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觀點是哈以衝突不會擴大化,不會演變成第六次中東戰爭,更不會演變成世界性戰爭。我們有一雙眼睛,左眼要用曆史的眼光看問題,而右眼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這樣才不至於瞎一隻眼,或雙目失明。變成斜眼也很不健康,眼光太偏左你就是個老古董,眼光太偏右你就會忽視基本的人性是不變的這個事實。您要是鬥雞眼,兩眼的眼光互相打架,那不幸地告訴你,您就是雙標。來,大家和我做眼保健操,走起。
首先,中東已經不是以前的中東了,新一代的中東各國領袖的觀念早已經和他們的父輩不一樣了。沙特可以說是中東的老大之一,2018年沙特王儲薩勒曼出訪美國,接受《The Atlantic》的總編兼記者Jeffrey Goldberg采訪。要知道Jeffrey Goldberg是猶太人,還去以色列服過兵役。奧巴馬當總統的時候每次被他采訪總能說出很多讓沙特非常不高興的話,因此全世界都預期這場訪談會是一場火藥味十足的激烈“對抗”。可是結果呢?采訪的氣氛是出人意料的好,薩勒曼說巴勒斯坦和猶太人都有權力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沙特的阿拉伯人和猶太人沒有宗教的問題,他個人非常欣賞以色列。這是和他爺爺、父親輩完全不一樣的說辭,新的一代人的觀念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薩勒曼的爺爺——King Abdulaziz 阿卜杜勒阿齊茲國王是羅斯福總統的好朋友,但是當羅斯福開口替剛剛經曆了大屠殺的猶太人請求幫助的時候,沙特國王卻說:不行!阿拉伯又沒屠殺猶太人,猶太人要建國,讓他們去問德國的基督徒要土地去!所以以色列建國後,沙特堅定地替巴勒斯坦出頭。牽頭組建OPEC,把阿拉伯國家生產石油的兄弟全部聯合起來,對支持以色列的國家實施石油禁運,讓美國嚐到了痛不欲生的危機。在這漫長的爭鬥中,薩勒曼的伯伯和父親一直奉行這樣的主張和政策,然而薩勒曼是個80後。他去美國找Facebook的同齡人紮克伯格玩兒,還走訪Apple見庫克,他喜歡新潮的VR眼鏡,喜歡好萊塢電影、模特和Party,親自打DJ,理想是在沙漠裏建一個屬於未來的超酷的城市。打打殺殺的恩怨隻屬於上一輩人。沙特以阿拉伯老大自居,但是當80後的王儲薩勒曼掌握實權以後,中東的改變將是不可逆轉的。2020年,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被看到坐著私人飛機從特拉維夫飛到了沙特的Neom去私會薩勒曼,這可是劃時代的新聞,因為自以色列1948年建國以來這兩個國家從來沒有過這個級別的互動,兩個曾經是死對頭的國家在冰釋前嫌。以色列和阿聯酋關係已經正常化,沙特就開放了領空,讓以色列的客機可以直飛阿聯酋。2023年9月,薩勒曼接受美國電視采訪,全程用英文作答,說到和以色列的關係正常化每天都在推進。同一天,內塔尼亞胡在聯合國大會發言,他說繼70年代和埃及,90年代和約旦建交之後,過去三年根據《亞伯拉罕協議》,以色列已經實現和阿聯酋、巴林、摩洛哥、蘇丹等國家的關係正常化。他還說接下來以色列要和沙特創造一個新中東。但這一天過去之後僅僅20天,哈馬斯襲擊以色列,製造了以色列建國以來最大的傷亡。不過,把這一切連起來看,走向和平,走向和解是越來越多中東國家的共識,是穩步推進的。阿拉伯和猶太人老一輩或許是世仇,但在新一輩的年輕人眼裏他們沒有那麽大的包袱。而對比之下哈馬斯的襲擊是賭博式的,是缺乏後續戰略規劃的,更像是無法接受時代的變化和被拋棄的命運,索性拿出全部身家性命,豁出去賭一把。看沙特,C羅在沙特踢球,內馬爾在沙特養傷。這些中東石油國家近幾年發展迅速,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擺脫對石油過於依賴,能源轉型,經濟升級,擁抱科技文明,沒人有閑心去打仗。所以整個伊斯蘭世界,由於年輕一代的觀念轉變,戰爭動員是搞不起來的,所以戰爭不可能擴大。
其次,從各個國家、組織的地緣政治、體製以及和哈馬斯的關係決定著戰爭不會升級。還不僅僅是不團結的問題,那為什麽會這樣?我讀到過一些分析,總結起來是這樣的。第一,哈馬斯實際上是伊朗在這一地區的代理人,沙特和伊朗本身就在也門有矛盾,而且處於下風。另外約旦、巴林、阿聯酋、沙特這些國家都是有國王的,伊朗靠著輸出革命推翻了王製,讓其他阿拉伯國家去幫助伊朗的代理人哈馬斯打以色列是不可能的。第二,哈馬斯和敘利亞支持的真主黨是一夥的,土耳其則支持正在和這個聯盟打仗的敘利亞反政府武裝,讓埃爾多安下場去給哈馬斯的後台老板伊朗的哈梅內伊打工,那更是不可能的。第三,埃及是封鎖加沙最堅決的國家,埃及認為哈馬斯就是一幫恐怖分子,因為他們源自於穆斯林兄弟會,這個組織是埃及軍方的死敵。如果把哈馬斯份子放進來,和國內的穆斯林兄弟會勾結起來,埃及這是給自己沒事找事。第四,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法塔赫本身就是被哈馬斯從加沙地區給打出來的,巴解組織的官員很多被哈馬斯從樓上扔下去,你讓他們去幫助哈馬斯那也是不可能的。現在阿拉伯這些國家的領導者很多是迫於國內輿論壓力,隨口表個態,並不真正下場。問題是哈馬斯真正的後台老板伊朗也在刻意保持距離,他自己都不上,所以這一次衝突對於阿拉伯國家來說已經不是單純的不團結的問題。另一方麵,如果以色列和伊朗打起來,其它阿拉伯國家更會起哄叫好做壁上觀。至於聯合國,作為聯合國一定要盡到人道主義的聲援責任,其它的就無法控製了。所以看來隻有哈馬斯的粉絲願意下場去和哈馬斯的“勇士們”並肩戰鬥了。
綜上兩點所述,這注定是一場以色列的反恐戰爭,範圍絕不會擴大到中東其它地區,更不會引起世界級的熱戰。但是最後要說兩點。其一,以色列有權炸毀哈馬斯的每一個軍事設施,你炸可以,但是巴勒斯坦的戰後重建不能讓全世界的人買單,以色列必須負擔起戰後重建的責任!怎麽炸掉的,怎麽給建起來,讓所有平民有棲息之地,小孩有學校,病人有醫院。其二,要用左眼的曆史眼光看待這些。有些人把這次哈馬斯對以色列的襲擊和美國的911相比,我認為不妥。本·拉登是沙特富豪,19名攻擊美國的穆斯林中多數都是富豪,他們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極端宗教主義者。而哈馬斯對以色列的仇恨不僅僅如此,確實有生存空間被壓迫的因素。作為聖經的閱讀者和千年慕道友,我必須得說我所讀到的是當以色列謙卑就蒙福,驕傲就有苦難,得勝不靠能力恩賜,靠信心和聖潔的愛,如大衛戰勝歌利亞。以色列王國的巔峰是所羅門王,他的心胸智慧萬國來朝,外邦人在以色列都能安居樂業,而當他們驕傲悖逆時就經曆亡國之苦。上帝揀選了以色列,就要給他們的後裔使命,以色列如果不以愛與和平為目標——如聯合國前“鑄劍為犁”的雕像所象征的一樣,將會後患無窮。做任何事都有consequencies,這很正常,但是希望以色列今後每一次絞殺恐怖分子都一次比一次少,一次比一次間隔長,如果能有一天不再有這樣的仇恨和衝突,那才是上帝真正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