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哥

誰才是人生的編劇和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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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天一覽樓》08章(9.2)蘭州(下)

(2025-03-17 20:44:06) 下一個

第08章 全麵抗戰 崔家人顛沛流離(9.2) 蘭州(下)

(圖片:崔開元在蘭州)

 

 

到了朱公館,見到朱紹良,歸還了他的東西。朱求定說既然來了,就留下玩吧。於是兩人去打乒乓球。時間很快過去,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崔開元自然留下吃飯。

等來到餐廳坐下,朱家人都在。這時,崔開元發現進來坐下的一個女孩子眼熟,想起來在學校的排球比賽時,她就在球場邊上為崔開元他們隊喝彩助威。原來她是朱求定的妹妹,叫朱兆英。

這是個直率潑辣的姑娘。吃飯的時候,她說她有一條狼狗,問崔開元想不想看。他當然想看,半年前,他父親的朋友,軍統的程一鳴曾經送給他一條半大的小狼狗,可是這條狗已被訓過,不認新主人,沒幾天就跑掉,令他傷心不已。現在一聽朱兆英有狼狗,他馬上來了精神,快快把飯吃完。朱小姐把他帶到樓上她的房間,見到這條德國黑背狼犬。他和狗玩了一陣後就要告辭,不想朱小姐突然問:“崔開元,看你這麽喜歡狗,我可以送一條給你。”

崔開元以為她開玩笑,就說:“那不行,我有過一條小狗,但是養不家,跑掉了。更別說你的狗都這麽大了。”

朱小姐:“我不是說這條狗。我可以幫你找一條剛出生的小狼狗。”

崔開元一聽可高興了:“真的嗎?那好呀!怎樣才能讓小狗隻認我,不會跟別人跑?”

朱小姐:“那還不好辦!你把你貼身的衣服脫下來給我,我拿它到狗籠子裏墊上,小狗一出生就能聞到你的味道,以後就隻認你一個主人,終身不變。”

崔開元:“是嗎?衣服什麽時候給你?”

朱小姐:“現在!”

“啊?”崔開元有點尷尬,怎麽能在一個小姐的閨房裏脫衣服。

朱兆英一副挑戰的神情望向他,重複說:“現在就脫!”見崔開元紅著臉,四麵張望,便又笑著溫柔地說道:“崔開元,你怕什麽,你打球的時候,我們都看你脫過,還怕羞呀。好吧好吧!我轉過身,你把襯衣脫下來,好了吧?”說罷她便轉過身去。

崔開元迅速脫掉外衣和襯衣,再把外衣趕緊穿上,說:“好了。”

朱小姐接過他的衣服,放在臉前輕輕聞聞說:“嗯!挺好聞,小狗會記得一輩子的。”

又過了一個多月,她在學校告訴他,現在可以到她家來取小狗了。

崔開元到了朱公館,看到一條小狼狗,它名叫CATCH,因為那件襯衣的緣故,小狗一見他就高興地搖尾巴,直往他懷裏鑽。他急著要把狗抱回家,可是朱小姐卻說:“怎麽這麽急著走。我都送給你狼狗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明天陪我到白塔山去玩。”

原來就這麽簡單。“行!”崔開元答道。

次日下午,一輛軍用吉普,越過中山橋,把兩人送到白塔山下,他們開始爬山,勤務兵和司機都跟在後麵的不遠處。他們到達山頂後,坐在岩石上俯瞰山下的黃河,美不勝收。

朱小姐忽然問道:“崔開元,我早就想和你成為好朋友,可你好像老是回避我。為什麽?”

“沒有!我沒有!”

“還說沒有?為了討好你,我主動送你狗,還約你來爬山。可你都不怎麽理我,也不說話。”

崔開元忙解釋:“這裏的景色很漂亮,看得我都忘了講話了。”其實在他這個年齡段,還是什麽都不懂的糊塗少年,整天就知道瞎玩,哪裏注意過姑娘是怎麽想的。

可是朱小姐早熟,她可是一心喜歡這個在球場上一跳老高的英俊少年。看他對自己不夠熱情,就問:“你是不是在蘭州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把我們五姐妹都說得一塌糊塗的。”

“沒——有!”他說了假話,其實一到蘭州,就聽說朱司令長官的五個女兒既漂亮又風流,似乎名聲不太好。因為是說假話,他回答得就有些猶豫。

朱小姐:“沒有是不可能的!外麵傳得厲害,說我們怎樣怎樣,不過你別信就是了。那是因為當初,蔣總裁派我父親到西北來,是為了掌握這裏的軍權,所以就得罪了一些當地的軍閥。他們又沒有實力相抗,隻能造謠說我們的壞話。你要是聽到,千萬別當真。”

“好!”他答應著,可心裏除了感激她送他狼狗以外,並沒有想別的,以至於後來在兩人的相處過程中,朱小姐多次以言語試探他,他並未動過心。

千萬別以為他對所有的姑娘都不會動心,隻是還沒有遇到對的人,而且時候也沒到,剛上高中的他,滿腦子想的還是怎麽玩。爬山上樹、遊泳抓魚、騎馬打獵,什麽都玩。

那條小狗很快長大,因為叫CATCH,所以中文叫開清,居然和開元、開明排行。學校放假時,崔叔仙帶家人三次去青海、寧夏旅行,崔開元都帶著它。

青海和寧夏之行,分別是受省主席馬步芳和馬鴻逵之邀。二馬都設宴款待。他們前後有三次到過青海的塔爾寺,看酥油燈,看曬佛,也見到當時隻有七八歲的活佛班禪。因為班禪送他們出寺時,和他們一一握手告別,結果一家人走過之地的塵土,都被外麵的佛教信徒用手捧走了。

崔開元剛進入高三那年,學校號召學生參加青年軍。十多歲的大小夥子,根本沒有仔細想,別人能去,自己也能去,於是隨口就報了名。回家輕描談寫地一說,爸爸媽媽的臉都嚇白了,緊張得要命。當兵就要打仗,打仗會死人,臨到自己兒子上戰場,那還是舍不得。正不知如何躲過恐懼的時候,家裏的老朋友,譚伯伯和譚伯母剛好來吃晚飯。閑聊時,說到這件煩心事,譚伯伯出了個主意,崔叔仙和汪嘉玉頓時都說好。

譚伯伯名叫譚輔烈,也是高郵人。其實他比崔叔仙還小一歲,但他是黃埔一期畢業,時任騎兵第十師師長,中將軍銜,所以為表尊敬,崔叔仙讓孩子們稱他們夫婦為譚伯伯、譚伯母。他們的女兒叫譚心潔,在女子中學和崔國華同學。

譚伯伯見汪嘉玉為大兒子的性命擔憂,就用他標準的高郵話對汪嘉玉說:“嘉玉啊!這個事情有什麽難辦的嘢?叫他跟我走,到西安我那塊住段時間,等征兵的人走了,再回來把高中上掉,然後還要上大學。當兵不當兵,以後再說。實在不行,非要當兵的話,就到我那塊當就是啦。”

譚伯伯需要經常往返於西安和蘭州之間,在西安也有住處。崔開元在西安譚家住了有將近三個月。譚伯伯、譚伯母對他關懷備至,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不知為什麽,譚心潔也回到西安,住在家裏。

譚伯伯在軍中資格很老,北伐的時候就是團長,可是一直不為蔣介石重用。平日裏頗為清閑自在,早上起來練練書法,下午有時間的話,叫崔開元拉京胡,他能唱上一段。

崔開元不希望每天都閑著,譚伯母問他想幹點什麽,他說想學外文,於是,譚伯母幫他聯係了一個教會學校去補習英語。

等他後來回到蘭州,媽媽問他喜不喜歡人家心潔,他才知道,譚家也想讓他做女婿。雖說譚小姐各方麵都不差,但他還是沒有感覺。

崔叔仙對孩子真是很上心,也很寬厚。他到哪裏都喜歡帶著孩子,對孩子的要求也會盡量滿足。因此,崔開元在父親的幫助下,能夠到美國傳教士的家裏學英文,到法國傳教士家裏去學法文。他愛拉京胡,父親找來一位曾為梅蘭芳拉過琴的琴師,到家裏來上課指導。另外,崔叔仙還親自教崔開元古詩詞,為其一生的寫作能力,打下了基礎。

崔開元和崔開明兄弟兩人都很頑皮,不知闖了多少禍。有一次,他們爬上曹家廳18號院子的大門樓,準備朝下跳,結果剛爬上去,整個門樓都被壓垮了。還有一次,崔叔仙剛買了一輛嶄新的美國轎車,停放在院子裏。崔開元趁爸爸睡午覺的時候,找到了車鑰匙,偷偷開上街,不想他技術欠佳,剛出大門一拐彎就撞上了一輛驢車,左邊車燈碎了。看見這輛新車被他弄壞了,嚇得他趕緊開回去,仍然停放在原處。奇怪的是,爸爸並沒有問過此事。他以為,大概是爸爸太忙,車又不止一輛,或許爸爸根本就沒發現車壞了。

老年時的祖父說,我怎麽沒發現?我當然知道是他幹的好事。我不罵他是因為在四個孩子裏麵,開元享我的福最少,受我的牽連最多,現在想想,好在我當時沒罵他。

這句話有兩層含義,一是崔開元從高一開始就不在家住,一個人在外頭吃了不少苦,不像在家裏那樣安定、優渥;二是當年他從父親那裏接過多少恩惠,日後就要接受多少磨難。人都沒有先知先覺的本事,這父子倆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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