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陸 (9)

將近三個月的暑假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過的差不多了。我們倆的心情都很不錯：洛林拿到了她的葡萄牙語證書，我第二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也都沒什麽問題了。看看還有一個多星期才開學，我們倆決定出去玩兒一趟，犒賞自己一下。在網上做了一番功課，我們決定去逛逛著名的鱈魚角，包括路上經過的五月花號，和被稱為同性戀之都的著名小鎮普羅雲斯頓。

因為我們決定得太晚了，靠近沙灘或者普羅雲斯頓的房間都訂不到了。其實就算還有，我們也未必舍得出那些高高的價錢。反正我們時間富裕，還有個老當益壯的老豐田，就在一個離普羅雲斯頓還有幾十裏地遠的小鎮子邊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高速路旁定了兩晚上的一個酒店房間。哪怕這個鎮子沒什麽好玩兒，我們還可以在房間裏自己娛樂自己。

這是我們倆第一次一起跑長途，哪怕一路吹著熱風，心情還是快樂得要飛起來。一個小時多一點，就到了普雷茅斯的五月花號曆史遺跡。

登上後人複製的帆船五月花二號，我和洛林都驚異於這個船的窄小。很難想象有102個乘客把自己塞進這麽小的一條船上，用66天的時間橫跨大西洋。一個船上的解說員注意到了我們的驚訝，告訴我們102個旅客中，隻有50個活著完成了這個66天的旅程，所以每個人的空間其實是在不斷擴大的。而且，她看了看我們倆說，那時候的人也沒有你們這麽高，比較省地方。

我對美國曆史不了解，聽講解員介紹了才知道當時的102人中，除了英國人以外包括37個荷蘭人。根據估算，目前美國有三百多萬人的基因可以追溯到五月花上的這50個乘客身上。站在船頭的最高處，我打趣洛林說，你好好看看身邊這些美國人，也許他們和你有血緣關係呢。洛林裝模做樣地四周環視一番，湊到我耳邊悄聲說：我才不管，隻要你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就好了，我又不法克他們。

我被她說得心裏一蕩，伸手到背後把她的屁股抓了一大把在手裏揉了幾下。洛林皺起鼻子輕輕“啊”了一聲，問：這裏離你訂的酒店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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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訂的其實也就是相當於一個比較高級一點的汽車旅館，二層小樓坐落在高速路旁的一個土坡上，好在房間很幹淨。我們的房間有一個不大的陽台，正好麵對著高速路。還沒打開箱子，我們倆就好奇的來到陽台上，發現樓這邊基本沒什麽樹，汽車好像就從我們鼻子下麵飛馳而過，噪音和氣味撲麵而來。我們倆偎依在一起靠在陽台欄杆上象孩子一樣著迷地看著一輛輛的汽車，洛林慢慢拱到我的懷裏，用柔軟的嘴唇來尋找我的嘴。

剛開始和洛林相好的那段時間，我其實對兩個人親熱是有點緊張的。一是我從沒接觸過外國女孩不知有沒有什麽不同，二是因為傳說中外國女孩胃口較大，不知自己能不能讓對方滿意。但是接觸幾次之後我就不緊張了，甚至比以前還要放鬆。洛林和我以前經曆過的相比，最大的不同是她會采取主動，很明確地讓你知道她何時想要，想要什麽，想要多少。你不用猜測也不用試探，隻要按她的指示埋頭苦幹，基本都會皆大歡喜。至於胃口問題，我從來沒有問過她是否滿意。但是看著她時不時色迷迷地湊上來那副樣子，我覺得自己的表現應該還是不錯的。

在陽台上膩了一小會兒，洛林的呼吸已經開始粗重了。此時已過中午，再加上我們在老豐田裏吹了一上午的熱風，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我把洛林連拖帶抱地拉進屋裏，又拽進浴室。

浴室很窄小。打開熱水以後我們開始互相脫對方的衣服，但馬上就發現在這麽窄小的空間裏還是自己脫自己的衣服效率比較高。我們迅速扒光自己，糾纏著擠進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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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陽落山以後溫度下降了一些。再加上徐徐的清風，吹在身上神清氣爽。我和洛林覺得有點餓了，決定去普羅雲絲頓吃個晚飯。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到前台詢問普羅雲斯頓有什麽可以推薦的飯館。前台的大姐拿了張紙給我們寫了幾家餐館的名字，又著重介紹說這兩家餐館有臨街二樓陽台上的桌子，你們要是能要到陽台上的桌子，可以邊吃邊看今晚的化妝遊行，很好玩兒的。但他們都不接受電話訂座，你們要盡早去。一問之下得知，這個化妝遊行是此地近幾年興起來的一個夏季的新活動，很多人盛妝遊行，載歌載舞。觀眾的任務是猜一猜這些人是男的還是女的。洛林一聽就來了興趣，馬上催我快走。

我們那天很幸運，居然在已經開始擁擠的餐館裏要到了最後一個臨街陽台上的桌子。剛開始上菜，遊行就開始了。隨著響亮的音樂，遊行的人們隨心所欲地漫步在街頭，跟著音樂手舞足蹈。這些人共同的特點一是不管男女都很美麗，二是大多濃妝豔抹，衣不遮體。

按照前台大姐提示的，我和洛林開始猜每個人的性別。外表是男人的應該就是男人不會錯，他們穿的衣服太少，如果有女性器官是遮不住的。但看上去象女人的就很難說了。我和洛林都認為一個身材嫵媚，穿一身誇張顏色的緊身衣服的女子是女人，但旁邊的一桌堅決認為那是個男人。她們的理由是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會那樣穿衣服的。

走在遊行隊伍最後的一組人，居然是個婚禮！在幾個伴郎伴娘的陪伴下，新郎上身穿著燕尾服，下麵配一條沙灘褲加涼鞋；新娘上身赤裸，從頭上披下來一層透明的白紗。下身是赤腳，穿一條中長的紗裙。隔壁那桌異口同聲地說：這是個女人！

不知為什麽，我看著這對新人入了神，下意識地握住洛林的手，一直目送著他們消失在不遠處的街角。我轉過頭來看看洛林，她也正在無聲地看著我。一雙綠色的眼睛清澈見底，我卻看不清楚裏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