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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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潮中(中)--存活 雲聊係列曆史篇

(2024-07-01 15:55:47) 下一個

十二毛去了二野五大主力之一的12軍,軍長王近山就是《亮劍》裏李雲龍原型。...

紅與藍,是最常見的顏色美國兩大政黨以這兩色為區分標誌;東方大國則獨尊紅色。我從小覺得紅色“老土”。母親卻喜歡紅色,小時候總給我做紅棉襖和紅燈芯絨罩衫,對我自己挑選的深藍色,母親總說“小孩子穿,太老氣”。

母親九十歲過世,至死不知道外公“自殺”的真相,一輩子為自己的“大地主”出身愧疚。在“一片紅”的年代,紅色遮蓋蕭殺了一切,地主後代能苟活已屬不易。這也讓我自省:活在寬鬆環境下的人,不該抱怨在狹窄空間中生存者的謹小慎危。

當年的大家族都是叔伯家一起大排行,在母親家,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有四位:五姨、六姨、母親(十妹)和十二舅。同父異母的十五舅和小姨是小外婆的子女。

我很小的時候,在北京見過十二舅一麵,記得他十分文氣俊秀,沉默寡言。

對六姨和姨父的印象更深刻一些。他們原來都在科學院工作,當時住在景山後街的一條胡同裏。記得胡同口有一隻山羊。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北京城裏的居民可以養雞和羊。羊的膻氣極大,離開好遠就能聞到(我不吃肉,所以很敏感,後來讀聖經才明白,羊是皇家也是猶太人獻給神的祭牲)。那時除了我們進城去看望六姨媽一家,六姨媽全家也來西郊的大學看我們,鄰居們都說六姨的裝扮很時尚,我母親相對比較土。那時人活得單純,精氣神都足。

表弟小時候(四、五歲)在我家為了澆花和妹妹搶小噴壺,兩人打了一架,哭聲震天(母親不許我大聲哭,說沒有教養;所以他們大哭讓我印象深刻)。後來,後來六姨媽和一雙兒女回到瀘縣(六十年代中期),十二舅也轉業回鄉。

此後我隻從照片上看到過他們,還有從他們寫給母親的信中,得知文革中瀘州的武鬥很激烈,三線軍工廠的武器裝備都被革命群眾拿出來,與“對立派“廝殺。他們也在凶險中東逃西躲,勉強保住性命。這一切,都與前十來年的和平狀況反差極強。

還是來看表弟/六姨媽兒子自己的隨筆:

  

晚年歸故鄉,被姐姐們(五姐、六姐、十姐)稱作“十二毛”的大弟,坐在船頭,想起了什麽?想起了少年時代在華洞花園裏玩“官兵捉強盜”,想起了時常在花園裏響起的霍霍磨刀聲,嘴裏喊著“殺豬嘍”楞頭青歲月?

後來他果然成為一名軍人。十二毛去了二野五大主力之一的12軍,軍長王近山就是《亮劍》裏李雲龍原型。十二毛上了朝鮮戰場,成為一名炮兵中尉。十二毛滿身戎裝,佩戴中尉肩章的照片,那是他最英姿煥發的歲月。

  

晚年,在病榻前,六妹(母親)讀著五姐的來信,五姐信中寫道“我們七十幾年的生命中,倒有近三十年有著共同回憶。”前三十年五姐六妹有共同回憶,後三十年,六妹與十二毛又有了共同的回憶。六妹與十二毛也算有著多重交集,都有過從軍曆史,而且都是炮兵部隊。都上過朝鮮前線。1960年代又同一年回到故鄉。一個從北京,一個從南京。而且都一根子紮到底,來到川南小縣城生活。姐弟命運多有巧合。

自從1949年暑假拍了那張全家福之後,哥姐們就象一把莆公英種子,隨革命的旋風吹向天南地北,能夠想象到,此時心中有種莫名孤獨的,就是十五毛和十六妹了。

瀘州在國民黨七十二軍郭汝瑰以棄城方式獲得解放,然而,在人心浮動的1950年,兩位中學生,在家鄉是生活不下去的。家鄉農會鬥地主分田地的消息,每日傳來,一定讓兩位中學生繃緊了神經。我完全能夠體會到。就像文革時期,走在大街上。生怕看到一張打著紅叉叉的家人名字的大字報。

十五毛索性參軍,遠離是非之地。十六妹比較慘,她得直接麵對現實的際遇,好在有個城南高家可以避風擋雨。

……民國年代的瀘州城,素有瀘北屈家、城南高家、東門口劉家的三足鼎立之說。有好長一段時間,高家勢力很大,瀘州城著名的三星街,就是因清末高家連中三名狀元而命名。如今著名的瀘州百年老窖池,就座落於三星街上。(請看接續篇“下”)

 

外公屈薰然和家族往事,參考“雲聊係列”《生死碉樓-上、下》、《心紅根不正的前輩—上、下》。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9556/202401/25401.html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9556/202401/32996.html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9556/202402/3828.html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9556/202402/1208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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