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開始看一檔湖南衛視的綜藝《時光音樂會二》。最大的驚喜是田震是常駐嘉賓,我又聽到她唱歌了。
我在人生不同階段都喜歡聽歌,但屬於既一往情深,又見異思遷的聽眾。所以在不同的階段,會有一位不同的華語歌手或樂隊成為最愛,會瘋狂的聽他們的歌,並力爭去現場聽歌。世紀相交的那幾年,田震是我的最愛,可惜我至今沒有聽過她的現場。
其實田震的名字在八十年代後期就如雷貫耳。那個時代,流行歌手雖然一統天下,但在中國大學校園裏,搖滾明星也是小眾天王。當時有個名號叫四大搖滾天王,具體是誰其實並沒有完全統一。至少其中兩位時常變動,孫國慶,王迪,常寬都上過榜,有人甚至把劉歡也算上,雖然他好像實在算不上搖滾歌手。不過我聽到的四大,有兩位必在榜上,一位是崔健,另一位就是田震。
說來有趣,田震名頭雖大,卻是這些天王裏當時我唯一沒聽過其歌聲的。更為可笑的,是因為天王的名頭,我一直以為田震是男士。
和田震的聲音初遇是在90年代的美國。好像是在一位剛從中國探親回來的同學家裏,聽他播放帶回來的錄音帶或CD。那是一種我很少在中國女歌手中聽到的渾厚大氣的女聲,先是不疾不緩的訴說,“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孤獨總在我左右”,繼而是激昂的高歌,”擁抱著你,oh, my baby。” 那一刻,我被震撼。這就是由我後來的一位最愛許巍創作,也是田震真正在大眾流行歌壇的成名之作《執著》。
以後的數年裏,我無數遍的聽了田震演唱的很多名曲:《野花》,《幹杯朋友》,《靠近我》,《千秋家國夢》,《好大一棵樹》,《月牙泉》,《風雨彩虹,鏗鏘玫瑰》等。雖然對一個歌者的喜歡其實不需要理由,我還是給自己找了一些喜歡田震的原因。
她的嗓音肯定是一方麵。女生渾厚的中低音似乎比嘹亮華麗的女高音對我更有吸引力,徐小鳳,蔡琴都是我的菜。而喜歡搖滾的我,對煙嗓又情有別衷。所以,田震的女中低音煙嗓,對我有特別的吸引力。
她唱歌的節奏徐緩肯定也是一方麵。她的歌往往娓娓道來,配上她的女中低音煙嗓,感覺像陳年老磨被時光牽動,自然流出歲月的沉澱。而有這樣的節奏為鋪墊,在她需要高昂激越之時,其反差便特別震撼人心。
她大女人的颯爽英姿也是一種魅力。我是喜歡羸弱嬌豔的女性的,所以北京大颯或者假小子不會讓我動心。這大概是中國幾千年男權傳統在我身上的反射。不過,我雖然是封建餘孽,不會對她們動心,至少這不妨礙我對她們欣賞尊敬,也理解有些男性為什麽對這類女性特別容易鍾情。
不過如果田震隻是個瀟灑的女性歌者,我對她大概還不至於如此喜歡。這裏就必須說到我最喜歡的田震的歌,由她作詞的《野花》。我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但在我耳裏,從來沒有一位中國歌者能把性的壓抑到爆發體現的如此充分,能把對性的渴望如此完美幹淨的傳達。而這樣的表達由颯爽英姿有點假小子味道的田震傳遞,更能讓人對自身的本能與局限有深刻的體會。
在世紀之交的那些年後,田震似乎漸漸淡出了。這大概有她和那英因為天後之爭怒摔話筒事件的影響(順便說一下,我對那英基本無感,雖然很欽佩她屹立歌壇數十年),更因為她血液疾病需要休息,但也和她比多數圈內人更淡泊瀟灑有關。所以,江湖上多年沒有她的蹤影,偶爾露個麵,也是當評委或主持之類;不過,江湖上時有她和製作人伴侶張衛東攜手雲遊四海的傳聞,還是令我頗為欣慰。
這些年裏,我偶爾會重新聽聽田震的歌。雖然事遷時移,我不複當年的迷戀,但那些歌依然能給我帶來愉悅的享受,也會帶來對她複出的期待。
所以,在湖南衛視的節目裏又見田震,我實在有些喜出望外。不知道她是否會由此重回歌壇。但即便這隻是她偶一為之的懷念之旅,我想到能有十來期節目聽她唱歌,見到她雖然老去,依舊瀟灑的英姿,便依然感覺開心。
2023年一月20日
她們那一代歌手中唯一還活躍出現的就是那英了,也許跟心性有關吧,有些人是離不開人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