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禪法西來
一、達摩議論
我佛如來拈花,摩訶迦葉微笑後,禪宗的傳承就開始了,從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第一任院長摩訶迦葉,一直傳到了第二十八任院長——菩提達摩。
前麵紅塵洗夢已經講過了,大雷音寺佛學院從第一任院長到第二十八任院長之間的傳承,有很多曆史資料的短缺和虛構,所以,紅塵洗夢隻有從有真實記載的、有確切史料支撐的人物開始講述。而且,中國禪宗,在禪門內部曆來是公認菩提達摩為第一祖的。
現在的很多專家和學者,在論述中國禪宗史的時候,往往不會從菩提達摩開始論述。他們許多都會用相當大的篇幅,講述中國禪宗之前的佛教史和佛教思想。並且很多人都是把東漢桓帝時(147——167)安世高譯出小乘禪經,當做中國禪宗的起源。還有的以道信和弘忍創立的“東山法門”為標誌,當做中國禪宗的肇始。也有很多人把六祖慧能當做中國禪宗真正的創始人。他們這些提法的依據,主要是從當時的政治、經濟、僧團組織、佛教思想、佛教教義來進行分析研究。然後得出各自的結論。當然,也有少數專家學者把菩提達摩當做中國禪宗創始人。
紅塵洗夢認為。中國禪宗,確定是要從菩提達摩開始算起的的。
首先,菩提達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慧能,這個中國禪宗內部的傳承表,是經過多次論證過的,是禪門千百年來公認的。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即使有專家再發現一點這樣資料那樣證據來反駁這個傳承表,紅塵洗夢堅信這個傳承表是不會隨著這些資料和證據發生任何改變的。
其次,那些專家學者從這樣角度那樣視角,這樣理由那樣原因來論證中國禪宗確切的創始者。但是,就紅塵洗夢翻閱的大量資料來看,幾乎看不到那個專家學者從“禪”本身來進行研究和論證的。其實,你隻要翻看大量的資料,閱讀大量的典籍,稍作對比,你就會發現,菩提達摩的禪法是整個佛教思想上、教義上的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節點。六祖慧能的禪法,那是整個佛教思想(教義),包括禪宗思想上的一個本質上的巨大的飛躍。你隻要把菩提達摩的傳法內容和菩提達摩之前的以及和他同期的法師們的傳法內容稍作對比,就會明顯發覺禪門內一直在論述的“宗”與“教”之間的顯著不同之處。包括安世高所譯之小乘禪經,和菩提達摩所傳之禪道,實在不是同一類作品,和後世所傳之禪典,更是根本不同。菩提達摩傳授的禪法,不論是內容還是方法,都與菩提達摩之前的法師以及同時期的法師們所傳的內容和方法,有著根本性的“宗”與“教”之分,哪怕“宗”與“教”之間有時間和內容上千絲萬縷的聯係。紅塵洗夢竊以為,這點,才是中國禪宗可以正式確認的標誌。試想一下,如果菩提達摩不遠萬裏而來傳授的禪法,和以前就在中國大地上傳授的,以及和同時期傳授佛法的法師們的教義、方法大同小異。請問,還有中國禪宗嗎?請問菩提達摩還會去少林寺麵壁九年嗎?請問菩提達摩還會受到同時期傳法的法師們的殘酷攻擊和迫害嗎?須知,同時期在洛陽一帶傳法譯經的外國僧人達三千人之多,就是因為菩提達摩傳授的是真正的禪宗,所以才會造成上述情況的發生。
好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從東土禪宗第一祖——菩提達摩開始講述起吧。
二、達摩西來
菩提達摩,也有很多典籍寫作菩提達磨,其實不論是寫作達摩還是達磨,都是正確的。不像慧能和惠能,你還可以找點理由出來爭論一下。
菩提達摩不知生於何時,大約生於公元400年左右吧。造成不知確切時間的原因,在於他在中國廣州上岸時登記的履曆表因為中國戰亂頻繁,早就不知遺失到哪兒去了。所以現在我們沒辦法給祖師爺過生日PARTY。
西域南天竺國人,也就是現在的印度南方人。我們現在雖然不知道菩提達摩的生日,但菩提達摩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絕對屬於典型的官二代加富二代。當時的印度和同時期的中國一樣,幾個大號地頭蛇仗著膀大腰圓,各自管著一塊地皮收著亂七八糟的保護費。還沒有形成一個大統一的國家。菩提達摩就是印度當時其中一個國家南天竺國大婆羅門國王的第三個兒子。前麵已經說過,鑒於從釋迦牟尼到菩提達摩之間的傳承,有許多虛實不定之處,所以,他們之間的傳法過程,這裏省略一萬字。又鑒於菩提達摩在印度的成長、學習、弘法過程,史料不夠詳細且有很多虛構成分,所以,這裏同樣省略一萬字,我們直接從他與中國弘法相關的話題說起。
菩提達摩本來叫菩提多羅,小時候非常聰明伶俐,博覽群書,不管學習什麽都能通曉其中的真意,有點類似於神童級別。後來聽聞大乘佛法後,一下覺得這個好玩,有點高深玄妙的感覺,和小夥伴們吹起牛來,他們常常瞪大眼睛找不著北。於是就下定決心要終身學習大乘佛法和弘揚大乘教法。
沒過多久,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的第二十七號畢業生般若多羅尊者來到南天竺國,準備開辦一家佛學院,傳授他的禪宗課程。所以就先去拜見國王,希望國王能在批文上簽個字,不然的話,佛學院沒法開張招生啊。那曉得國王此時也正在重金招聘國內外高級人才來本國效力,對於擁有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畢業證書的般若多羅這種海外頂尖人才自己送上門來,南天竺國國王就差牙齒沒笑出來了。看來古代的人早就知曉,人才的競爭,才是最大的競爭啊。於是雙方一拍即合,國王簽字蓋章,提供教學用地和教學設施以及教學經費,般若多羅尊者負責招生工作和教學工作。
這下菩提多羅高興得不得了,海外的高級佛學人才在自己的地盤上開辦佛學院,自己正好近水樓台先得月啊。於是立馬跑到般若多羅尊者那裏要求報名入學。般若多羅尊者二話沒說,既沒筆試也沒麵試,就給他登記入冊,成為了佛學院的第一個學生。沒辦法啊,佛學院的教學許可證是他老爸批的,教學用地和教育經費也是他老爸撥的,而且菩提多羅的戶口就在這裏,再加上菩提多羅有很好的佛學基本功,小時候什麽奧數還是熬熟,托你福或者托他福之類的考核中,全是優秀。這種既有深厚背景,又有首都這種一線城市戶籍,而且勤奮好學的人,自己不招,恐怕也要被別的學校搶走。
因為菩提多羅強大的背景資源,再加上菩提多羅的死纏爛打,般若多羅尊者最終不得不把自己的看家本領全部教給了菩提多羅。
般若多羅尊者在把蓋有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大印和世界佛教協會總會會長釋迦摩尼親筆簽名的畢業證書給菩提多羅時,對菩提多羅說:“汝於諸法,已得通量,夫達摩者,通大之義也,宜名達摩。”從此以後,菩提多羅就變成了在中國土地上大名鼎鼎的菩提達摩祖師了。
菩提達摩接過金燦燦的畢業證書,翻來覆去的看著,證書倒是金光燦爛的,可是以後出去混飯吃管用不?般若多羅尊者似乎看出了菩提達摩的擔心,馬上安慰道:“小達摩啊,你可不要小看這張紙啊,這個畢業證書是我佛如來在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親自簽發的,你要知道,從我佛如來簽發這種畢業證書,上千年來,到我這裏也才隻有二十七張,你的是第二十八號。含金量那是非常的高啊,比什麽牛筋賤橋野露摸耳笨的畢業證牛掰多了。”
說到這裏,般若多羅尊者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一提到這張畢業證,般若多羅尊者就說不出的激動:“我再提前給你透出點風聲,你聽在心裏就行,千萬不要講出去。兩百年後,中華大唐的一個叫做玄奘的和尚,自己一個人經過千辛萬苦,跑到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前後待了十六年之久,學習了非常多的課程,成績也非常好,可是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依舊沒給他頒發畢業證書,所以,玄奘離開後,也隻是個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的旁聽生。但縱然是個旁聽生,他回國後依然受到了 的最高禮遇,成為了當時大唐的風雲人物。大唐當年評選的年度十大新聞,玄奘取經以絕對票數排名第一。大唐當年評選出的十大風雲人物,玄奘同樣以最高票數當選第一名。而且其粉絲達百萬之多,風頭一時無兩啊。小達摩啊,你想想,玄奘隻是個旁聽生都這麽牛掰,何況現在你手中這張正宗的畢業證書呢。”
師父般若多羅尊者一番話說得菩提達摩心花怒放,看來這張紙管用啊,菩提達摩趕緊把畢業證書放進貼身口袋裝好,這張金字招牌可不能搞丟了。
在當時,整個印度大陸都有點亂七八糟的,佛法也大不如以前那樣受到群眾的歡迎。般若多羅尊者費盡心思開的佛學院,占地麵積非常大,而且就在都城核心區域內,交通非常方便。教學設備也很先進。國家批下來的教育經費也很充足。食堂夥食也好,根本就沒有什麽過期食品垃圾食品之類的。而且學校的課程那是豐富多彩,除了佛學,天文、地理、占卜、星象、音樂、歌舞、武術、射箭、騎馬、農藝等等,都可學習的。可是,就是這樣,招生廣告都打出去很久了,也沒看見幾個人來報名。菩提達摩每次看著諾大的教學樓裏那幾個稀稀拉拉的同學,就非常擔心佛學院還能不能開辦下去。要不要把佛學院開辦到別的地方去試試?於是他就問老師般若多羅尊者:“師父,我現在已經把第二十八號畢業證書領到手了,你看我是不是到別的地方去開個佛學院,擴大下我們佛學院的影響?希望師父能給我點提示。”般若多羅尊者回答說:“你雖然已經拿到了第二十八號畢業證書,但是暫時還不宜出遠門,先在這個佛學院待著,等我滅後六十七載,當前往中華開辦佛學院,設大法藥,直接上根。千萬不要急於求成,避免欲速則不達之患。”
菩提達摩望著空蕩蕩的教學大樓,又掰著指頭算了一下,上千年才畢業了二十八個學生,平均差不多要三十六年才能畢業一個。這個學習時間太長了。於是接著又問道:“中華大地有優秀人才能考進我開的佛學院嗎?他們能學有所成最終畢業拿到畢業證書嗎?以後會有什麽磨難嗎?”般若多羅尊者回答說:“你所要教化的地方,能最終畢業獲得菩提學位之人,不可勝數。我滅後六十餘年,中華有難:‘水中文布,自善降之’你到了中華的南方千萬不要停駐下來,那裏的人惟好有為功業,不見佛理。你縱然到了哪裏,亦不可久留。那裏的人都是喜好各種速成班的,都夢想著花個兩三個月到你這兒來鍍下金,然後取得畢業證書。你開設的全日製四年本科課程,他們根本就上不完。更別提你剛才算的三十六年了。聽吾偈曰:路行跨水複逢羊,獨自棲棲暗渡江。日下可憐雙象馬,二株嫩桂久昌昌。”
不論是佛家還是道家,古代那些得道的高手除了學習基本的佛學、道學之外,什麽占卜學、星象學、心理學、預測學等等都是必修課。所以,他們都有留下讖言的傳統,而且,他們的讖言,比我們現在的天氣預報準確多了。這不,般若多羅尊者就給菩提達摩留下了讖言。最終這些讖言都在菩提達摩身上驗證了。
菩提達摩又接著問道:“以後還有沒有什麽情況呢?”菩提達摩望著周圍稀稀拉拉的幾個同學,心裏實在沒底。
般若多羅尊者回答說:“從現在算起,一百五十年後而有小難。你聽我的讖言:心中雖吉外頭凶,川下僧房名不中。為遇毒龍生武子,忽逢小鼠寂無窮。”
前麵說過,菩提達摩是個敏而好學的人,也是個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什麽事情不整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絕不放手的。自己要白手起家開辦個佛學院,情況要了解清楚點好啊。所以,菩提達摩又接著問道:“此後如何?”般若多羅尊者也是個極有耐心的老師,並不因為徒弟問個沒完沒了而有所不快,相反,他是擔心自己不能更好的為弟子指引前方的道路,擔心佛法會在以後的歲月中有所衰敗甚至滅亡。這個擔心不是空穴來風,現在的佛學院已經隻有幾個學生了,而且舉步維艱,任你廣告打得天響,可就是沒幾個人來報名。因為千年以後,在整個印度大陸,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的金字招牌雖然還高掛在那裏,可是佛學院已經沒有一個學生了。你說佛學院垮了吧,可那塊佛學院的金字招牌還在大雷音寺的風中飄蕩。你說沒垮吧,可幾百年來沒畢業一個學生。那些想拿畢業證書的人,全部都跑到中華大地上那些佛學院以前開辦的分院來鍍金了。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所以,般若多羅尊者嚴肅地回答說:“卻後二百二十年,林下見一人,當得道果。你認真再聽我給你的讖言:震旦雖闊無別路,要假兒孫腳下行。金雞解銜一粒粟,供養十方羅漢僧。”
般若多羅尊者掐指一算,還得給他交代下:“小達摩,你要記住,你到中華去開辦佛學院,一定要有品牌意識,一定要使自己的佛學院從教學理念、教學方針、教學大綱和教學課程,都要和別的佛學院有實質性的區別,這樣才能創造出自己獨特的品牌出來。自己當院長才是王道啊。”好了,該說的人話和讖言都應該告訴徒弟了。
菩提達摩認真地聽著師父的交代,把這些話語牢牢地記在心中。師父的讖言,絕對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不聽老人言,肯定吃虧在眼前的。
般若多羅尊者滅度後,菩提達摩積極地在國內弘傳佛法,不惜巨資到處打廣告,提供優厚待遇到處招生,可是國家經濟年年不景氣,財政部稅務局那些官員的各種報表和數據真的就是一張紙,在下滑的經濟麵前,一捅就破。而且到處都在發生外交糾紛:你說我收保護費過界了,他說你們的小姐不該過來竄場子擾亂市場秩序。有時幾個地頭蛇之間還互相趁黑扔磚頭。所以,每塊地皮上各類優秀的人才都在施展各自的神通四處托關係八方找路子,辦理什麽紅卡藍卡黃卡白卡黑卡綠卡皮卡開溜,不管什麽卡,隻要在海關不被卡住,就是好卡。
菩提達摩想著自己辛苦六十七年,佛學院沒辦起來,學生也沒招到幾個。看來,這塊地可能風水有些問題,還是早點去中華開辦自己的佛學院試試。於是菩提達摩留下自己的學生不若蜜多羅在印度繼續招生傳法,自己決定親自到中華去開辦佛學院。
於是,菩提達摩拜別師父的靈塔,辭別同學和親朋好友,坐上國王專門為他準備的大船,帶著雄心萬丈沿海去往中華。
這一出海,在海上一待就是三年,期間風波險惡,這裏就一筆帶過。最終菩提達摩於梁普通七年(公元526年)九月二十一日(古時候人寫幾月幾日,那可是用的農曆,不是現在大家熟悉的某月某日喲),到了中國的南海,在廣州口岸登陸。菩提達摩這個在國人眼裏的卷發胡僧一上岸,自然就引起了包括海防官兵和所有人的高度關注。
那個時候,中華大地上的幾個地頭蛇間,為了爭奪地盤,隨時都在罵娘扔磚頭,隨時都在舞槍弄棒的。所以外國鬼子的船隻進入中華的口岸,那肯定是要嚴格檢查仔細盤問的。這些洋鬼子,誰曉得他們安的什麽心呢?
“下一個。”口岸的檢查官喊道。一大船的人,終於輪到菩提達摩了。
菩提達摩走了過去。
“姓名?”檢查官在詳細的對每個新來的外國人備注著履曆。
“菩提達摩。”
“性別?”
“男。”
“民族?”
“刹帝利族。”這三個問題都簡單清楚。
“年齡?”
“149。”
“多少?”檢查官伸過頭仔細看著菩提達摩那張老臉。
“一百四十九歲。”菩提達摩非常清楚的回答。
“149。”檢查官嘀咕著道。然後又抬頭望了菩提達摩一眼,在半信半疑中還是登記下去了。
“學曆?”檢查官繼續問道。
“不知道。”這個問題菩提達摩也猶豫了一下,沒能回答。
“不知道?”檢查官有點火了:“你讀過書還是沒讀過書?沒讀過書那就是文盲。隻要讀過書,就有學曆,哪怕你是幼兒園小班,哪怕你是肄業文憑,我也給你寫上。”
菩提達摩認真的思考了下,回答道:“我是讀過書,但確實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學曆。”
這個老家夥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檢查官有點不耐煩了,後麵還有一幫人在等著登記呢:“那你告訴我情況,我來給你看看該是什麽學曆。”
菩提達摩非常認真地對檢查官道:“請問比博士高的學曆叫什麽?我實在不知道自己的學曆該怎麽稱呼。”
什麽?這個世界竟然還有比博士更高的學曆?檢查官終於忍不住了,這個老家夥看來真的是犯病了。“你說你有比博士更高的學曆,有什麽證據沒啊,是不是拿出來讓我們大家開開眼啊。”檢查官決定逗他一逗。
菩提達摩馬上非常莊重地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用黃色的絲綢包裹著的扁扁的包袱出來,然後非常嚴肅地層層打開,最後取出一張厚重的紙來,遞給麵前的檢查官。
檢查官接過後翻開一看,不禁立馬站了起來。這可是正宗的釋迦摩尼親筆簽發的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的畢業證書啊。而且編號為28號,看來這東西存世量那是非常稀少啊。
那個時候,可是個佛教瘋狂的年代,因為一把手梁武帝是釋迦摩尼的鐵杆粉絲,所以,國內的人,就算是不認識自己的親爹親媽,也必須認識釋迦摩尼。因為全國上下到處都是釋迦摩尼的畫像,到處都是釋迦摩尼的經文,你想不認識他也不行啊。而且,大家還得在一把手的帶領下,天天學習念誦他的各種語錄,起床時要念,睡覺時要念。結婚時要念,下葬時同樣要念。吃飯前要念,殺豬宰雞時更要念。誰要是敢表示不滿或者打胡亂說,輕者下監獄,重者那可真的就要下地獄了。
所以,檢查官立馬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把畢業證遞給菩提達摩,語氣也立馬客氣了起來:“達摩老師,你的學曆確實不知道該填什麽,那些什麽碩士博士,隻配給你當學生啊。”
“還有什麽表格要填的嗎?”菩提達摩趕緊把畢業證書揣進懷裏問道。這玩意兒可千萬不能弄丟了,自己還要靠它混飯吃呢。
“沒有啦,沒有啦。”檢查官滿臉殷勤的道:“像你這種海外的頂尖人才,我們平時想請都還請不來呢,後麵那些手續,我們一站式替你辦好,你老現在就先在賓館住著,我這就給領導匯報去。”
菩提達摩望了望身後還在排著的長長的過關隊伍,挺直了腰杆,拄著拄杖,在一幫兵丁的護衛下,往賓館走去了。看來,這張畢業證書,真的就是塊金字招牌啊。走著走著,菩提達摩不禁又摸了摸懷中的那個包袱。
這天,廣州地區的一把手廣州刺史蕭昂正在家裏翻閱著佛經,其實蕭昂自己心裏最清楚,他原本對佛教的那些東西不感興趣的,自己貴為一方諸侯,平時吃喝玩樂都嫌時間不夠,那裏還有什麽功夫去鑽研什麽佛經哦。但是,國家的一把手梁武帝那是釋迦摩尼的鐵杆粉絲,除了自己天天學佛外,還下令全國的人民必須跟他學習,向他靠攏。沒辦法,誰叫他是皇帝呢。在任何時候,一把手喜歡什麽號召什麽,你要是不能緊跟在一把手步伐的後麵,那你在官場上還能混得下去嗎?所以,蕭昂也高舉旗幟,高喊口號。對於佛法,宣傳宣傳再宣傳,學習學習再學習。
不過,你別說,多看了幾本佛經,還是覺得神清氣爽的,吃飯也比以前香了,睡覺也比以前甜了,煩心事也感覺沒以前那麽多了,身邊的幾個妻妾,也是越看越順眼了。蕭昂深深地感到:跟著領導操,好處立馬到。
蕭昂正翻閱著佛經,沉浸在佛法的高深玄妙之中,忽然,門子在屋外輕聲報道:“大人,海防檢查官求見。”
“叫進來。”蕭昂起身道。
海防檢查官行禮後道:“大人,邊防口岸剛才來了一個海外佛學頂尖人才,現在我們正安排他在賓館歇息著呢。”
“什麽頂尖人才?”蕭昂連忙問道。他對這些人物曆來都是非常感興趣的。
海防檢查官趕緊回答:“此人從印度不遠萬裏而來,粗眉突眼,吡嘴虯須,一副老者姿態,自己說有一百五十歲了,不過滿身慈祥之氣,一看就是個得道的高僧。”
蕭昂道:“現在我國海外來的和尚多著呢。不過一百五十歲的和尚,還是罕見的。”蕭昂望著檢查官道:“就這些?”
檢查官趕緊道:“歲數大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他的那張畢業證書,那可是世界佛教協會總會會長釋迦摩尼親自簽發的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的畢業證書啊。”
聽完檢察官的匯報,來的竟然是印度佛法嫡傳的禪宗第二十八祖菩提達摩。蕭昂一邊更衣一邊趕緊道:“趕快帶我去看看。”
見到菩提達摩,見到菩提達摩那張金光燦燦的畢業證書後,蕭昂趕緊按照當地最高規格接待標準來接待菩提達摩。自己是地方最高長官,不便到處行走去找高僧參禪悟道,這下有貨真價實的正宗祖師親自送上門來,豈不是天隨人願。而且,更讓蕭昂暗地裏高興的是:這種真資格的海外頂尖人才在自己這兒,那可是個天大的給當今皇上拉關係套近乎的絕佳機會,當今皇上喜好佛法的瘋狂勁,那可是世人皆知的啊。如果自己有機會向當今皇上成功推薦海外佛學的最頂尖人才,那自己不就在朝廷露了一個天大的臉嗎。而且,據朝中傳來的小道消息,皇帝正準備對中央各部的領導班子進行大規模的調整,看來佛祖有眼,讓自己趕在了這個節骨眼上。不過這個心裏的小秘密,那是絕對不能在菩提達摩祖師麵前表露出來的。
所以,蕭昂一邊熱情款待好菩提達摩,找各種機會向他討教禪法。一邊派出特使,用八百裏加急特快專遞向梁武帝匯報。
不過有個問題,紅塵洗夢至今沒有弄明白,那就是菩提達摩在和蕭昂他們交流,以及後來和梁武帝他們交流時,是有翻譯還是沒有翻譯?還是菩提達摩早在印度時就學會漢語了?對於這個問題,紅塵洗夢翻遍眾多的書籍,也許也是自己孤陋寡聞吧,別說明確的答案,就連模糊的線索都沒有。菩提達摩別的問題,比如出生日期啊,死亡日期啊,多久來華的啊,是否確有其人啊,是不是中國禪宗的創始人啊,留下的那些著作的真偽啊,等等等等,大家都爭得麵紅耳赤,莫衷一是。唯獨這個問題,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暗地裏達成了某種默契,那就是誰都整死不提這個問題。所以,對於菩提達摩的語言交流問題,我們毫無線索可言。
不過,先前我們提到,菩提達摩從小聰明伶俐且博覽群書,而且不管學習什麽都能通曉其中的真意。再加上師父提前六十七年就預先告知他要去中華弘揚佛法,所以菩提達摩應該早就在進行學習漢語、中華文化、中華風俗等各方麵的準備了。而且中國和印度之間的交流,尤其是佛教的傳播,更使得雙方的語言能有機會互相交流了解。經過幾十年的學習,想必菩提達摩在離開印度時,就應該學會漢語了吧。而且,在航海而來的三年中,菩提達摩肯定會在路上更勤奮的學習漢語,以期能與漢人自由地交流。紅塵洗夢本人是傾向於上述認識的。
梁武帝,本名蕭衍(464年——549年)。他可是個曆史上少有的文治武功兼備的帝王。不但可以自己帶兵打仗並取得非凡的成績,而且博通文史,才思敏捷。作賦寫詩,那也不在話下,並且不乏佳作。但是,梁武帝能名垂千古,卻並非他的文治武功,而是因為佛教。我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梁武帝是中國五千年曆史上,最為癡迷佛教的帝王。
梁武帝不僅自己信佛吃齋,還接受菩薩戒,以後便不近女色。由於他的倡導,全國上下都以信佛吃齋受戒為榮。梁武帝還大興佛寺,使本國佛教最興盛時,佛寺最多達到了兩千八百四十六所,每座佛寺都富麗堂皇且資產豐厚。後來唐朝的杜牧寫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就是當時梁朝的真實寫照。另外還廣度僧尼超過十萬之眾。梁武帝不僅每天早晚兩次燒香拜佛,並且於公元527年,親自到同泰寺,做了三天的住持和尚,而且以後還四次出家為僧,每次都是大家出錢把他從寺廟贖回去。還下令將國號改為大通。
這樣一個佛法帝王,收到蕭昂八百裏加急特快專遞,得知從佛教的發源地印度來了禪宗的二十八祖,而且擁有世界佛教協會總會會長釋迦摩尼親筆簽發的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畢業證書,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那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即派出特使,專程前往廣州,迎接菩提達摩到南京來見自己。
那個時候的交通非常不發達,跟現在出門以小時為單位不同,那個時候出趟遠門,那是要以月乃至年為單位的。所以,菩提達摩在路上顛簸了差不多一年,直到第二年的十月一日,才在接待人員的陪同下,抵達當時梁朝的都城建康,也就是現在的南京。
梁武帝聽說菩提達摩來了,趕緊叫手下去請誌公禪師來。對於梁武帝這樣一個釋迦摩尼的鐵杆粉絲來講,身邊肯定隨時都供養得有國內的高僧的。
誌公,就是梁武帝供養的高僧中的高僧。誌公在當時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那簡直就是天王巨星級別的存在。
誌公,《高僧傳》載其:跡拘塵垢,神遊冥寂,水火不能燋濡,蛇虎不能侵懼,語其佛理則聲聞以上,談其隱倫則遁仙高者,豈得以俗士常情,空相拘製。
而且誌公大師曾經以不可思議的神通力,展現十八層地獄的種種苦相給梁武帝看。梁武帝自然是看得心驚肉跳,魂飛魄動。於是武帝問誌公大師:“大師,怎樣才能減輕地獄之苦?”誌公大師回答說:“若聞鍾聲,斯苦暫息。”於是天下的寺廟,沒有不安置大鍾的。所以,我們現在進入任何一個寺廟,都能看到鍾樓,那就是誌公大師倡議的結果。
由此可見,誌公佛法高深,行為怪異,不但修行功夫了得。並且對人說出的話常常如同讖言一般,日後往往都會應驗。所以國內上至帝王將相,達官顯貴;下至讀書人士,普通草根。都以能認識和供養誌公為榮。梁武帝自然早早就把誌公請入京城來供養起了,並且還特意下命令,專門給誌公大師頒發了一張皇宮出入特別通行證。以方便誌公大師可以隨意進出皇宮。這種待遇,古今中外都不是那個人能輕易享受得到的。
梁武帝叫誌公來,隨同自己一起接見菩提達摩,這就給後世的曆代帝王開了一個先河,那就是再有所謂的高僧進宮時,不論是國內的名僧還是外國的和尚,皇帝常常會叫上國師或者自己熟悉的佛家高手,陪同自己一同去接見,一來給自己壯膽。二來自己更容易學習佛法。三,就是要請國師在一旁辨別真偽。須知,不論哪個年代,所謂的大師都是滿天飛的啊。
而且,梁武帝在皇宮中侍養大師,以帝王之尊開了一個非常壞的頭,並且其遺毒一直禍害流傳到現在。君不見現在的一些高級公仆,不也常常在身邊侍養這樣神人那樣大師嗎。
菩提達摩終於來了,梁武帝叫誌公大師暫時在屏風後麵待著別動,自己滿麵笑容的先迎了出去。
一番不緊不慢不溫不火不痛不癢的寒暄後,愛好佛法且虔心向佛的梁武帝終於首先切入了佛法的正題。這種問題,才能徹底了解一個人的底細。裝,你是裝不出來的。自己怎麽說也算是半個僧人了,佛教的那套,想蒙自己,沒那麽便宜。而且,屏風後麵還有真正的鑒別高手在呢。
梁武帝恭敬問道:“朕即位已來,造寺寫經,度僧不可勝紀,有何功德?”說出此話後,梁武帝自然是滿心自豪的。確實,梁武帝號稱“皇帝菩薩”,以帝王之尊,成為釋迦摩尼最鐵杆的粉絲,對於佛教的發展,那可是有天大的貢獻的。
但是,菩提達摩的回答讓梁武帝幾乎跌破眼鏡:“並無功德。”
並無功德。這句話真是石破天驚,驚起滔天巨浪,打破無數人心目中的的佛法大夢。
並無功德這句話,不僅是古時的梁武帝聽了後茫然不知所措,就是現在人聽了,同樣會茫然不知所措。不僅讓古時的那些飽讀經書的法師們目瞪口呆,就是現在那些飽讀經書的法師們同樣會目瞪口呆。因為這和佛教那些僧人宣傳的根本就不一樣,和自己平時理解的佛法也完全不同。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你隨便去問那個和尚:燒香拜佛,供養僧侶,造寺寫經,有無功德?他們一定會告訴你,有,不但有,而且是天大的功德。
可是,菩提達摩明確無誤的告訴你,並無功德。梁武帝自然搞不清楚,而且還有點不高興了。我給你們世界佛教協會總會會長釋迦摩尼辦了那麽多的事,竟然沒有任何功德,沒功德的話,誰還跟著你們會長混呢。這個老家夥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呢?
於是梁武帝接著問道:“為何無功德?”
菩提達摩平靜地回答說:“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
梁武帝依舊還是搞不清楚,自己做了那麽多人們認為有天大功德的事情,居然並無功德。梁武帝決心問個明白:“那麽怎樣才是真正的功德呢?”
菩提達摩依舊心平氣和的回答道:“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看看從前到現在的寺廟,看看從古到今的信眾,有幾個去寺廟不是有所求而去的呢?求升官、求發財、求早生貴子、求身體健康、求打贏官司、求五穀豐登、求考試過關,乃至於求佛求法求道求禪,都是有所求。又有幾個是抱著“淨智妙圓、體自空寂”思想的呢。
梁武帝依舊摸不著頭腦。既然摸不著,那我就不摸了。於是,他轉變了一個問題,直奔佛法的核心而去:“如何是聖諦第一義?”
菩提達摩靜靜的道:“廓然無聖。”
梁武帝馬上抓住話題道:“你說廓然無聖,那麽現在麵對著我的人是誰呢?”
梁武帝有點想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意思。不過,這個話語離題太遠,表明了梁武帝對於佛法,對於禪道,都是門外漢。
菩提達摩自然不會被一個門外漢的一句話難倒。“不識。”菩提達摩冷靜的回答道。
不識,是不認自己?還是不識佛法?這又是一句無厘頭的話,讓人更找不著北。梁武帝聽後,立馬目瞪口呆的愣在那兒,茫然不知所措,更是連話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梁武帝不知所措,不過後來的保寧仁勇禪師卻替他支了一招,那就是當菩提達摩說不識後,梁武帝立即吐舌示之。
菩提達摩一見,知道梁武帝隻是在乎有為功德,隻是想進速成班鍍金的人物。對於釋迦摩尼親自撰寫的教學大綱和教學內容,根本就不曾認真研讀過。看來,自己開辦佛學院的機緣不在這裏。於是,菩提達摩毫不猶豫也毫不客氣的起身告辭而去,哪怕自己對麵坐著的是國家的最高統治者。
望著菩提達摩遠去的背影,梁武帝依舊半天沒回過神來。怎麽他們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教授的課程,和我們這裏的佛學院教授的課程不一樣嗎?教學大綱和教學內容都是會長釋迦摩尼親自審核撰寫的啊。這個老和尚說的話,怎麽自己聽不明白搞不清楚呢?千多年來隻有二十八個學生畢業,難道那個什麽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是個野雞學校?這個什麽祖師爺是個冒牌貨?
這就是禪宗史上著名的梁武帝見達摩公案。約五百年後,號稱雲門中興的雪竇重顯禪師在看到這個精彩的故事後,毫不猶豫地在他的巨著《頌古百則》中,把這個公案排在第一位加以評唱。我們來看看雪竇重顯禪師對這個公案的評唱,借此也可以看出禪師下語和一般法師們說法的本質上的區別:
聖諦廓然,何當辨的?
對朕者誰,還雲不識。
因茲暗渡江,豈免生荊棘。
闔國人追不再來,千古萬古空相億。
休相億,清風匝地有何極!
師(雪竇重顯)顧視左右雲:這裏還有祖師麽?自雲有。喚來與老僧洗腳。
紅塵洗夢前麵提到過,要確認禪宗的開端,就是要從這種經文和話語中去區別確立。“並無功德。”“不識。”這種話語,那些讀死書和死讀書的僧人們,那些飽讀經書卻隻會望文生義的和尚們,那些死守著教條主義的所謂高僧們,自然是會茫然失措的,而且自然是不會理解和明白的。他們就算想破腦殼,也是無法思維和麵對的。他們就算是翻破書本,也是絕對找不到回答的話語的。
禪宗的思想、語言、方法,從內容到形式,都是和傳統的佛教有天大的區別的。看看上麵雪竇重顯禪師對公案的評唱就知道了。對於這種區別,隻要熟讀大乘佛經,再熟讀禪宗典籍,自然就會發現“宗”於“教”之間或明或暗的差別。對於中國禪宗的確認,你不從“禪”上去確認,那你從曆史、從思想、從社團上去確認,會是正確的嗎?這也是紅塵洗夢要把菩提達摩當做中國禪宗的開創者的最根本原因。
菩提達摩的話語,不論是梁武帝,還是當時別的佛學院的法師,哪怕是放在現在那些佛學院的法師們的眼裏,他們自然不能理解,自然就會視菩提達摩為異端。菩提達摩自然也就會在以後開辦佛學院的過程中,遭遇天大的磨難,乃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菩提達摩早已走遠,梁武帝卻還愣在那兒。誌公大師走出來,拍了拍梁武帝的肩膀,梁武帝這才回過神來。
梁武帝趕緊問道:“那個什麽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是個野雞學校嗎?這個什麽祖師爺是個冒牌貨嗎?那裏的佛學院和我們這裏的佛學院教授的課程不一樣嗎?”憋在心裏的這些問題,終於從梁武帝的口中飛快的吐了出來。自己搞不清楚,誌公大師可是內行啊,菩提達摩肯定蒙不住他的。
誌公大師沒有回答梁武帝的這些問題,而是問道:“陛下還識此人嗎?”
梁武帝回答道:“不識。”當然不識。
誌公大師恭敬的道:“此是觀音大士傳佛心印。”說完又望著菩提達摩遠去的方向讚歎道:“截斷眾流,直指本心,此人果然不愧是靈山大雷音寺佛學院的高材生啊。佩服,佩服啊。”
梁武帝聽誌公大師這麽一說,馬上就後悔自己傻愣在那兒,沒有把這種連誌公大師都要稱讚的海外佛學頂尖人才留下來。於是馬上高聲對著近臣趙文光喊道:“趙文光,你馬上帶人去追菩提達摩祖師,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祖師請回來。這種海外頂尖人才,絕對不能讓別的佛學院搶了去。”
誌公笑著道:“別說派幾個人去追,就是全國人民去請,菩提達摩也不會回來了。”
梁武帝愣了愣,馬上接著道:“沒去請,怎麽曉得菩提達摩祖師回不回來呢。趙文光,給我告訴菩提達摩祖師,隻要回來,房子、車輛、級別、聘金盡管提要求。”
誌公大師一聽,馬上大笑著出門而去,留下梁武帝在大殿裏像隻呆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