果我們還願意來這裏的話,他們可以幫我聯係專業創傷修複的醫生來掩蓋我身上槍傷的痕跡。但是他們提到,因為擊中我的子彈口徑比較大,即使做過美容手術之後我的身上仍然會有肉眼可見的疤痕。建議我除了要堅持護膚之外,可以考慮在傷口附近刺青。
兩個醫生介紹完畢以後準備離開。露西婭請護士找些幫手過來把我搬上輪椅,她要帶我出去透透空氣。正要出門的兩個醫生同時停住腳步,轉身勸道:“金中士傷情比較嚴重,目前還不太適宜過多運動。建議你們等到明天再出去透風。”
露西婭看看我,我堅決地點點頭說:“我沒問題,咱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這幾天憋壞了。”
醫生隻好離開,護士找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兵進來,加上露西婭一起把我搬上了一個特殊改裝過的輪椅。這個輪椅的後背角度,腳撐,和左右扶手的高度都可以調整,我可以半躺在上麵。椅墊上還安裝了一個記憶海綿做的厚厚的椅墊,椅墊的中部被掏空出兩個怪異的形狀,正是我下身兩個傷口的位置,避免給傷口增加壓力。
露西婭推著我在樓道裏東轉西轉,來到了一個有兩名帶著鋼盔,手槍和警械的憲兵守衛的關卡。從這裏出去經過一條長長的走道和另一個站崗的士兵,就進入普通病人看病的區域了。
兩個憲兵看到露西婭身上的軍銜馬上立正敬禮,露西婭舉起手在貝雷帽沿邊劃了一下算是還禮。
我忍不住小聲問道:“這兩個兵見到每個軍官都要敬禮嗎?這一天要敬多少次啊?”
露西婭小聲說:“不用。給我敬禮是因為他倆是憲兵,我正管!”
過了兩個警衛以後的走道莫名其妙的長,我意識到這是為了給哨兵留出足夠的觀察和阻擊敵人的空間。樓道裏很安靜,隻有露西亞的平跟皮鞋的腳步聲。我輕聲說到:“你信不信,你的兩個小兵正在盯著你的屁股看呐。“ 露西婭輕蔑地笑了一下,甚至故意扭動了一下身子,輕聲說:”不是和你一樣嘛!“
露西婭告訴我,我所在的醫院叫泰普樂陸軍醫院,這裏收治所有部隊的軍人。
進入普通病區以後我馬上就明白了為什麽露西婭今天要穿軍裝:幾乎所有在醫院裏外進進出出的人都是軍人,各種製服讓人眼花繚亂。露西亞的深綠色製服並不顯眼甚至有點老成,但被她曲線玲瓏的身材一襯,仍然在人群中招人眼目。
這所醫院建在珍珠港軍事基地外側的山腳下,地勢頗高。設計者在醫院周圍的山坡上修了一個巨大的停車場,圍著停車場的外周又修了一條寬寬的水泥環帶。很多象我一樣被輪椅推著的傷病員被家人或者朋友推到這裏遠遠地看著海景,吹一吹輕柔的海風,不失為享受。
露西婭選了一個景色不是很好的位置,這樣就不會又很多人湊到我們身邊。我們之所以不顧醫生勸阻也要出來,是因為每次行動過後我們必須做行動總結,把所有的細節一點不拉地寫成文件匯報上去。尤其是我們在行動中分開時經曆的所有細節,更要詳細地記錄下來。
露西婭把我的輪椅固定好,把她從護士那裏要來的一條毯子給我蓋好,然後掏出一個小錄音筆, 問道:“你想先開始還是我先來?”
露西婭是領導,這種總結會一般都是我先開始。這次她征求我意見應該是看在我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於是我毫不客氣地說:“那就你先來吧。”
在迷宮的中心菠蘿花園和我分手以後,露西婭用她那憲兵軍官的證件和手裏的槍把滯留在花園裏想看熱鬧的幾個遊客轟走,觀察了一下四周以後來到樹牆通往外麵停車場的缺口。
來到缺口的矮柵拉門以後,露西婭發現門上的已鎖經被破壞了。她想了一下決定不出頭,而是躲在了柵拉門內側的一個噴泉後麵。剛剛藏好,金發男子就從傘蓋區的樹牆後麵出來了,快步走過來推開鐵門衝著外麵揮了揮手,然後又轉身匆匆地原路回去消失在傘蓋區裏。
露西婭拎著槍快步來到柵拉門前,果然一輛銀灰色的家用麵包車已經敞開著側門開了過來,直接停到了柵拉門外麵。開車的人正是我們這些天長打交道的兩個女人中年長的那個。女人看到柵拉門裏的露西婭吃了一驚,趕忙把手伸進車座中間的儲物盒,露西婭當即舉槍將其擊斃。
槍聲未落,金發男子又從樹叢裏閃了出來,正好看到露西婭擊斃女司機。男子舉槍衝向露西婭,邊衝邊連連開火。露西婭翻身撲倒在噴泉後麵,靠石頭水池的掩護和男子對射。
露西亞的20發子彈很快就耗盡了,好在4名警察趕到,製止了金發男子的火力。然後我嚎叫著滿身鮮血地出現,露西婭用計誘使警察開槍射殺了金發槍手。
警察的槍聲剛落,牆外停車場警笛大作,一群帶著鋼盔穿著防彈衣的陸軍憲兵19營士兵端著自動步槍衝了進來。領頭的軍官和露西婭打過招呼以後,向為首的警官解釋盧西亞和被擊斃的金發男子都是現役軍人,請警官把他們和現場交給憲兵處理。
依照法律,因為多樂花園並不是軍隊管理的土地,雖然涉案的兩名人員都是現役軍人,也應該先由地方警察處理立案,然後移交給軍方處理。但是帶隊的警官看到滿地的鮮血,而且涉案人員包括那個千嬌百媚的女軍官無一不是硬茬兒,不如直接把麻煩交給軍隊。於是憲兵們立刻封鎖了現場,清理了屍體,把我和教授送往陸軍醫院搶救。
露西婭講得十分仔細,幾乎不用我用提問的方式詢問細節。她講完以後把錄音筆拿過來給我別在病號服的領子上,對我說:‘你現在還有精力講嗎?你要是累了我們先回去,明天再錄你的那一部分。“
我疲勞地癱在輪椅上,眼睛半睜半閉地說:“對不起我有點兒累,腦袋輕飄飄的。能讓我休息一會兒再講我的部分嗎?“
露西婭趕忙站起身,連聲說對不起,你剛做完手術還很虛弱,我講得太長了。她一邊把錄音筆收好,一邊站到我的輪椅後邊打開輪椅軲轆上的刹車鎖,準備推我回去。
我看到露西婭收好了錄音筆,忽然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她。露西婭下了一跳,趕忙問道:“你怎麽啦?要不要叫醫生?”
我說:“寶貝兒,我很好不用叫醫生。我昏迷了三天錯過很多事,現在有好多問題要問你。不過我現在最想問你的是,你幹嘛要把我的包皮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