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家庭接受了我們的關係以後,小華開始介紹我進入她的社交圈子。因為我還是學生,她就告訴她的朋友們我是她表弟。理論上說這也不算撒謊,我們確實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但還是馬上就被揭穿了。
記得一次她帶我和她的一個閨蜜 — 那時還沒有閨蜜這個詞兒,應該是“姐們兒”,我就穿越一次叫閨蜜吧 – 和閨蜜的男友一起開車去密雲爬山。出去以後我才知道閨蜜男友剛買了一輛新車,帶我們出去是是郊遊也是炫一下新車。
當時私人買房的還不多,好像隻有李玲玉成方圓等幾個在方莊買了私房。記得聽說好像是兩千到三千塊左右一平米,覺得真是太貴了,不搶銀行怎麽買的起。
私人買車就相對多些,特別有錢的買奔馳;有錢的買豐田王冠或日產公爵;有錢又年輕的買日產藍鳥;機關幹部買捷達,然後告訴別人是老婆單位給老婆配的車,自己隻是替她當司機; 一般的外企職工買富康夏利;擺攤兒的個體老板買麵的人貨皆宜。閨蜜男友是一輛嶄新的藍鳥,拉著我們去密雲水庫爬山,吃烤魚。我暗暗羨慕嶄新的藍鳥,但表麵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那次我印象最深的是四個人站在水庫大壩邊一個山頭上麵,看著雨水的鋒麵從大壩的另一頭緩緩地向我們這邊移動,象畫筆一樣把大壩把灰白色的大壩塗成深色。 好像有一個隱身的巨人,拿著無形的巨筆在天地間書寫文章。 或者在刷牆,隨你怎麽想吧。
小華的閨蜜一看就是個嘴尖舌利的姑娘。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後對小華說:你倆這表姐弟表得挺遠的吧?看樣子遺傳基因沒什麽共同點啊。應該不是近親,不耽誤事兒!
小華告訴我她閨蜜第二天就跟她說你那個小男友如何如何。她問閨蜜是怎麽看出來的,閨蜜一撇嘴說你見過有那麽大隻的表弟還老想拉表姐的手嗎?在山頭看大壩下雨的時候你們的手拉得那個緊啊。 表弟那麽哄著你,就差把你背上山了。再看你倆互相看的那眼神兒,真要是姐弟估計早亂倫了。
。。。。。。。。。。。。。
畢業以後我分到了一個央企,按當時的規定,第一年要下基層鍛煉,也是熟悉一下業務。那是北京房地產還沒有星期,東三環外還有很多大工廠,我的基層單位就在這裏。工廠兩班倒,我或者是早上4點多就要出門趕班車,或著晚上10點才下班。這樣我和小華隻能周末才有機會見上一麵,兩人都覺得很不適應。
這個周末我象往常一樣來小華家接她,準備出去逛逛然後看場話劇。並不是我們喜歡逛街,而是不想窩在家裏,呆在家長眼皮底下。
出了門以後小華說我帶你去看個地方,然後再去看話劇吧。我說好啊,去看哪裏?小華不告訴我,攔了輛麵的,給了司機地址。地址離我實習的工廠很近,再化工廠那邊。
下了車小華帶我進了一座老舊的筒子樓。爬上5樓,穿過樓道裏亂七八糟的雜物。一直走到樓道盡頭,拿出鑰匙打開了左手的一個房間。
這是一個窄長的房間,收拾得挺幹淨的。裏麵有雙人床,沙發,櫃子,椅子等基本的家具,剩餘的空間不是很大。和一般的筒子樓房間一樣,沒有衛生間和廚房設施。比較顯眼的一是屋角有一個塑料簾子圍起來的小空間,看上去像個淋浴間; 二是五屜櫃上放著一台錄像機和一台29寸的日立彩電。後來小華告訴我這兩件東西是堂嫂朋友要她們來看管的主要奢侈品,怕被偷了。我問為什麽不放到她男朋友家去,小華說可能怕放久了就成了公公婆婆的東西了。
我問小華這是誰家啊,怎麽你有鑰匙?小華說這是我姐一個同學的宿舍,她長期出差怕丟東西,要我住在這裏幫著看房子。另外這裏離我上班也近,不用起大早。
我看看收拾得很幹淨的屋子,還沒有太理解這件事的含義。小華站在屋子中央不說話,臉卻越來越紅。我傻乎乎地問,那我以後周末到這裏來找你,不去你家?小華細聲細氣地說:我周末不在,要回家陪我爸媽。
我說那我什麽時候來看你呀?小華不理我,隻是紅著臉站在那裏。我因為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從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可能,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說那我還是周末去你家?
小華急了: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才不管你周末去不去我爸媽家!
聽到她說‘我爸媽家’,我一下開竅了:真的?我可以來這裏?我們可以住在這裏?
那一瞬間,房間裏簡單的家具陳設在我眼裏忽然變得象皇宮一樣富麗堂皇。
小華一邊努力掙脫我的臂膀一邊應付著我湊過來的嘴唇,認真地告誡我你跟誰也不能說咱倆住在一起, 跟你爸媽也不行!他們會看不起我的。你不能每天都在這裏,還要想個理由告訴你爸媽你為什麽不回家。
工廠的一個車間主任說過,小老提那個小子腦子好使。自己長得跟土匪是的找了那麽漂亮的一個媳婦,腦子真是好使。我記得在小華提出要找一個不回家住的理由時,我用了不到5秒鍾的時間就想出了對策:我去報名參加主廠房流水線翻建項目,然後要求在大學生宿舍給我個床位,就不用回家了。不過咱倆周末要去兩家都看看,要不他們會以為咱倆吹了。
我們馬上出門去買了些床單枕套抱枕,洗漱用具等等。屋子本來很幹淨,堂嫂和小華的媽媽剛來收拾過,沒有什麽需要打掃的,我們也不能改變人家家具的擺放。
那天沒有去看話劇,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