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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太門西》連載166:第56章:白雪幽靈(1)

(2024-06-05 19:26:47) 下一個

長篇小說《太門西》:山上長弓 著

第56章:白雪幽靈(1)

丹妃心急火燎,匆匆往回趕,這一段山高路險,沒有十天半月趕不到苗嶺。

路過昨天塌方的地方,丹妃沒有敢靠近,她怕被人看見,便從旁邊的樹林繞過去,雖然沒有看見現場,但聞見一股血腥味,昨天肯定有打鬥。

她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快馬加鞭繼續趕路。

行走了三天,來到一個僻靜處,突然從側麵飛出一支標槍,丹妃一拉馬韁,向一旁躲閃,衝進路邊樹林。但剛跑了幾步,馬兒腳下一空,一聲嘶鳴,掉進了陷阱裏。

陷阱裏插滿竹尖,馬兒頓時被紮得滿身是洞,悲慘嘶鳴。也正因為有馬兒墊底,丹妃才逃過一劫,竹簽穿透馬肚子,頂起馬鞍,沒有傷到丹妃。

丹妃從馬背上猛然躍起,衝出洞口,突然一個網子落下來,蓋到她頭頂,把她逼回去,又落到陷阱裏。

丹妃拔出關山刀,正要躍起去砍網子,陷阱邊上一下子來了七八個人,圍成一圈,人人手持標槍對著她,她要敢妄動,就標槍齊下,把她捅個渾身窟窿。丹妃本事再大,在這個陷阱裏也躲不開。

“哈哈哈!” 隻聽到一陣大笑,陷阱上麵伸出個人頭。

石蒙?又是他!丹妃大吃一驚。

“不錯,就是我,沒想到吧?” 石蒙看到丹妃吃驚的樣子很是得意。

丹妃心說這怎麽可能?石蒙明明在澧陽,就是因為偷聽到他們的談話,自己才匆匆趕回來救紅葉,沒想到在這裏又遇見他。

石蒙知道丹妃在想什麽,朝弄的說:“你自以為聰明,在窗外偷聽我們說話,其實那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否則你怎麽會匆匆忙忙往回趕?哈哈哈!”

沒想到此人還有這等心機,居然被他騙了一個正著,真是關心則亂,當時聽到小妹有難,沒加思索就倉促做出決定,這次栽了一個大跟頭。

石蒙自鳴得意的說:“你押著幾輛大車一路行來,我們早就發現了你,識破你的身份,一直在跟蹤監視,召集人手,大家說好了在雲夢山截殺。但別人不知道,我卻非常清楚,就憑他們那些人根本殺不了你。我建議設陷阱,來個偷襲,但那些所謂的高手們自以為是,不聽我的,要逞英雄,我隻有出此下策把你引回來。可笑那幫家夥還在雲夢山等你,我卻捷足先登,哈哈!” 石蒙又是一陣大笑,這次他幹得太漂亮了,所有的人都不如他聰明。

丹妃問:“石蒙,上次我沒殺你,你不知感恩圖報,還給我來個陰的,你待如何?”

石蒙說:“隻要你交出逆天大法,我也饒你一命,咱們倆下扯平,誰也不欠誰的。”

丹妃有些吃驚的問:“你也知道逆天大法?”

石蒙說:“整個江湖誰不知道? 你以為那些人在前麵攔截你是為什麽?還不都是想得到逆天大法。”

丹妃問:“逆天大法秘籍隻有一本,你怎麽知道在我這裏呢?”

石蒙說:“大家都說逆天大法在你這裏,或許這消息是假的,但沒有人想錯過這個機會,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趕來?”

丹妃說:“石蒙,你們被騙了。”

石蒙無所謂,“有這個可能,但是既然你已經落在我手中,我就要查個清楚。”

丹妃說:“但是逆天大法真的不在我這裏呀!”

石蒙說:“你要這麽說也行,那麽你把所有的東西扔上來,包括你的衣褲鞋襪,脫光了全部至遞上來,讓我檢查一遍。” 他想了想又加一句,“身子也要搜一遍。”

下流!丹妃沒轍了,歎息一聲說:“算你狠,給你就是。”

石蒙笑了,“這不就完了,多容易的事,非要廢話半天。” 哼!想跟我耍花招。

丹妃要石蒙給她一個保證:“逆天大法給你可以,但你要說話算數,拿到逆天大法後就放我走。” 

“那是當然!我石蒙說話算數。” 石蒙答應得很痛快。

丹妃弓身去取馬背上的包裹,石蒙說:“你可不要耍什麽花招,那是自討苦吃。” 

“我能耍什麽花招?下麵是竹尖,上麵是網,這麽多人拿著標槍盯著我。” 丹妃邊說邊拿起琵琶。

石蒙不知丹妃為何拿琵琶,難道逆天大法藏在琵琶裏? 

丹妃抱著琵琶,手指在琴弦上一撥,鏘的一聲響,石蒙突覺心被捶了一下。

哎喲!他差點掉倒坑裏。

其他的人也感到心髒被撞擊,難受之極,個個東倒西歪,抱著心胸大口出氣。有些人手上的標槍落到陷阱裏,丹妃用琵琶擋開,差點被傷著。

丹妃全力施為,催動逆天大法真氣,把琵琶撥得山響,琴聲帶著內力,一波波衝出,把石蒙等一幫人震得打滾嚎叫。要不是因為丹妃在陷阱底下,琴聲被四壁所阻,這幫人早就昏過去了。

丹妃放下琵琶,舉起大刀就去砍陷阱頂上蓋著的網子。

陷阱很深,丹妃隻有跳起法砍。這網子不知是什麽皮革做的,柔性極好,又鬆垮垮的不著力,她連砍幾刀,網子幾乎完好無損。

丹妃把大刀的三節連起來,刀是變長了,但在這狹窄空間又使展不開,隻有把刀伸進網眼中拉割,效果也不好。

琴聲停的時間一長,石蒙等人又緩過神來,拿著標槍和鐵釺胡亂往陷阱裏捅,要把丹妃捅成蜂窩。

丹妃的大刀輪不轉,隻有舉著琵琶阻擋,同時抓起掉進陷阱裏的標槍往外擲,又一邊胡亂撥琴,總算又把石蒙一夥逼退。

這樣三番五次,丹妃也隻在網上割了個能鑽出頭的洞,她要累死了。

石蒙等人也學乖了,他們用布堵住耳朵,躲得遠遠的,把樹枝點上火,然後跑過來從網眼往陷阱裏扔。

熏死你!燒死你!把你烤成臘肉!

丹妃的處境十分危急,她又要滅火,又要彈琴,還要防止被偷襲。她被熏得一個勁的咳嗽,喘不過氣來。

這樣下去被燒死是遲早的事,她又想不出任何應對之法。陷阱四壁泥土鬆濕,她隻有緊貼著牆,下意識的摳牆上的泥土往火上個扔,想把滅壓住,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實在是很絕望。

丹妃無意中把墻上挖了個坑,她身子往裏縮,這倒提醒了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琴也不彈了,扔掉琵琶,雙手握著大刀片,拚命的往牆裏挖。

陷阱濃煙滾滾,匪徒們看不見陷阱裏的情行,他們也不冒險靠近。石蒙指揮眾人把一根根點著火的樹枝往陷阱裏扔,扔完就跑。

陷阱裏的樹枝越來越多,火越燒越大。

丹妃在和時間賽跑,她每一刀插入土中都深及刀柄,撬下一大塊土,三五刀就挖出一個洞。

她拚盡全力,瘋狂往裏挖,這時火已經燒著了她的衣服,她鑽進洞裏,往洞壁上猛蹭,滅掉身上的火,手上還不停的挖洞,她一邊挖土一邊往壁洞裏擠。

這時整個陷阱已是大火彌漫,丹妃感到背都要烤焦了。她轉過身,洞已有幾尺深,她用刀把洞頂的土撬下來,堵住洞口,等於把自己埋到了坑洞裏,總算擋住了熱氣如煙熏。

泥土雖然隔離了大火,但洞裏的空氣被大火抽幹,丹妃感到呼吸困難。她閉目打坐,強迫自己的呼吸慢下來,試圖啟動內息。

丹妃的逆天大法還沒有練到能夠起動內息的程度,但總能稍緩窒息,多活一刻。

丹妃的呼吸越來越慢,越來越弱,開始產生虛幻,但體內總有一小絲氣息在遊走。

這是內息!她居然被逼出了內息,雖然隻是初始狀態,極其微弱,但卻吊著她最後一口氣,沒有窒息而死。

丹妃雖然昏昏沉沉,但腦中還有一絲神識,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千萬別昏睡過去,一旦睡過去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丹妃腦子漫漫清醒起來,似乎能夠呼吸了,從泥土空隙中鑽進來的空氣也沒這麽熱了,她聽到有人說話。

“人呢?你們看見人沒有?”

“沒有,肯定是燒焦了。”

“燒焦了也有屍體呀?我隻看見一具燒焦的馬。”

“這麽多燒焦的樹枝擋著,哪裏看得清楚?肯定是燒死了,這麽大的火,就是火神也燒死了。”

“可惜了,逆天大法也燒了,白折騰一番,真他娘的倒黴!” 說這話的是石蒙,丹妃聽出來了。

丹妃明白了,火燒完了,石蒙他們是來查看她是否被燒死了。

丹妃本來想衝出去,但她是個謹慎的人,情況不確定之前不會貿然行事,再聽聽他們說些什麽。

石蒙等人查看了一陣子,也沒什麽好看的,罵罵咧咧地抱怨一通,失望沮喪,興趣索然的走了。

石蒙一行十來人,他們剛上大路不久就聽到有人從後麵追了上來,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人舉著大刀從樹林裏衝出來。

此人披頭散發,衣服破爛,腳上隻有一隻鞋,渾身泥土,滿臉黑灰,根本看不清楚麵孔,隻有雙目閃著藍光,就像個妖怪,甚是嚇人。

眾人被這毛骨悚然的的怪物嚇呆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裏。

突然一人大叫:“是她!這女人沒有死。”

另一人說:“不對,是鬼!鬼來了!” 驚恐的喊了起來。

這一喊不得了,眾人回過神來,我的天啊!這女人不是被燒死了嗎?大家親自動手燒死的,絕對錯不了,她不可能還活著,難道是變成鬼索命來了?

就這麽發愣的一刹那,妖怪衝到近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砍殺,撲哧撲哧,哢嚓哢嚓,大刀片子所過之處血肉橫飛,人頭落地,腰身兩斷。

看見這瘋狂的殺人妖魔,匪徒們腿都嚇軟了,想跑都雙腳打顫,有人硬是邁不動步。不一會功夫,除了石蒙一人外,其他人全部被砍了。

石蒙剛才一見丹妃,本能的就想逃。他不明白這女人是怎麽活下來的,但知道自己不是這女人的對手。

丹妃豈能讓石蒙逃走,其他人逃走還罷了,唯獨石蒙不行,所以她上來第一件事就是一刀把石蒙拍落馬下。她出手甚狠,把石蒙的腸肝肚肺都要拍出來了,石蒙哪裏還站得起來,叭在地上大口吐血。

現在隻剩下石蒙,丹妃提刀向他走了過去。

仡花刀近來很煩,他本來以為紅葉毫無反抗能力,可以任由他擺布。誰知第一天鼻子被咬,第二天腳上被紮了一刀,第三天人家又來個絕食自盡,不想活了。沒想到這女人這麽難整。

但偏偏這個女人還不能死,她死了自己也活不成。這個要命的情蠱,這女人是跟他玩同歸於盡呀!

雖然石彩說可以幫仡花刀取出蠱蟲,但誰知道石彩說的是真是假,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可信。想起石彩給自己下蠱,仡花刀就恨得牙癢,發誓遲早要殺了這個陰險女人。

其實除了煩惱以外,仡花刀還有些疑神疑鬼,眼前這個所謂的蚩尤傳人好像真有神靈在庇護她,要不然為何自己這麽不順,一碰她就倒黴。

這幾天仡花刀總是與石彩吵架,每次去石屋,紅葉都奄奄一息,一碰就要斷氣的樣子,這還怎麽傳宗接代?真他娘的沒情緒。

仡花刀幾次要求石彩去除他身上的蠱蟲,然後把紅葉殺了。他不需要紅葉給他生兒子,隻要紅葉死了,他們仡家就是血緣最近的蚩尤後裔,就是理所當然的蚩尤傳人。但石彩死活就是不同意,說自己發過誓要保護紅葉。

仡花刀心說保護個屁!你下毒、綁架、種蠱、還協助強奸,有這麽保護的嗎?狗日的又當婊子又立牌坊,自欺欺人,你裝什麽裝!

其實石彩也很沮喪,她近來睡不好覺,天天夜裏做噩夢,夢裏師傅來罵她,祖宗來撕她,紅葉滿口是血來咬她,就連老祖血刀也半夜飛起來追著她砍,紅葉詛咒她的那些話在夢中都應驗了,她時常半夜被嚇醒,渾身冷汗。

而紅葉就像個無賴一樣,好說不聽,罵又不行,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就要死給你看。你說怎麽辦吧?不能打、不能罵、也不能殺,還要成當主子供起來,天天灌湯灌水,小心嗬護,生怕她死了,要把人搞瘋了。

石彩真的沒轍了,累得虛脫,氣得直想大哭。她時常想,要不然讓紅葉死了算了,大不了落個欺師滅祖,天打五雷轟,那也比這樣活受罪好。或者幹脆把紅葉放了,雖然是放虎歸山,那也比被她氣死好。真的,這樣耗下去遲早要被氣死累死。

現在石彩總算知道了她惹上一個什麽樣的人,紅葉是那種絕對不會投降服輸的人,會一直鬥到底,就是死了也要拉她下水。這人就是自己的克星,如果早知道這禍害這麽難纏,自己就有多遠躲多遠,永遠不見才好呢。

當然最慘的還是紅葉,她表麵上視死如歸,隻求一死,但內心卻絕望透頂、泣血痛哭。她現在半死不活,活著要受辱,死又死不了,仡花刀天天來,對她做了些什麽,她已經麻木了,隻是這要持續多久?要到什麽時候才結束?

她現在腦子裏隻有夫君與大姐她們,什麽報仇啊,抱負呀,那些離得太遠,隻有朝夕相處的一家人才是真實的。想到一家人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她就哭,她常把身子卷曲起來,就像躺在夫君的懷裏,想象著夫君抱著她小心嗬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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