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衰翠減話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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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李嬤嬤

(2023-06-22 01:38:25) 下一個

李嬤嬤

李嬤嬤是個被作者塑造的很有意思的人物。主流紅學對於批寶玉的那兩首西江月的解讀是“似貶實褒”,不過筆者並不認同。倒是作者寫李嬤嬤這個人物,似乎用了“似貶實褒”的筆法。

早年讀紅樓,不去追究背後的故事,覺得李嬤嬤甚是可惡,倚老賣老、控製欲強、玩忽職守、排擠新人。比起她的同僚趙嬤嬤、賴嬤嬤,這個李嬤嬤要令人厭惡得多。

所以當通過茜雪的原型劉興祚,聯想到李嬤嬤的原型可能是指向袁可立的時候,連筆者自己,也不大願意相信紅樓的作者會用這樣一個形象來影射袁公。直到再次注意到,李嬤嬤罵罵咧咧的傳話,帶賈芸進大觀園的這個細節,才算兩相印證。之後再回去細讀有關李嬤嬤的故事,才發現作者在寫這個人物時,留給讀者的初步印象,與其實際行為並不相符。至於作者這樣寫作的目的,我們放到本文最後再討論。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正麵的故事。在寶玉探望寶釵的那一回中,被薛姨媽留下吃晚飯,李嬤嬤出來約束著寶玉,不讓他多吃酒,甚至打出賈政的名義來嚇唬他。其實,作為賈府裏公子的乳母,李嬤嬤的做法符合她的身份和職責。這些乳母奶媽,除了要照顧公子小姐的生活起居,日常管教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李嬤嬤在相勸無果後,索性找了個托詞回家了,“這裏雖還有三四個婆子,都是不關痛癢的,見李嬤嬤走了,也都悄悄的自尋方便去了。隻剩了兩個小丫頭子,樂得討寶玉的歡喜。”到這裏,李嬤嬤反而是有玩忽職守的嫌疑了。所以寶玉醉後,回到絳芸軒,賈母不悅地問為什麽李嬤嬤沒有跟著,顯然提前回家才是李嬤嬤失職的表現。

寶玉隨後說她“比老太太還受用”,以及因為包子和楓露茶的緣故,對著茜雪罵道“他是你那一門子的奶奶,你們這麽孝敬他?不過是仗著我小時候吃過他幾日奶罷了。如今逞的他比祖宗還大了。如今我又吃不著奶了,白白的養著祖宗作什麽!攆了出去,大家幹淨!

寶玉的話放在紅樓的背景裏是很沒有道理的,像李嬤嬤這樣奶大主人的乳母,除非有大的錯誤,否則不會真的被攆,因為賈府的規矩是這些早年服侍過正經主子的老仆,比低輩分的年輕主子還有臉麵,即使真的想讓他們離開,也會讓他們正式退休出去,即所謂“告老解事”,而不是攆出賈府,此其一。

其二,以故事發展到此處來看,李嬤嬤也並非如寶玉所說:“比老太太還受用”、“逞的他比祖宗還大”。下雪天陪寶玉出門,對一個年老之人,應該是個苦差事,而且寶玉來梨香院的時候,為了避免碰到父親賈政,還想繞遠路。到了梨香院這裏,本來正常行使職責,還會被黛玉擠兌,被薛姨媽攔阻。因為提前回家了,還有可能被賈母責問。寶玉之所以生氣,李嬤嬤之所以招人討厭,究其根本,也不過是因為幾個包子一杯茶,至多是後來的一碗酥酪。雖然有倚老賣老的嫌疑,也確實令人生厭,但是對比趙嬤嬤給兩個兒子求職(需知大觀園工程上的活,偷手很大,貪汙的機會很多,看賈蓉賈薔兩個和鳳姐賈璉的對話可知。);對比賴嬤嬤一家靠賈府而富貴顯達;對比迎春的乳母偷拿主人的貴重首飾去賭錢。李嬤嬤的缺點隻能算是小節,有些饞嘴、有些好麵子,卻於大節無虧。

及至後文,寶玉想見賈芸,李嬤嬤即使不情不願,也是拄著拐完成了這趟差事。

而且,對比賴尚榮,和趙嬤嬤的兩個兒子。李嬤嬤的兒子李貴跟著寶玉,更是屬於沒什麽油水、卻不少跟著挨罵的差事。第九回中寶玉要和秦鍾一起去上學,臨走前去給賈政請安,“賈政因問:“跟寶玉的是誰?”……賈政看時,認得是寶玉的奶母之子,名喚李貴。因向他道:“你們成日家跟他上學,他到底念了些什麽書!倒念了些流言混話在肚子裏,學了些精致的淘氣。等我閑一閑,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長進的算賬!”嚇的李貴忙雙膝跪下,摘了帽子,碰頭有聲,連連答應“是”,又回說:“哥兒已經念到第三本《詩經》,什麽‘呦呦鹿鳴,荷葉浮萍’,小的不敢撒謊。”說的滿座哄然大笑起來。賈政也撐不住笑了。因說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詩經》,也都是掩耳偷鈴,哄人而已。你去請學裏太爺的安,就說我說了:什麽《詩經》、古文,一概不用虛應故事,隻是先把《四書》一氣講明背熟,是最要緊的。”李貴忙答應“是”,見賈政無話,方退出去。此時寶玉獨站在院外屏聲靜候,待他們出來,便忙忙的走了。李貴等一麵彈衣服,一麵說道:“哥兒可聽見了不曾?先要揭我們的皮呢!人家的奴才跟主子賺些好體麵,我們這等奴才白陪挨打受罵的。從此後也可憐見些才好。”寶玉笑道:“好哥哥,你別委曲,我明兒請你。”李貴道:“小祖宗,誰敢望你請?隻求聽一句半句話就有了。

綜上可知,李嬤嬤在賈府不但沒有“比老太太還受用”、“逞的他比祖宗還大”,麵子和實惠甚至還不如趙嬤嬤、賴嬤嬤。

 

再說到李嬤嬤對襲人的排擠,最初總以為,那不過是老年昏聵的失勢奶媽,對新晉年輕同僚的羨慕嫉妒恨。可是後麵的故事讀的越多,越覺得李嬤嬤的眼光犀利老辣。怡紅院裏的丫鬟,隻有襲人被她追著罵。而且她罵襲人的那些話,雖然難聽,卻並沒有誣陷和委屈襲人。可以說最早看穿襲人的心機的人,就是李嬤嬤。即使不考慮襲人的影射原型,隻看紅樓表麵的故事,襲人的所做所為,也非正人君子。

 

及至第十九回,已經告老的李嬤嬤來看寶玉,(可見第八回之後李嬤嬤還是告老出去了。):

卻說寶玉自出了門,他房中這些丫鬟們都越性恣意的頑笑,也有趕圍棋的,也有擲骰抹牌的,磕了一地瓜子皮。偏奶母李嬤嬤拄拐進來請安,瞧瞧寶玉見寶玉不在家,丫頭們隻顧玩鬧,十分看不過。因歎道:“隻從我出去了,不大進來,你們越發沒個樣兒了,別的媽媽們越不敢說你們了。那寶玉是個丈八的燈台——照見人家,照不見自家的。隻知嫌人家髒,這是他的屋子,由著你們糟蹋,越不成體統了。”這些丫頭們明知寶玉不講究這些,二則李嬤嬤已是告老解事出去的了,如今管他們不著。因此隻顧頑,並不理他。那李嬤嬤還隻管問“寶玉如今一頓吃多少飯”、“什麽時辰睡覺”等語。丫頭們總胡亂答應。有的說:“好一個討厭的老貨!”

一個嘮嘮叨叨、令人厭煩的年老忠仆的形象躍然紙上。這一段,年輕時隻能看到李嬤嬤的嘮叨,年紀越長越能感受到這個老乳母的忠心和苦心。

尤其是在寶玉因為紫鵑的頑笑,變得癡癡呆呆,“眾人見他這般,一時忙起來,又不敢造次去回賈母,先便差人出去請李嬤嬤。一時李嬤嬤來了,看了半日,問他幾句話也無回答,用手向他脈門摸了摸,嘴唇人中上邊著力掐了兩下,掐的指印如許來深,竟也不覺疼。李嬤嬤隻說了一聲“可了不得了”,“呀”的一聲便摟著放聲大哭起來。……李嬤嬤捶床倒枕說:“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心了!”此處李嬤嬤的表現,絕對是真情流露,不亞於寶玉被打那次,王夫人心痛到守著寶玉哭賈珠。

可見,無論是她排揎襲人,還是看不慣怡紅院的小丫頭們,這其中或許有私心,也有失落感的作祟,但是卻始終都是真心關愛寶玉,都是為了寶玉的利益著想。這一點或許隻有到了為人父母的年齡才能體會。

有意思的是,第十九回已經告老出去的李嬤嬤,在第二十六回,又在為寶玉跑腿傳話叫賈芸進來,而且還是拄著拐,一邊抱怨著一邊去的。

癸酉本中的李嬤嬤結局,同焦大一樣,是在護衛賈府的時候,被流寇所殺。證明了李嬤嬤的原型,應該是忠於大明之人。

 

正麵的故事看完,我們再來看一下,李嬤嬤是如何與袁可立對應的。

首先是名字,李嬤嬤的“李”應該是取自袁可立的“立”的諧音。

其次是身份,李嬤嬤作為乳母,對寶玉有管教的職責。曆史上袁可立也是帝師的身份,他曾是天啟皇帝的經筵講官。

紅樓書中,李嬤嬤因為規勸寶玉,引起寶玉的厭惡和不滿,李嬤嬤便私自回家,且很快告老解事。

曆史上,袁可立同樣因為不斷上疏勸諫帝王,而遭到貶斥,隻不過他勸諫的是萬曆帝。相比明末一些為罵而罵的言官,袁可立對朱翊鈞規勸的是相當務實的,他將當時明朝所麵臨的危機都一一陳述:“禮祀不親,朝講未視,章奏不以時批答,廢棄不皆錄用,傳造日增,賞罰日濫,非所以盡修省之實。”。又尖銳指出時局之艱危:“西虜跳梁,播酋負固東海,倭患未熄,中原災害頻仍”,並直接把矛頭指向萬曆皇帝:“郊視不親,朝講久廢。章奏之批答不時,宮府之賞罰互異,敘遷有轉石之艱,征斂有竭澤之怨。是非倒置,賢奸混淆。使忠者含冤,直者抱憤,豈應天之實乎? ”

當然萬曆也是要麵子的,他無法忍受像袁可立這樣針對自己的文書,惱怒之際,將這位忠臣一擼到底,貶為平民,沉冤達二十六年之久。這就是著名的“震門之冤”。

朝中大臣為袁可立鳴冤者十數年不絕。二十六年間,三次即家征召“禦史” ,並不赴。“而公雅尚高潔,其視一官若敝屣也”,終萬曆一朝不複出。罷官期間,袁可立與文友結聯詩社,教化地方。禮賢父老,調停事務,代民請減賦稅徭役。與同裏大司農李汝華丈量厘清睢州田賦。

 

作者在寫李嬤嬤因寶玉不聽勸而私自回家時,似乎對其有責備之意,認為這是李嬤嬤沒有盡到教養之職。這就應該是對應了,袁可立早年因負氣而三次拒絕朝廷的征召,以至二十六年光陰虛擲,終萬曆一朝不肯複出。或許在紅樓作者的眼中,作為一個儒家的知識分子,這是一種對國家不負責任的表現。

不過李嬤嬤最終告老解事出去,還是因為寶玉對她的不滿。袁可立的二十六年罷官,始作俑者也是萬曆將其免職。

 

在第十九回,已經告老出去的李嬤嬤回來看寶玉,責備寶玉屋裏的小丫頭們隻顧玩鬧,糟蹋的寶玉屋裏髒得很不像話;以及緊跟著的,第二十回裏罵襲人是“妝狐媚”。這兩處應該是影射袁可立在罷官期間,仍舊做了兩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代民請減賦稅與修睢郡城池。

  • 萬曆四十二年,福王朱常洵就藩洛陽。“睢泒夫至五百四十名,外加協濟三百名。公曰:‘民力竭矣’。即白之衛輝何守。尋得減免,人人感恱。”袁可立罷官後從不出入公府,這次親自出麵去衛輝府為睢州百姓求情,足可見睢州百姓不堪承受之重。
  • 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力請大修睢郡城池,自此“新舊兩城屹立如金湯”,“賊不敢窺”。十年後的崇禎八年,睢陽衛戰敗而亡,其子袁樞賴此城破家募勇禦頑敵,完保睢城一郡生靈。“新舊二城,大司馬創修之,小司農保全之,袁氏世德其忍諼乎!”

 

到了第二十六回,那個本應退休的李嬤嬤又再次出來辦差事,這次是為寶玉跑腿去喚賈芸。

這裏是對應了萬曆死後,袁可立複出,在遼東局勢越來越艱難情況下,天啟帝日夜為邊事所憂,先後將孫承宗和袁可立兩位帝師忍痛推出赴邊。袁可立撫登三載,坐臨登萊,開創東江,重用毛文龍(前文分析過,賈芸的原型為毛文龍)。縱觀明代巡撫節鎮登萊,袁可立是唯一從大局出發長時間有效支持毛文龍的登萊巡撫,他禦文龍多得牽製之功,毛文龍的主要戰績和榮譽都是在這一時期取得的。不過,毛文龍在袁可立的扶持下不斷被加秩晉階,開始恃功自傲,而其時朝官對毛文龍的質疑聲浪日高。天啟三年十月,袁可立受到天啟皇帝的嘉獎,而毛文龍則因別人舉報他在軍中幾次戰役有藏私之嫌,還以這幾次戰役獻功,於是天啟皇帝命袁可立核查。袁可立奉旨核查,因此遭到毛文龍的記恨,其實袁可立也難做,朝中的有些朝臣,多次在天啟皇帝攻擊袁可立,天啟皇帝並沒有聽這些的大臣的話,而是為袁可立鳴不平。

袁可立在這種被攻擊的處境下,還是認為依然堅持重用毛文龍,他認為毛文龍的存在對於明朝和後金的戰爭中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重要的作用,不是隨便可以找人替代的。最後袁可立七次向天啟皇帝上書請求辭官,後來因昌城之捷的戰報,徹底爆發了袁可立與毛文龍的矛盾,導致袁可立下台。

所以,這裏的李嬤嬤,雖然同意為寶玉跑腿(還拄著拐),去喚賈芸進大觀園,但是一直是抱怨不斷。

【拋開其他方麵不談,毛文龍是在打仗方麵還算是一個能手,這樣的人也得需要一個人去駕馭。那麽袁可立就是能駕馭住毛文龍的人,袁可立下台後,沒有人能駕馭了毛文龍。經過此事後,明朝天啟年間在遼東的局勢開始由盛轉衰。】

 

除了重用毛文龍,袁可立另一個常常被人稱道的功績,就是設計策反後金女婿劉愛塔(劉興祚),即茜雪的原型。所以書中李嬤嬤是唯一一個為茜雪鳴不平的人。這個我們已經在茜雪篇中詳細論證過,此處不再贅述。

 

而書中寫李嬤嬤單單對襲人的敵意,可能是有兩方麵的原因:一是作者借此描寫袁可立對遼東局勢的清醒;二是借此暗示袁可立曾經的推官身份,其斷案之盛名不下於唐代的狄仁傑,看人看事自然也是犀利老辣。

 

袁可立的兒子袁樞曾擔任詹事府錄事。詹事府在明朝主要管東宮事務,即輔導教育太子的職務。

在李貴因寶玉被賈政教訓的那個情節中,顯然作者在強調賈政與寶玉的父子關係,賈政訓李貴也是要囑咐“跟寶玉”的人關於寶玉的教育問題。所以這裏寶玉是以太子的身份出現,為了凸顯李貴的原型“詹事府錄事”的職責。

崇禎六年,登萊兵變結束,袁可立嘔心瀝血開創的登萊防線海線徹底崩潰,冬十月十一日,這位心力交瘁的四朝元老薨逝於睢州,與徐光啟同年生死。大宗伯董其昌言於帝,帝譴使至睢州祭葬,首輔孔貞運親為墓銘。幾乎囊括了那一時代最著名的書畫大家董其昌、王鐸、黃道周、倪元璐、陳繼儒等為其題碑作讚,可見其人格魅力之一斑。

金陵陷落後,其子袁樞當四十五歲,秉父誌“死忠死孝”不仕滿清,抑鬱絕食數日而卒。因保城有功,睢州人屢請,死後六十年才得以被清政府入祀鄉賢祠。

 

最後我們說一下,對於這樣一位明朝末年的抗鼎重臣,作者為何會給予了“李嬤嬤”這樣一個初看令人厭惡、細究之下才覺其忠心的形象。

筆者猜測,紅樓作者這樣寫,有以下幾種可能:

一,借李嬤嬤和其他眾嬤嬤一起,刻畫客巴巴的形象,這個我們在“賈府眾嬤嬤”一篇已有討論。如果是這樣,李嬤嬤這些令人生厭的缺點則與袁可立無關。

二,袁可立本人的性格確實有些鋒芒畢露。這從他二十六年不肯複出,即使朝廷三次去家裏請他,也堅決不事萬曆,可以看出此人的脾氣不小。看他懟萬曆的上疏的尖銳程度,想來在天啟崇禎朝也有可能存在“倚老賣老”的行為,最終招致東林、閹黨兩方麵的排擠。

三,因為劉興祚曾被策反的緣故,袁可立與劉興祚的事跡始終是滿清統治者之大忌。終清一朝整個史界對袁可立十分忌憚,所涉傳記史料均遭刪削。清乾隆四十二年,陸時化《吳越所見書畫錄》因載有袁可立的《節寰袁公行狀》,滿人以所謂有“詆斥滿洲語句”,該書及其作者竟因此險遭毀版和殺頭之災。迄今所見董其昌《容台集》各個版本均被抽毀篡改而找不到《節寰袁公行狀》隻言片語。甚至到了清光緒十七年,“袁尚書大石坊”仍被睢州知州王枚以“年久失修”為借口強行拆毀。直至辛亥革命,人們才逐漸開始尋找關於袁可立的史料。正是因為滿清對袁可立的忌憚,所以作者在這裏故意刻畫一個,乍看之下令人反感的老嫗的形象來影射袁可立,連茜雪(劉興祚)的細節也不敢多寫,直到八十回後的故事出來,大家才有可能找到對應人物。

 

同樣是因為史料過少,我們已經無法確定,上述的哪個原因,使得作者選用這樣的手法來刻畫袁可立。個人傾向三個原因都有。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茜雪和李嬤嬤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紅樓作者的苦心,所謂“為閨閣立傳”,是不肯使一個忠臣良將輕易被曆史淹沒,總要盡力把他們的身影寫進紅樓這部另類的史冊中,為後人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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