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超級生命體 01》

八 社會：超級生命體

縱觀生命現象，生命是一個從簡單到複雜的層次化遞進過程。四十多億年前，煉獄般的地球上出現了各種有機分子。其中的RNA具有了自我複製的功能。然後RNA又分化出DNA和蛋白質分子。兩者協同作用，並行發展，在脂質層狀膜的包裹中形成了獨立於外界環境的個體。這就是原細胞形態的原始生命體。到了三十八億年前，這些單細胞的生命體成功地利用太陽光能作為驅動力。在二十多億年前的地球大氧化時代，地表氧氣的產生又促成了以氧氣進行新陳代謝的單細胞生命體。這時的生命界出現一次原核生命個體間的兼並與融合，形成了個體更大，結構更複雜的真核單細胞生命體。原先類似藍藻細胞的個體成為了真核單細胞的光合作用的組織單元，葉綠體。原先以氧氣進行新陳代謝的變形菌成為真核單細胞的線粒體。真核細胞是在更原始的生命個體為單元的架構之上更高一層的生命體。

大約十億年前，生命又從單細胞形式演化到多細胞形式。在六億年前的前寒武紀時期，這種多細胞的生命形式有如原始海綿生物一樣，隻是相同或者相似細胞構成的集團而已。但是，這時也出現了水母之類的具有簡單組織分化的生命體。細胞的DNA在調製蛋白質的協同作用下產生不同的基因表現，從而形成不同的細胞結構，具有不同的功能。這時的水母也具有了簡單的神經結構。多細胞生物就是在以真核細胞作為基礎單元構建的更高一層的生命形式。在以後的幾億年裏，多細胞生物不斷演化，從水母類屬的腔腸動物到軟體動物，再到節肢動物，又到脊索動物。動物從海洋演化到陸地，從魚類到兩棲動物，再到爬行動物，再到哺乳動物。生命又從靈長類演化到現代人類。多細胞生物體內分化出功能更多，結構更複雜的組織和器官。生物體的生命機能由這些組織和器官的協同作用來完成。人類有三十七萬億個細胞，在具備這一套完備的組織功能之上，還有更複雜的神經係統和大腦，從而具有更複雜而更高層次的意識。就生命曆史來看，生命的演化的確是在從簡單到複雜，從低級到高級的不可逆的單一方向上進行的。所以，將生命演化的整體曆程和趨勢稱為進化論也毫無問題。

人類之後的生命形式是什麽？是人類社會。這是一個由人類個體為單元構成的有機生命體。人類社會首先是由個人組成的群體。每個人在其中有各自的角色，起到各自的功能。個體的協作維持這個社會的整體存在和活動。南宋末年，蒙古人阿術帶兵攻打襄陽。設想他麵前是襄陽的城牆，由宋兵把守。城門牆洞都關閉了。在正常時期，糧食，飲水，和各種物資由門洞進出。城內的官府衙門是官員發派指令的地方。城內有食鋪，商鋪，醫鋪，匠鋪，滿足市民的生活需求。學士，醫師，道僧，商人等都行使各自的職業功能。即使在被圍攻的狀態，襄陽城也能有效維持生計，堅守達六年之久。一座城的社會形態何其像一個細胞。如何我們將一個流感病毒放大成真人大小，一個人體細胞就相當於一個直經長達兩公裏的球形城市。雙層細胞膜將有一米厚，上麵有很多蛋白蛋分子構成的選擇性通道，用於和外界的物質交換。城市中央是細胞核，信息指令由此發出。RNA攜帶這些指令到核糖體組合成蛋白質。核糖體是這個城市的製作工廠。一個細胞有上百萬個核糖體。它們消耗大量的能量。線粒體是提供這個城市能量的發電廠。每個細胞有一千左右個線粒體。細胞還有幾百個溶酶體。它們起到清潔城市的作用，也能吞噬入侵的異物，有保衛城市的功能。當流感病毒成功實破細胞膜之後，它們大量複製自己的RNA，並且將綁架核糖體合成病毒蛋白質而繁殖病毒個體。最終導致細胞的衰亡。當年蒙古人征服歐亞大陸時不乏屠城的事例。襄陽城失陷後發生了什麽，曆史記錄上語焉不詳。但是，我們正在走向更文明的社會，就不應該再見到屠殺之類事情的發生。

之前我們講過，人體不僅包括三十七萬多億細胞，還有兩千多萬種，五十多萬億個微生菌。這些微生菌具有與我們人體細胞不同的DNA。但是，沒有它們參與到我們人體的新陳代謝，我們將不可能生存。所以，生物學家戈登認為人類個體不應該看著簡單生命個體，而是一個涵蓋了人體細胞和人體微生物群落的超級生命體。廣泛意義上講，人類社會不僅僅包含人類個體，還有其它事物的參與，此如人類種植的作物，畜養的動物，以及非有機類的工具和物件。它們和我們也是共生的關係。人類社會是一個最高層次的超級生命體。

—寫於2023年6月19日（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