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48章：蒼天為證(2)
有人發問了：“這麽說金刀寨主得到了逆天大法，逆天大法是至高武學，得到逆天大法可稱霸武林，但怎麽從未聽說過金刀寨主的武功有多了不起？”
太門西說：“這個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金刀寨主是個文盲，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他得了逆天大法也看不懂，隻有把書上的字一個個畫下來，然後分別去問人，每次隻問一個字。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保密，但這有多累多難呀？也真虧他有這份耐性，這麽多年下來總算讓他學到了一些逆天大法的入門功夫。其實金刀寨主的名頭在巴蜀還是挺響的，要不他怎能控製峽江？你們再想想，他武功無師自通，十年內打遍巴蜀無敵手，從一個叫花子變成金刀寨主，靠的是什麽？”
眾人有點信了，那些了解金刀寨主背景的人確實一直為此事感到迷惑。
陸文雍暗自點頭，太門西所說的這些與他的推論差不多，有些不解的細節也被太門西圓上了，不論這些細節是真是假，都可以鐵定金刀寨主學過逆天大法。
太門西這些話可不是隨便亂說的，是他和幾個丫頭特別是詩冬一起精心策劃的，想不信都難。
太門西見眾人動心了，便再加一把火，“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祕密吧，其實峨眉派早就懷疑金刀寨主了。十多年前峨眉派曾悄然下山去找過金刀寨主，結果在金刀寨主手下吃了大虧，聽說還有一個弟子被金刀寨主掠走，從那以後峨眉派就再也沒有出過山。金刀寨主很得意，看不起峨眉派，逢人就說峨眉派的武功是婆娘拳，峨眉劍法是廣場舞。” 他見靜心師太橫眉冷對，趕緊解釋，“喂…靜心師太你別瞪我，這是金刀寨主親口對我說的。”
金刀寨主實在忍不住了，“放屁！啥子是廣場舞？婆娘拳這話明明是你說的，也栽到我頭上！”
眾人有點吃驚，沒想到這兩人認識，還在一起討論過峨眉武功。
又有人問太門西：“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這麽多細節，好像比金刀寨主本人知道的還多。”
太門西猶豫了一下，但有人幫他回答了：“菩提五門，也就是他的那四個丫鬟，她們過去是金刀寨主的貼身婢女。”
有些人知道這事，但對那些不知道丹妃姐妹背景的人來說太震驚了，名動江湖的菩提五門真的是金刀寨主的婢女嗎？有意思了，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聽聞這話，從金刀寨主身旁跳出一人，興奮的指著丹妃姐妹問：“你們就是「金刀寨四季花亅嗎？還認得我嗎？”
丹妃姐妹頓時臉色大變，看來是認出了此人。
那人驚喜的說：“越發漂亮了，都不敢認了，怪不得覺得眼熟。” 他又對金刀寨主說：“寨主你這就不地道了，你不是說她們都死了嗎？原來是讓給了別人。你曉得我喜歡她們，每次來巫山都指名要她們侍奉我，老兄你玩膩了可以讓給我呀！我會少了你的好處嗎？”
眾人聽了此話大駭，乖乖的不得了，這人在說什麽？原來菩提五門是金刀寨主用來供人淫樂發泄的奴婢。
丹妃姐妹個個臉色死灰，她們的身份被揭穿，難堪的往事暴光，更何況是當著眾人把她們說得如此下賤，就像被扒掉衣服示眾，羞辱難以言狀。這種事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撞牆上吊的恥辱。
眾人看她們的眼神變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菩提五門？難以想象金刀寨主和那個猥瑣男人對她們欲取欲求，為所欲為。就連那個凶神惡煞的“紅衣將軍”也任其擺布？一些人對她們的感觀一下子由崇拜變成了輕蔑，這幾個高傲的仙子不過是任人買賣玩弄的下賤女奴而已。
有人甚至想入非非，羨慕太門西這小子走了狗屎運，買了這麽幾個絕世美女，武功還這麽高，那得花多少銀子呀？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轉讓？
再看太門西，險色難看得要殺人。眾人解氣，你小子一直自以為是，嬉笑怒罵，拿別人開刷。這下傷到你了吧？你怎麽不笑了？你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吊樣哪裏去了？菩提五門今後還怎麽有臉在江湖上混嗎？就等著人在背後說風涼話，撮脊梁，畫王八吧！
眾人也感到太門西的殺氣，他的臉色太難看了，讓人有些害怕，看來這件事不能善了，要見血光了。
果然不出所料，太門西發難了，他指著與金刀寨主說話的那人說：“你是什麽東西？你給我滾出來！”
太門西的口氣甚是霸道，那人怒火衝天，他走前一步，雙手叉腰，一副找茬打架的口氣說：“我是你老子！江湖人稱巴山虎，你身旁那四個丫頭稱我虎爺。”
此人是巴山匪首，燒殺搶掠，窮凶極惡，在巴山地區人們畏之如虎，就連金刀寨主也要籠絡他。他常年呆在山裏，很少出過巴山，這次金刀寨主拉他來壯聲勢，不料卻撞見了“金刀寨四季花”這幾個丫頭。
太門西衝巴山虎勾勾手指：“再往前走兩步。”
巴山虎有些迷惑，不知太門西何意。
太門西說：“讓你走近點好殺你，怎麽？害怕了？”
這話捋了巴山虎的虎須。媽的！我怕你？他朝前邁進兩步，昂首挺胸的站在大眾廣庭之下，等著太門西來殺他。
太門西對夢露一點頭，夢露會意，張弓搭箭對著巴山虎。
眾人屏住呼吸，這是要開殺了！
巴山虎渾然不懼，笑對夢露說：“你就是四花中的夏荷吧？我記得你柔弱無骨，軟得像一灘水，什麽時候學會射箭了？衝著你虎爺來吧！”
“虎爺小心！” 金刀寨主喊了一聲，他知道夢露箭術的厲害。
嗤的一聲，一支羽翎箭射向巴山虎。巴山虎不躲不閃，雙眼緊盯箭頭，待箭飛到眼前，閃電般伸手抓住箭杆。
漂亮！眾人一聲喝彩。
但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巴山虎雖然抓住了箭，但箭的力道太大，箭並沒有停下來，箭頭直接紮進了他的喉頭，看起來就像他自己抓著箭紮進去的。
巴山虎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的看著手上抓著的箭，喉頭發出咕咕聲，轟然向後倒下。他至死也沒想明白這個丫鬟哪來這麽大力氣。
眾人剛才還在拍掌喝彩，現在傻了，好淩厲的箭！
太門西冷冷的對眾人說：“聽好了，今後誰敢冒犯羞辱我家丫頭，我就殺了他！” 口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縱然是那些不怕他的人心裏也咯噔一下。
太門西然後對金刀寨主說：“你我之間也該有個了結了。”
金刀寨主說：“我來參加武林大會就是要與你們做個了斷。”
太門西說：“你還有臉找我了斷？當年你兒子落水，她們四人跳到池塘把你兒子救上來，你二話不說殺死了奶媽，又要殺她們四人。我路過救活了你兒子，隻求你饒了她們性命。但你說話不算數，事後翻臉不認帳，當著我的麵把她們打死，還不讓她們死得痛快，漫漫吊打了千百棍。”
丹妃姐妹已是淚流滿麵。
太門西說到這裏氣息難平，他深深吸了口氣說：“你很奇怪她們為何還活著是吧？你可能做夢也不會想到，是逆天大法救了她們性命！你把她們扔在亂葬坑，我和龍叔把她們從坑裏背了出來，本來是想把她們掩埋了，但卻發現她們還有一絲氣息，逆天大法真氣保住了她們的心脈。”
金刀寨主鐵青著臉不說話。
太門西接著說：“我後來才知道你為何非要殺她們。你對逆天大法半通不懂，練功經常走火入魔，幾次差點送命。為了保命，你就教了她們一些逆天大法基礎，以便她們在你走火入魔時救你。後來你看到她們的功力長進太快，就起了殺心，你兒子落水隻是個殺人借口，對不對？”
眾人籲噓，想不到這中間還有這麽些事。
金刀寨主說：“你胡編亂造！什麽逆天大法？我根本就沒見過。我殺她們是因為她們沒保護好我兒子，難道不該殺嗎？” 他還是不承認逆天大法一事，但這已不重要了，眾人都已心知肚明，逆天大法肯定在這家夥手上。
太門西說：“我救你兒子換取她們性命，你言而無信，而且你已經殺過她們一次，還不放過她們。我們逃離巫山以後，你天南地北追殺，我們幾次差點死在你手裏。老天有眼，在這打打殺殺、亡命天涯的過程中她們領悟了逆天大法的真髓，這還得感謝你。”
金刀寨主說：“你光說我，你怎麽不說說你們火燒金刀寨呢？”
太門西說：“不錯，是我們燒了金刀寨，那是報複，是給你一個警告，讓你明白她們已不是當年任你宰割的奴婢了。”
他回頭護招呼一聲：“龍叔，豹崽。”
太門西身後人群中走出個壯年漢子，眼中似乎有淚，手牽著一個半大男孩，就是剛才給太門西火撚子的那個孩子。
太門西對丹妃姐妹說：“龍叔救了你們的命，你們當著天下人的麵給龍叔叩個頭，終生把龍叔當長輩供養。”
龍叔不敢當，但丹妃姐妹硬是在他麵前脆成一排，恭恭敬敬的磕了了個頭。
眾人看得動容，原來這幾個丫頭的經曆這麽悲慘，怪不得她們對太門西死心塌地。
太門西拉過男孩，摸著他的頭，指著金刀寨主說：“就是這個人殺害了你娘，我們今天把他殺了，給你娘報仇！”
金刀寨主說話了：“太門西，你要殺我，有種就自己來。別靠著幾個女人打打殺殺，還厚顏無恥到處炫耀你如何如何，龜兒子臉皮比城牆還厚！老實說，要是沒這幾個賤婢護著你，這裏的任何人都可以把你的屎打出來。”
太門西哼一聲，激將我不是？
要是換作他人，太門西還真不吃這一套。但對金刀寨主，太門西有一種想親手劈了他的衝動，有點管不住自己。奶奶的！太門西腦袋一熱，居然脫口而出：“好，大爺我今天就親手劈了你！我還就不信了。”
丹妃姐妹一聽慌了，公子瘋了嗎？這絕對不行！
太門西說出的話收不回來，他也不想收回來，丹妃姐妹苦苦勸阻也沒用，這家夥是個很倔很好強的人，犯起渾來不顧一切。
太門西拍拍胸，又拍拍掛在腰上的火槍，信心十足的對丹妃姐妹說：“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見夢露哭了，便伸手擦掉她的眼淚 ，“夢露，你別怕，公子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 那意思就是說我不會拋下你去死。
太門西心意已決，毅然向場中走去。
這下該眾人犯嘀咕了，真的呀？不會又是使詐吧？了解太門西的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會武功，是隻菜鳥。特別是與他直接打過交道的李雨桐和馬碧遠，才不相信他會親自上陣。但這小子這次玩真的了，李雨桐瞠目結舌，一陣緊張。而馬碧遠卻嗤之以鼻，仍然不信太門西會來真的，太門西這賊子沒這麽傻，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這邊金刀寨主大喜，想不到這小子是個愣頭青，這麽不經激，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今天不殺你，更待何時？他手往身後一招，喊聲：“取刀！”
金刀寨人群中兩個人抬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龍頭大刀。人群中一陣喧雜，早就聽說過金刀寨主的兵器是把純金大刀，但很少有人見他使用過。這把刀已被他供奉起來，成為象征性的鎮山之寶，但這次為了殺太門西他請出了金刀。
金刀寨主接過金刀，嚇的一聲喊，揮刀舞起來，空中一片金光，刀頭上的金環嘩嘩作響，氣勢宏大。眾人一見，心說這個金刀寨主果然有些本事，別的不說，僅是這把刀就有一百多斤，他舞起來圓轉自如，刀法也甚淩厲，剛才還真小看他了。
金刀寨主請出金刀當然不隻是為了殺太門西，殺那龜兒子用不著金刀，他主要是想在天下英雄麵前顯示一番。剛才被人藐視，他自尊受傷，心說今天要讓你們開開眼，見識見識我金刀的威風，且看我把太門西這小子大卸八塊，看你們還敢不敢小覷我。
金刀寨主旋風般舞了一輪大刀，收刀吐氣，氣不喘不急，他指著太門西說：“我不占你的便宜，你也用兵器吧。”
這話說得太裝了，人家不會武功，有沒有兵器有什麽不同？
誰知太門西還真把背著的西洋騎士劍拔了出來。
人們眼睛一亮，這是什麽兵器？是劍還是刀？這麽大個家夥！明晃晃沉甸甸的，僅是手柄就有一尺長，氣勢不輸金刀寨主的金刀。
太門西也不打話，喊一聲殺，雙手握劍衝向金刀寨主，人們沒想到太門西先出手，這小子還真敢玩命，讓人刮目相看。
太門西全力衝刺，像龍卷風般衝到金刀寨主近前，猛然躍起，雙手高舉重劍，一聲暴吼，以泰山壓頂之勢砍向金刀寨主。
這一劈山呼海嘯，驚天動地，太門西用上了洪荒之力，誓要把金刀寨主一劈為二。他也不管自己胸腹暴露，門戶大開，沒有任何防備，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眾人看傻了，這小子是要自殺嗎？或者真的對武功一竅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