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凡

舉頭望星空,
問心求義仁。
此間有真意,
幸愧共凡塵。
正文

青春懷舊校園文學《青桃時代》連載 第七章 好友裂痕 (三)

(2024-03-03 15:16:43) 下一個

新年晚會後,我們快要期末考試,然後就要離校了。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在課間休息的時候繼續在那個弧形護欄那裏進行我的每日遠眺,借機會看金瑤是不是會露麵。

其實,現在金瑤給我的感覺,已經和開初認識的不大一樣了。經過這些次近距離接觸,做她的下屬,還有後麵幾次單獨互動,我覺得她其實不是那種高不可攀的人,反倒很平易近人。她沒有領導的架子,給人很暖心的感覺。所以,雖然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很她很神聖,但我覺得要是想接近她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需要找到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可是,我和她沒有共同的朋友,這個問題就比較麻煩了。他們班倒是有兩個我的老鄉,可是我還是膽小,不敢像程瑋這樣大大方方地找老鄉幫忙。要我自己親自來直接邀請她一起散步什麽的,我估計她肯定要被嚇一跳。再說了,我估計我給她的印象肯定也很一般:小個子、其貌不揚不說,才藝表演還露怯了。我想,以我目前的表現,要是冒冒失失地接近金瑤的話,估計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我得找個什麽機會,能嶄露頭角,讓她印象深刻,再去接近她的話就好多了。

機會在哪裏呢?我除了學業成績好以外,也就是文字功底馬馬虎虎了。可是他們在廣播站讀這麽多廣播稿,什麽好什麽壞肯定都心裏清楚得很。說到文字,既然她清楚得很,說不定,她也一樣喜歡文學呢?我覺得這個思路有戲,值得我試試。

我想得可能太入神,忘了留意周邊的動向了。倒不是說這裏有掉下去的危險,這鐵欄杆比較高,又很牢固,我還不用擔心這個。我要留意的是,誰會在這會兒從我身邊經過。

我第二年的新室友,有個名字叫佑仁的,我也不知道他爸媽為什麽給他取個很台灣味道的名字,也許他們家在那邊有長輩?這事兒也不能隨便打聽,畢竟現在兩岸關係挺緊張的,馬上那邊就要“總統大選”了,誰知道會不會打仗呢?是台屬的話,這當口可不適合大張旗鼓地宣揚。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麽島上的那些人為什麽要搞台獨,之前兩岸和和美美的互動不是挺好的嗎?大人的世界有時候看起來真奇怪,為了些有的沒的,非要弄得兵戎相見,也不肯好好協商。

說這個有點兒扯遠了。他不但名字讓我覺得有點兒喜感,個性也是。他個子比我高點兒,也高不了太多,人很活潑。其實,沒來新宿舍前,我和他關係就不錯。所以,來到這個宿舍,有水良和他在,我還挺高興的。但是距離近了吧,有時候也會麻煩的。他這個人,愛開玩笑,就是分寸拿捏不好,有時候讓人哭笑不得。因為這個,我其實就算和他玩得好,對他也得防著點兒,因為你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給你開個尷尬的玩笑。

今天就是這個情況。這事件過程是這樣的:我遠眺的時候,正靠著欄杆,背對著樓道和教室,看著遠方。他躡手躡腳地走到我身後,突然就“嗖”的一下,把我冬天的帶鬆緊帶的外褲給拉到了腳踝。因為是鬆緊帶的緣故,所以沒有係皮帶,讓他得手了。我應該慶幸,因為至少沒把內褲拉下來,要不然就不是這種程度的生氣了。我一下子臉漲得通紅,覺得好像是自己的身體都暴露在金瑤麵前,又羞又臊,趕緊把褲子提起來。然後看到已經跑開了的他。他還笑嘻嘻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讓我生氣。我對著他大吼:“你找死嗎!”然後攥緊拳頭向他的方向揮了好幾下。其實,除了和李XX那一次,我還真沒和誰動手打過架。我們班大家好像也彼此很少真的打架。

他應該從沒見過我發這麽大的火,開始覺得自己玩笑開過頭了,趕緊站住,然後慢慢走過來,很尷尬地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理他,甩手直接回教室去了。

他進來後找到我,一直和我說對不起,告訴我他不是故意讓我難堪的,隻是想給我開個玩笑。我本來有點兒於心不忍,想原諒他,可一想到剛才金瑤可能在旁邊,我的窘態多半也要讓她看到了,讓我在她麵前很丟臉,我心裏的火氣就下不去,就不肯原諒佑仁。我怎麽著都不高興,不肯接受他的道歉,氣鼓鼓的,不肯搭理他。最後要上課了,他沒辦法,就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回到寢室後,我還是沒理他,連續幾天都沒給他好臉色。他大概知道我們的朋友關係估計很難回到過去了,每次見到我都訕訕的,特不好意思。從此以後我倆就疏遠了,雖然也會說話,但他再也不好意思和我開玩笑了。而我呢,覺得好朋友之間開玩笑固然無可厚非,但是他讓我可能在金瑤麵前丟臉了,這個心裏的坎我過不去。這事兒也沒法和他細講,可能他把我當成心胸狹窄的人了。總之,誤打誤撞之下,隔閡產生了真的很難消除。哎,友誼有時候很強大,但有時候也就這麽脆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斷了。

說起來那些新室友,水良自不必說,其他室友其實也都很友好。他們中沒有一個像李XX那樣地故意欺負人。水良的下鋪室友,有一個帶電池的小收音機,他就愛聽南昌的午夜節目,被裏麵的主持人經常逗樂。他不用的時候,也不介意我用一會兒。

我那時愛聽的是CBS台北國際之聲,那算是“敵台”,因為兩岸正好因為選舉炮聲隆隆,神經繃得很緊張。不過我們畢竟是在九十年代中期,對電台的收聽管控沒有我爸媽那個年代那麽厲害,敵台聽聽也無妨。裏麵的台灣主播們,女的口音軟糯,嗲聲嗲氣,男的聲音也軟得不行,給人感覺有時候骨頭都要酥掉了。我總不太喜歡那些主播,相比之下,我覺得大陸的播音員們比他們的聲音好十倍,而金瑤在廣播裏的嗓音比那些台灣腔要好聽上百倍。

還有倆室友,是我們班籃球隊的,運動量大,走起路來風風火火。還有一個高個子,也和我有對文學的共同愛好,我和他們都挺合得來。但這個佑仁呀,這次算是真把我給惹到了,這家夥!

離開老寢室後,我依然沒事就去那裏串串門。畢竟共處了一年,和他們感情也挺不錯的。每次一回到那裏,幾個人都很親切地打招呼:“喲!小芳回來了!”一點兒都不生份。就算那個李XX,現在看到了我也沒有那麽凶了,我們互相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幾個談了女朋友的老室友裏麵,那個樟樹室友的漂亮女朋友已經把他踹了,好像是說他不男子漢。細問之下,才知道這都是因為他談戀愛後老找家裏要錢,大手大腳,他爸也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了解到了這麽個情況,生他的氣,說他不好好學習,一怒之下,把他得生活費削減到隻夠自己在食堂吃青菜了,這下自然沒法支撐和女朋友一起玩的開銷了。我安慰他說,這種女孩子,也沒什麽好的,看人下菜,真娶回家估計也難伺候,分了正好。其實我也在想,那麽看重物質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最後都會嫁給誰了,她們能幸福嗎?

老班長倒和那個叫牟丹的校花倒感情依然穩定,雖然我現在因為不在一個宿舍,不常能看到她進進出出了。這一對,大概是除了郭大哥和黨姐姐以外最讓我羨慕的校園情侶了。

馮春後來告訴我,他和那個什麽小黛還去見了雙方的父母,他媽媽還挺喜歡她的。這讓我想起了我媽媽也曾經說過她喜歡小黛,就笑了,媽媽們看法是相似的嗎?可是馮春接著說,他去小黛家時,她媽媽雖然表麵上客客氣氣的,等他們走了以後就和小黛嘀咕說這個男朋友不好,讓她趕緊分手。我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馮春哪裏不好了,他為人熱情開朗,又為人考慮,是個很好相處的朋友,除了個子矮了點。他現在不如我高了。他們倆現在還是處著,但是再也不敢往家裏領了。我也不知道最後他們能不能成,反正這事要是擱我身上肯定要歇菜,我可不敢在我媽明確反對的時候還頂風開船,這小子比我有勇氣。

至於鄭鬆,他倒是好像沒有新女朋友了。我們問起來,他說,其實他在老家有一個父母是世交的女孩子,又漂亮又高個子。但因為是父母輩開玩笑訂的娃娃親,他心裏膈應,總是不痛快,就和父母對著幹,寧可自己在學校談也不願意和那個世交的女孩親近。前段時間,他回家了,兩家再聚聚,和這個女孩子多聊了一些。他開始覺得好像和她也有話說,看她也就沒那麽討厭了。關鍵是那世交的女孩子對他一直都感覺很好,一點兒也不生分。這個我完全理解,鄭鬆這個人,慷慨仗義,也沒架子,很好做朋友。漸漸地,其他女孩子鄭鬆就看不上了,開始收心專一和世交家的女孩交往了。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成,反正我挺希望他們最終能修成正果的。有情人終成眷屬那種和和美美歡歡喜喜的大結局不是挺好的嗎?

《青桃時代》第七章(四):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81084/202403/288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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