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嘯鳳餐廳,齊嘯問前台服務員,“樓上還有空著的包間嗎?”
那女孩兒剛要說話,旁邊的林芙冷聲冷氣地說道:“沒有!”
孫鳳聽她口氣很不友好,心裏便有些不舒服,就跟齊嘯說:“要不我們還是去廚房吃吧。”
“去廚房哪像慶祝?咱們回家去吃。”齊嘯歪頭看著孫鳳,說道。
林芙拉著個臉插嘴,“齊嘯,你這個老板可真會擺老板的譜,說不來就不來,說走就走,這到底是你的餐廳還是我們的?你可真會使喚人。”
前台服務員心思玲瓏,知道林芙是老板的朋友,見他們又吵了起來,假裝去忙,趕緊閃人。
齊嘯本來興高采烈,被林芙這一頓胡攪,心緒急轉直下,又不便在外人麵前和她爭執,就說:“林芙,跟我來辦公室。”走到辦公室門口,又叫上在後廚正忙的李琛,“李琛,來一下。”
孫鳳跟在後麵,林芙惡聲惡氣地嗬斥她,“你跟著幹什麽?有你什麽事?”
齊嘯登時惱了,沉聲回嗆:“孫鳳是老板娘,連我都是給她打工的,怎麽不關她事?”說完把孫鳳拉進辦公室,讓她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見李琛把門關好,齊嘯開門見山,直切主題,“李琛,林芙是你帶來的,所以今天咱就得當著你的麵把關係捋清楚。當初我全資開這個餐廳,張羅你和羅淼一起來幹,就是希望你和羅淼跟我從離嶺鎮跳出來,咱們兄弟三人一起來大城市幹點兒正經事。誰知你把林芙也一起也帶了來。行,我既理解也歡迎。咱們四個人雖然是朋友,但說到這個餐廳,咱就得一碼是一碼,我該發工資發工資,該給加班費給加班費,該發獎金發獎金。我齊嘯可以摸著良心說,沒虧待過誰。林芙,你怎麽就能張口閉口說我會使喚人,還什麽卸磨殺驢,這都哪兒跟哪兒?我今天上午家裏有點兒事,來晚了,林芙你怎麽就又不高興了,這跟你有關係嗎?你當著我媳婦麵兒摔臉子給誰看?”
李琛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剛要替林芙找補幾句,誰知她情緒突然失控,指著孫鳳哭道:“她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你像個祖宗一樣供著,吃苦受累的時候你想起我們來了,享福的時候她就出來了。我告訴你齊嘯,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誰對你好,誰適合你,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如果說孫鳳以前半懂不懂,現在怎麽會聽不明白林芙的意思?她頓時感到一陣膩歪。
齊嘯臉色鐵青,“林芙,我再說明白些,我齊嘯以前跟你沒半點兒關係,以後也不會跟你有半點兒關係,後悔不後悔的,絕對說不到你跟前去。再有,我就是願意寵著供著孫鳳,心甘情願,也礙不著誰,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他又看向李琛,“李琛,得罪人的話我就說到這兒,留,我感激你。走,我也不埋怨,咱怎麽地都永遠是朋友。”
李琛的臉又黑又冷,仿佛剛從地窖裏拿出來的凍土豆。“哥們,別提什麽留啊走的,咱們撒尿和泥長大的關係就這麽經不住撕扯?行了,屁放完了沒?放完了我得幹活去了,以後別再跟我嘰歪這些汙七八糟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說完,摔門走了出去。
齊嘯說道:“鳳,走,咱回家,我親自給你做好的,咱在家慶祝。”
他過去拉起孫鳳,繞過林芙,也開門離開。
小辦公室裏隻留下林芙一個人,她愣怔片刻,突然捂著臉抽泣起來。
路上,齊嘯問:“鳳,你剛才生氣了嗎?不管是生林芙的氣還是生我的氣。”
孫鳳搖頭,“沒生氣,就是覺得林芙太自我,太糊塗。”
齊嘯聽了,心裏竟莫名得難受起來。孫鳳不吃醋,隻是頭腦冷靜地看到了問題的實質。而林芙之於自己,就像自己之於孫鳳一樣,別人看自己,是不是另外一個林芙呢?
但自己要更幸運,至少自己和孫鳳有婚姻,有夫妻生活,至少孫鳳在床上需要自己甚至可能是愛自己的。這樣一自我安慰,又不那麽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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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天寒地凍,北風呼嘯,路上人少車稀。
肥城大學學生活動中心二零五室,此時裏麵支了兩桌麻將,十一二個人正熱火朝天地在裏麵玩麻將,喝啤酒,聊天。開學初,錢聚交了三個月的房租,名頭是書畫俱樂部,沒想到孫鳳沒上鉤,於是他就把二零五室改成了麻將室,領著一幫狐朋狗友關著門在裏麵玩樂。
徐玲就坐在旁邊,端茶遞水伺候著麻將桌上的錢聚。
趁徐玲上廁所的時候,姚磊問錢聚,“你這是被她纏上了?”
錢聚白了他一眼,“別咒我,我可連碰都沒碰呢。”
“那她怎麽扒著你不放?”
錢聚讓旁邊一個哥們替他,對姚磊說:“過邊上來我告訴你。”
二走到窗邊,錢聚附在姚磊耳邊說道:“那女的是想通過我釣凱子呢,前些日子跟我外邊的一個朋友上了床,做了一個星期,朋友嫌她不是處兒,好像以前賣過,而且胃口太大,就撒了手。所以,這女的又來纏我了。”
姚磊很吃驚,小聲問錢聚,“真的假的?學生也有幹這個的?”
錢聚繼續咬著姚磊耳朵,“少見多怪了不是?有那麽一些人專門喜歡找大學生,有麵兒,所以她這種人就應運而生了。這些女的隻盯有錢的金主,做包月甚至更長時間,有的後來成了長期固定的情人。我朋友說徐玲考了兩年才考上了肥城大學的定向生,就是想讓自己上個檔次。她可能看我周圍的朋友都有點兒錢,所以才巴著我,這段時間粘得我心煩。”
兩人正說著,徐玲回來了。
錢聚便拉著徐玲到僻靜處,小聲對她說道:“實話跟你說,我知道你為什麽老跟著我,咱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對你不感興趣,也不想被你利用來釣人。以後你不要再來這裏找我。”
徐玲臉上沒有表情,靜靜地看了錢聚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這樣,咱們弄個交易,你幫我一次,我也幫你一次。”
錢聚不明白,“你幫我?你能幫我什麽?”
徐玲似笑非笑,一雙笑眼定定地看著錢聚,“我能幫你把孫鳳約到這裏。”
錢聚一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名其妙!”
徐玲冷哼一聲,笑了,“錢聚,你都說了,咱們要敞開天窗說亮話,怎麽你還這麽不敞亮呢?就你對孫鳳那點兒心思,能瞞得了我嗎?”
錢聚沉了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可是室友,不覺得虧心嗎?”
徐玲嘴角一挑,聳了聳肩,“我喜歡錢,天經地義。孫鳳又不是處女,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損失,隻要你有本事搞定她。”
錢聚斜眼看著徐玲,不動聲色地問道:“你需要錢?是你家裏有什麽事嗎?”
徐玲懶洋洋靠在牆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是家裏用,是我自己用。我從來不避諱這一點,我就是那種愛花錢的物質女人。但我自己家裏就是個小康,根本滿足不了我。說我虛榮也好,說我物質也罷,我也沒偷沒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怎麽就不行?你不就是想把孫鳳弄到手嗎?我別的幫不了你,但能幫你把她約到這裏來。不過,犯法的事我可犯不著去幹,所以你不能用強,隻能靠自己的本事,讓她心甘情願,你不會連這點兒事都搞不定吧?我可聽說你過手的女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錢聚思量著那天由於自己一時衝動,把跟孫鳳的關係被弄夾生了,如今那丫頭肯定生了戒心,自己可能再也無法靠近她,本來已經心灰意懶準備放棄,沒想到徐玲跳出來要幫自己。如果孫鳳肯來這裏,憑自己的財力,憑自己的花言巧語,憑自己把妹的經驗,拿下她應該有八九成把握。其實,自己也不是非孫鳳不可,但撂不下這個麵子,才一直較這個勁。
他臉色緩了下來,“好,如果你能幫我把孫鳳約來,不管成不成,我再給你牽一次線。”
徐玲巧笑盈盈,嬌媚地斜眼看著錢聚,“那咱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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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吃過中午飯後,徐玲悄聲跟孫鳳商量,“你還記得學生活動中心二零五嗎?當時錢聚花錢花功夫布置,本來要成立書畫俱樂部,結果大小姐你一句退出,俱樂部就黃了。如今人家活動中心要收回房間,讓我們把房間清理出來還回去。這種活哪能指望男生,而且還是錢聚那種大少爺?所以隻能咱們兩個女生去收拾,”說到這裏,見孫鳳麵露難色,便道:“當然,你如果實在不願意去,我自己幹也行,就是多花一個晚自習的時間。”
孫鳳當然不願意去,但徐玲話說到這裏,自己怎麽好意思讓她一個人去幹?況且最開始成立書畫俱樂部也有自己的意思。現在聽徐玲的話外音,好像俱樂部的解散,也是因為自己的退出。這讓她有些愧疚,但牽涉到錢聚,自然是顧慮重重。
“如果就咱們兩個人去收拾,我就去。”
徐玲忙陪著笑,溫柔地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放心,就咱倆,鑰匙我都拿到了。那就說好了,今天晚飯後我們就去?”
人習慣同情弱者,但感情中弱的那一方有時真的會死打硬磨 讓人不勝其煩,林芙心魔不除,一輩子都過不好,她現在真的不能再繼續幹了,就像定時炸彈似的,不知會不會自殘。
最可憐的是李琛啊,他的愛情破滅了,及時抽身是最好的決定。
孫鳳太優秀了,居然被舍友盯上了,讓我想起意難平的清華朱令,希望孫鳳平安渡過這一劫。
齊嘯聽了,心裏竟莫名得難受起來。孫鳳不吃醋,隻是頭腦冷靜地看到了問題的實質。而林芙之於自己,就像自己之於孫鳳一樣,別人看自己,是不是另外一個林芙呢?”, 齊嘯能想到這點, 說明他挺清楚的, 也不笨。在異性關係中, 愛的多一點的那個會更被動些, 也付出的多。=======其實,愛情本身是恃強淩弱的,根本沒有平等的愛。一方退讓一點,另一方就會得寸進尺一點,所以,付出可以,但要守住底線。感謝京妞臨帖支持,非常享受你精彩的留言,祝新周愉快!
已經不是“不自愛”可以形容的了。
林芙即可憐又可恨。 這是齊嘯的事, 她恨屋及烏。 對孫鳳,“膩歪”這個詞用得真好。 把握很到位。=========林芙其實很值得同情,因為處在感情的地位,卻非要在態度上擺出高位的樣子,錯的離譜。謝謝京妞鼓勵。
齊嘯聽了,心裏竟莫名得難受起來。孫鳳不吃醋,隻是頭腦冷靜地看到了問題的實質。而林芙之於自己,就像自己之於孫鳳一樣,別人看自己,是不是另外一個林芙呢?”, 齊嘯能想到這點, 說明他挺清楚的, 也不笨。在異性關係中, 愛的多一點的那個會更被動些, 也付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