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離上海很遠。綠皮車時代,上海北站出發的火車最遠的一趟是到烏魯木齊,四天四夜。那還是到新疆首府,若是去其它州縣,汽車馬車之類大概又要幾天。所以大學時代,新疆學生很少有寒假回鄉的,畢竟二十幾天,多半會耗在路上。
但和地理上的距離比,人和人的距離更遠。新疆舞算是美好的遙望,羊肉串和陳佩斯化的口音算是快樂的回憶,但上海人對新疆更多的感覺,大概在鄙視和恐懼之間。比如對體味的評論和強買強賣的傳說。民間的很多直接聯係來自插隊和勞改,而幾次文人”誤”筆引發穆斯林討伐的事大概令本地文化人也對新疆心有芥蒂。
所以近年關於新疆的種種流言(西方傳媒的報道也算流言吧),上海人很多應該是不信的:或者根本不信強力行為的存在,或者相信這強力行為是合理的(justified)。畢竟,恐怖主義是很恐怖的名詞,911的操作者確實是穆斯林極端分子。輔之以對新疆或穆斯林的自身體會的局限,別說本地上海人,就算海外上海人,要對新疆感同身受也很難。我這個海外上海人大概有點代表性:作為一個熱愛中國文化又仰慕佛教精神的基督徒,我對伊斯蘭教和新疆有一種強烈的疏離感,說好聽點是敬而遠之,說難聽點是懼而遠之。更何況種族滅絕(genocide)的指控過於感官刺激化(sensational),所以總體上持一種新疆與我無關,隨便由兩邊政客媒體說去吧的態度。
但這些天上海的事卻時時提醒我,讓我想起新疆維族人的命運。現政府應該還是把上海人當良民的-上海人溫順有小聰明,能賺錢給中共政績加分,血性別說和新疆人比,就是和東北西南乃至廣東人比,也少了不止幾分。這樣的上海人都要鐵拳以治之,何況那些常常鬧事,有時還要動刀動槍的新疆人?雖然鬧事的未必無理,動刀動槍的肯定是少數,但在現政府看來,大概寧可錯抓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正是清零的精髓。對少數“陽性“良民尚且如此,何況一小撮圖謀不軌之暴徒?所以以邏輯推之,新疆集中營一定大大的有,集中營裏”職業教育”過程中,種種殘酷暴行,雖可能被添油加醋,也不會空穴來風。
我當然知道(甚至理解)美國政客和媒體是會以最大的惡意看待中共的行為的,動機也一定不是為中國好。即便今日,在不了解事實也不了解種族滅絕內涵之前,我雖然也深知有時需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現政府,我仍相信(或願意相信)現政府主觀上大概不想滅絕維族(是否想滅絕維族文化另論),客觀行動上也未有納粹對猶太人或紅色高棉對柬埔寨民眾的舉動。同時,在給中共貼種族滅絕標簽前,世人也應定義美國曆史上對印第安人和黑人的行為是否種族滅絕。但是,上海的事給我足夠的自信,中共在新疆一定有侵犯人權和反人類的行為。
新疆的事從來不好辦。左宗棠王震平定北疆的刀下,有無數邊民的血。更大的關於大一統是否應該是中華民族的追求的話題也可以另外討論。但作為親身體驗鐵拳的上海人,經此一劫,如果還不能體會文化習俗語言宗教和中共差距更大的新疆人所承受的也是無妄之災而不是應有的懲罰,那隻能說鐵拳還沒把你砸痛,再次挨打,也是自作自受。
至少在我個人,當我再次麵對一個新疆維族人的時候,我的假設不會是這是個潛在的恐怖分子或惡商,而是這是個比上海人遭受更多苦難的中國人。我的假設可能是錯的,但如我還不改變我的假設,我無法麵對自己的良心。
你在新疆哪個團
南疆有多少個團?
新疆的上海支邊青年返程要晚於東北。你說的那事東北地區發生過。新疆不要自己子女的事情,可能有,但絕對不可能是多發事情。
至少我們團的上海人沒有一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後來很多新疆的上海人更多的是子女返城,而不是本人返城。
返城時,配偶和孩子都不要了,一時間大人流淚小孩子哭,
好淒慘那。
他們開始和農業工人——— 簡稱“農工”一樣在農田工作,
方方正正的農田,長 1000米,寬500米,
棉花需要定苗,10厘米留一顆苗,
雙腿跪在地上,雙手輪換,虎口張開,拇指和食指掐住多餘的苗拽出來。
一行苗1000米長,跪著走1000米!
每天幹好幾行。比當年的黑奴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