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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懷舊校園文學《青桃時代》連載 第六章 新年晚會 (二)

(2024-02-27 06:18:18) 下一個

想起金瑤的那個暖暖的微笑和鼓勵的眼神,我覺得我得再想點辦法,不能辜負了她的托付。還有點兒時間,要不,我毛遂自薦一把,試著來一個口琴獨奏怎樣?上次新年晚會沒有人表演過這個,這倆禮拜有空多練練,也許能行。婉玉自己已經有一個節目了,她也沒轍,聽了我的話後,隻好同意了。

說是這麽說,要從不入流水平突然提高到演奏的水平談何容易!我隻會吹連續的單音,既不會吹和弦,也不會吹顫音,現在肯定上不了大台麵。怎麽辦呢?

我又去了趟圖書館,在一堆舊音樂書中,又借回來幾本老得掉牙的口琴琴譜。我都不敢相信這麽破的圖書館還真有這些書,算是運氣不錯。可是我早先的簡譜知識實在太有限,看不太懂這個有點兒複雜的口琴琴譜,好幾天過去了,毫無進展。周邊也實在沒有能指點口琴的人,讓我很是煩惱。我想,算了,實在不行的話,就吹《十五的月亮》吧。好好吹,吹流利了也許也能充個數,至少把四個節目湊齊了,不辜負金瑤的托付。

到了第一次節目篩選,我才發現我有多幼稚。雖然是第一篩,但上場的節目基本上沒有太爛的,我的應該是最差。倒不是吹的過程出了什麽差錯,而是和其他高質量的節目比,我的水平實在是馬尾巴提豆腐--提不上來。

第一次篩選節目的場地,是在那個晚會大廳隔壁的準備室。我們候選節目的表演者在大廳等著,程瑋也在,不過我自己為口琴的節目頭疼,顧不上去問他表演什麽節目了。一到那個準備室,我看到三個評委一字排開,坐在遠處的長條桌後,而金瑤穿著淺綠色的襯衣在居中的位置。我不知道,她居然是這些節目篩選的評委。這個發現讓我又興奮又緊張,既希望借機會好好表現自己,又怕自己搞砸了。我一邊吹奏曲子,眼睛一邊在很小心地偷偷瞄著她的表情。

她開始還比較輕鬆自然,我吹著吹著,看到她在中間皺起眉頭來,我就知道自己看來還是真搞砸了。她的表情讓我感覺很點兒受傷,我覺得她至少該保持風度,不該這麽直接的。

等吹完,我已經是一點兒信心都沒有。我覺得自己真蠢,別人的拙處藏都還藏不過來呢,我居然要把猴子屁股露出來,看看我都在幹些什麽呀!我正忐忑中,金瑤叫我名字了:“真芳,我覺得你這支曲子目前不太適合正式上台。不過沒關係,試一下總比不試強。有些技巧方麵的可以再提高,總體還是很流暢的。”

聽到這個評價,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以為我聽錯什麽了。我抬頭看著她,發現她的眼神還是那麽地柔和而溫暖,讓我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剛才的懊惱一掃而光。我相信,她剛才說的該是她的真心話。

被淘汰後,我直接就回宿舍了。等篩選的結果揭曉,這次我們班送選的幾個節目比上次還糟糕,甚至連婉玉參加的那一個都沒到下一輪,直接剃光頭了。不過,我倒是看開了,這種事情,重在參與,努力過了也別去後悔了。

我覺得,我能看得開,也應該和最後金瑤的鼓勵性的點評有關。既然金瑤都沒有否定我的努力,那表明我自然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大不了再繼續努力就是了。我又覺得,她好像不討厭我。那麽,隻要我不著急的話,更近一步接近她也不是那麽不可能的事。

我還是保留著老習慣,在上課間隙時間裏在那個弧形護欄那裏遠眺。名義上我是愛護眼睛,實際上那是在愛護自己的那個希望的小火苗。我現在已經不那麽著急了,她已經認識我了。她多數時間都在教室裏,有時候低頭看書,有時候也起來走動,和同學說說笑笑,看起來倒也是挺活潑的一個女孩子。有時候,她也會在課間出來,不過她從不在護欄那裏停留,因為要遠眺的話,他們教室在這個樓的盡頭,能遠眺的窗戶多得是。不像我們教室,兩邊要不就是牆,要不就是那個工字形的討厭的那一橫,窗戶開在那邊,簡直和沒開窗戶一個樣。

她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現在也會和我微笑致意。每次這種微笑都讓我很受用,感覺自己就像被母親愛撫的嬰兒一樣開心。要我看,她應該不知道我喜歡她,因為每次我都不會盯著她看。當然,我也不會故意回避她,就像和一個正常的、上課累了出來透口氣的學生沒什麽兩樣。她在我心裏的形象,不再是一個遙遠的模糊的女神,而變成了一個可親可近的富有魅力的領導。我很滿意對她的新印象,因為,我覺得那樣的她,好像不再那麽高不可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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