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四部之廣元十日
作者: 八峰
第三十五節
暴徒們亂哄哄地湧出了春華茶莊的大門來到了街上、正欲上車駛離,突然從街道兩端亮起了刺眼的探照燈光、接著傳來了一陣高音喇叭的呼叫:“陳雲達,我們是廣元市公安局治安大隊、刑偵大隊和武裝警察駐廣元市第一支隊,你和你的青龍幫成員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你們非法持械、聚眾侵入民宅,擾亂社會安寧,嚴重違反了治安條令;現在你們必須馬上放下手中武器、繳械投降,然後雙手抱頭、就地蹲下,接受公安和武警人員的檢查和拘捕;違者必將受到嚴懲!”
“莊主,現在怎麽辦?”秦東慌忙問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莊主,麵對這麽多的武警公安,他們人多勢眾、火力強大,咱們可不能硬拚啊!再說他們隻是指責我們‘非法持械、聚眾侵入民宅、擾亂社會安寧’;咱們是衝著小姐被人綁架殺害一事而來、事出有因,可以跟他們解釋;我看還是不要硬杠、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師爺也連忙勸道。
“他媽的,天下最糟心的事情今天晚上都讓老子給遇上了!”陳雲達恨恨地罵了一句,冷靜下來的他無可奈何地下達了命令:“讓眾人都照辦吧。。。 ”
五六分鍾後,在市公安局治安大隊隊長的指揮下,警察們將陳雲達率領的青龍幫眾一共二十五人全部繳械拘捕。身穿製服的賀連勝和江平走到了臉色鐵青的陳雲達麵前:“陳老板、知道我們為什麽要逮捕你嗎?”
“哦,是賀局長和江隊長啊,對不起啊,我今晚帶人來這裏確實是擾亂了這條街上的安寧,也違反了政府的治安條令;但你是們知道我陳雲達為什麽要這樣做嗎?我是來找綁架我的女兒、又殘忍地殺害了她的凶手!”青龍幫老大瞪著血紅的雙眼惡狠狠地說道。
“陳老板,對於你女兒遭遇綁架不幸遇害、我們也深表遺憾和同情;依照法律、市公安局正在對你女兒的屍體進行檢驗以確定她的死因,也在展開針對你女兒進行綁架的調查取證;但我們今天逮捕你,除了你帶領幫眾擾亂本街區的治安、還有其他重要原因——”賀連勝說道。
“其他重要原因?什麽重要的原因?”陳雲達沉著臉反問道。
“陳莊主,廣元的老百姓都知道——你的盤龍山莊是青龍幫的總部,而你陳雲達就是青龍幫的大袍哥;你不僅違法組織地下幫會,還多次在川北和陝南地區組織進行了大規模的走私販毒活動;而且,為了報複一個私吞了你走私貨物與貨款的王士興,你竟然指使手下人策劃了‘七一五’重大撞車事件——導致五人被謀殺、三人被傷害;今天對你的拘捕也是根據這些對你的犯罪指控所實施的正式逮捕!你看看吧——這是廣元市人民檢察院和廣元市公安局聯合簽發的逮捕令!”賀連勝拿出一張紙來遞給了盤龍山莊的主人。
“什麽!?你們要正式逮捕我?”陳雲達嘴唇顫抖、鐵青的臉上肌肉劇烈跳動了幾下,他看著麵前的逮捕令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冷笑著說道:“青龍幫並不是我陳雲達創建的,在廣元也存在了上百年、一直都沒有間斷過,老百姓知道這個也是事實;我們盤龍集團裏可能有青龍幫的袍哥,但並沒有從事你所說的那些活動——你們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在川北組織進行了大規模的走私販毒活動?還有那個王士興、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憑什麽說是我指使手下人策劃進行了那次撞車事件?”
“陳莊主,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為,”賀連勝嗤笑了一聲,“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就在昨天下午,由你親自指派的胡宇強、何明義,梁大宏和張衛東等人開著攜帶了大量走私品和毒品的兩輛東風140卡車在接近陝西省寧強縣時,行至一個叫做青岩溝的地方被我們埋伏的公安武警給攔下了,連人帶兩輛車上的走私物品與毒品全部被抓繳獲,經過審問,落網的五名歹徒們全部都認罪交代了——”
“什麽!?可是,我怎麽接到了他們平安到達寧強的電話!?”陳雲達渾身一震、瞪起了血紅的眼睛扭頭看著一旁的李師爺。
“呃,那是、是那個胡宇強他親自打來的,我才向您報告的。。。”李師爺嚇得麵如土色。
“陳莊主,”賀連勝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其實是我們在抓獲了胡宇強等人之後、給胡宇強做了工作才使得他配合我們演了一出戲——讓他在兩個小時以後、等我們把在寧強縣接應的三名當地歹徒全部抓獲之後,才給你打了那個電話,謊稱已經平安到達目的地並順利交貨;目的就是要暫時瞞住和穩住你這個大袍哥;”
“原來如此!”陳雲達臉色變得蒼白,沮喪之情湧上心頭。
“胡宇強不僅承認了受你的指使押車前往陝西寧強走私販毒的事情,還交代了在你的指示下策劃實施了七月十五日重大撞車事件的罪行,他就是當晚在嘉陵江鐵橋西邊橋頭騎摩托車發出動手信號之人,而梁大宏和張衛東則是開著卡車對王士興駕駛的中巴車實施衝撞的凶手,目的就是為了殺掉那個膽敢私吞青龍幫貨款與貨物的王士興,不惜搭上了車上另外七人的性命!真是不擇手段、喪心病狂!”賀連勝也說得激動起來,“你作為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罪行的元凶巨惡,早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這就是我們今天對你實施正式逮捕的主要原因!”
一旁的治安大隊隊長江平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抓住盤龍莊主的雙手‘哢嚓’一聲給他戴上了手銬。
“等一下!”陳雲達青筋直冒、聲嘶力竭地叫嚷起來,“那我的女兒呢?她是無辜的!綁架我的女兒、又把她殘忍殺害的人肯定就是你們警察!你們怎麽不把他們也抓起來呢?啊!?我不服!你們這些公安、為什麽不去抓綁架殺害我女兒的凶手,還給她一個公道!”
“陳莊主,我剛才告訴你了——你女兒陳曉菲的屍體已經被送到了市公安局進行檢驗、追查其死因;我們也已將此事立為重大案件、正在全力以赴進行偵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綁架和殺害你女兒的凶手、將他們繩之以法!”副局長說完揮了下手;兩個刑警上前挽住陳雲達的手臂、將他塞進了一輛警車。賀連勝也指揮起現場的軍警押送疑犯、分別返回各自駐地。
半個小時後,周源在市局刑偵處的審訊室裏見到了隨賀連勝一起返回的刑警隊副隊長肖澤與宋駿。
“嘿嘿,今天晚上咱們的收獲可真不小啊——抓住了魯新鳴的上線孫啟漢、破獲了間諜案;又抓獲了青龍幫的大袍哥及其一眾爪牙;”肖澤興奮得手舞足蹈,“怎麽樣——咱們來個連夜突擊審訊!是先審陳雲達呢?還是那個李師爺?”
“不行,”周源搖搖頭,“陳雲達現在正處於喪女之痛而引起的極度精神亢奮狀態之中、不適宜被審問;也不慌去審那個李師爺——咱們還是先審那個秦東,從他開始進行突破;唉,可惜呀,本來是應該先審那個孫啟漢的。。。 ”
“哦?對了——他的情況怎麽樣?”肖澤眉頭一皺、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情況不太好,”偵探搖搖頭,“我剛才去過了醫院,醫生告訴我,雖然做了手術取出了子彈頭,但其肺部受傷嚴重,危及其生命,人也依舊處於昏迷狀態,可能還要在重症觀察室待上幾天!”
第三十六節
當天夜裏、廣元市公安局刑偵處的一間審訊室裏,一個臉色蒼白三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日光燈下,他麵前的桌子後麵是三個表情嚴肅的警察。
“秦東,你參加黑社會性質的非法組織青龍幫,成為黑幫頭子、大袍哥陳雲達的親信,參與策劃和組織了一係列走私販毒活動,以及導致五人死亡、三人受傷的七一五重大撞車事件——你知罪吧?”周源沉著臉問道。
“我知罪、我知罪,”秦東哭喪著臉慌忙點頭,“可我在青龍幫裏也隻是個跑腿傳話的,一切都是由大袍哥陳莊主和李師爺商量決定的,沒人敢不聽他們的話呀!”
“哼,在青龍幫裏能夠親自為大袍哥跑腿傳話的有幾個人?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幹的那些事情!你今天老實交代倒還罷了,如果再敢欺騙我們、一定將你從嚴從重懲處治罪!”偵探先來了個下馬威。
“我不敢欺騙政府、絕對不敢!我一定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被審問的男子連連點頭。
“我來問你——七月十五日晚在嘉陵江鐵橋西側橋頭女皇路與三竹巷交匯處發生的重大撞車事件是不是你們青龍幫策劃實施的?是不是針對你表姐夫王士興的一次報複性謀殺?”
“是,是的,”秦東低下頭來小聲說道,“其實,當初是王士興來找我、說他那個房子翻修需要一筆錢,他可以利用關係和出車跑長途專線的機會幫助青龍幫向川東和陝西那邊出貨,我跟老板說了以後也幫他安排了出貨,結果就出了事——他想多賺一點就背著我把一批貨給了他自己的一個關係,結果那個人閃了他【1】、不但貨款沒有收回來、連剩餘的貨也都被卷走了;大老板、也就是大袍哥陳雲達曉得以後非常生氣,我好說歹說、苦苦哀求,老板才答應寬限一個月、要王士興補上欠下的貨款;我看在表姐的麵子上還幫他想了辦法,結果這個人不知好歹,居然利用幫我們送貨的機會打聽到了青龍幫向川北和陝西出貨的下家、行走路線和交接地點,又背著我們搞起了走私販貨的單幹;這件事傳到了陳莊主那裏,他大發雷霆,把我也臭罵了一通,說是要滅掉王士興全家,我和李師爺都勸他說不要搞得動靜太大、再說我表姐和小孩都是無辜的;陳老板就說‘那好——他不是個司機嗎?老子就讓他和他的車子一起都完蛋!’;後來,老板他就找來了胡麻子,讓他找人策劃實施了七月十五日晚上的撞車計劃、根本沒有讓我沾邊。。。 ”
“嗯,事發之後,你陪著你表姐、王士興的老婆朱小蓮從市公安局交警大隊物證室庫房裏領走了一個當時被認為是王士興的黑色金利來手拎包,但卻把它獻給了陳雲達;是不是這樣?”
“是的;莊主之前就有交代,說一定要把王士興手上掌握的相關證據拿回來;所以撞車事故以後我表姐接到公安局的通知到交警隊領取表姐夫的遺物,我就陪她一起到醫院,一來是確認王士興已經死了,二來代替我表姐去領取王士興留下的東西、就是那個黑皮包;領回來後第二天我就把那個皮包送到了盤龍山莊;結果陳莊主打開一看說裏麵的東西不對、還讓我也看了;當時就知道是搞錯了,莊主要我再去打聽;結果那天晚上我就被一個陌生的矮個子男的在回家的路上攔截了,他說我拿錯了包——拿了屬於他們的東西,而王士興的黑手包和裏麵的東西在他們手上;他先是要我再去盤龍山莊把獻給陳莊主的那個包給偷回來;我苦苦哀求他說把皮包再偷回來是不可能的、並提出了換包的建議——既然我們手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的手上有我們想要的東西,為什麽不進行交換、各得所需呢?那矮個子接受了我的提議,第二天就拿來了一封密信讓我轉交給陳莊主——”
“密信?什麽密信?裏麵寫的什麽內容?”肖澤急忙打斷了問道。
“哦,警察同誌,那封密信是一個叫做鶴淩的人寫的,信中邀約我們大袍哥陳莊主在廣元城西天照山裏的西禪寺見麵、交換各自所需的東西——”
“鶴淩?是白鶴的鶴、淩雲的淩嗎?”周源目光一亮連忙問道。
“是咧,老板讓李師爺和我看了那封密信的——”秦東點點頭。
“那密信現在何處!?”肖澤急不可待地追問道。
“呃,警察同誌,我知道這封密信是件重要的證據,所以為了自保、就在莊主和李師爺看了之後把它偷偷留下來了;”秦東偷偷瞟了幾個警察一眼。
“哎呀,你怎麽這麽囉嗦!快告訴我們——那封密信現在哪裏!?”性急的刑偵隊長瞪圓了眼睛。
“嗯,就藏在我的住處——那麽重要的一封信我肯定是不會帶在身上的;呃,我一定交給你們,也希望能得到政府的寬大處理;”秦東一邊說一邊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麵前的幾個警察。
“隻要你把那封密信交出來、對我們提出的問題老實回答,自然會得到寬大處理的;”偵探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現在你繼續說吧——陳雲達既然去了西禪寺、為什麽卻沒有談成交易?”
“您也知道沒談成交易?”秦東忍不住驚訝地瞥了偵探一眼,“唉,都怪陳莊主他太貪心了——在本來說好了的交換條件上又臨時提出要額外再加六十萬塊錢,那鶴淩當時一聽就怒了、立刻起身跟矮個子拂袖而去;臨走時還撂下了狠話;可誰也沒想到他們後來竟然綁架了莊主的愛女陳小姐作為人質、要挾陳莊主拿東西來換人;莊主雖然暴怒卻也沒辦法,隻好讓我拿著那個黑手包按照綁匪的指示去做——晚上八點我按照綁架者的指示到了市中心的天虹百貨商場,把黑手包丟進了二樓靠西北拐角處的一個垃圾桶裏麵。當時以為按照要求交出了東西,鶴淩那幫人就會放了小姐的;可是誰也沒想到我們把東西按要求送出去了還是沒能夠換回小姐,那些人竟然背信棄義、撕票殺害了陳小姐。。。 ”
“你說他們撕了票?你怎麽知道是鶴淩的人殺害了陳小姐?”偵探追問道。
“啊?那肯定是他們啊!是他們綁架了陳小姐嘛,人一直都是在他們的手上;不是他們撕票那還會是哪個呢?”秦東漲紅了臉說道。
“好吧,你現在馬上帶我們去你的住處找到那封被你藏起來的密信,然後再把鶴淩和他那個矮個子幫凶的身材形貌與說話特征向錄供的警官再仔細的描述一遍!”周源站起來說道。
半小時後,警探們押著秦東來到了城東和順街瓦缸巷裏的一間出租房裏,很快就找到了被秦東藏在一個地板夾層裏的密信,周源展開了信紙在燈下仔細查看,發現那封密信竟然是用打字機打印出來的。
“唉,這封信從頭到尾的每個字都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包括署名的‘鶴淩’二字,連個手寫的簽名都沒有!怎麽去查它是由何人所寫、又在何處打出來的這封信呢?”肖澤看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後頓時有些灰心、歎了口氣說道。
“嗯,用打字機打出這封密信的人確實很小心,但還是給我們留下了至少三條重要的線索——”偵探的嘴角卻露出了微笑,他拿出放大鏡來逐個字地仔細查看,還掏出鋼筆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迅速地寫劃記錄。
“三條線索?什麽重要的線索?”肖澤蹙眉問道。
“你看,”偵探展開了信紙,“首先是打印這封信所用的紙張,它並不是普通的信紙,從這張紙的克重、厚度和亮度來看,應該是政府辦公機構為特殊打印目的所使用的高級紙張;其次是打出這封密信所用的打字機;它也留下了能夠被我們追蹤溯源的幾處破綻——”
“打字機的破綻?打字機能有什麽破綻?用的都是標準的鉛字——打出來的字不都是一樣的嘛!”肖澤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膀。
“嘿嘿,這個你就不知道了,一台打字機跟一個人一樣、也是有它獨一無二的特征的;根據這些特征我們就可以找到這台打字機;小張,”偵探笑道,他從小本子上撕下了自己剛剛寫下的一頁轉身遞給了助手張秀峰:“你和宋駿馬上帶人去廣元市公安局機關找到賀局長,讓他安排一下——使你們二人能夠根據我寫下的這些重點特征秘密追查打出這封密信的打字機以及這種紙張的來源;”
“可是,為什麽隻查市公安局呢?打字機這種東西很多機關單位裏都有啊——”助手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錯,可是你忘記了嗎——七月十六日清早打到臨江路華翔旅社尋找賈方左的那個電話是從廣元市公安局後勤處的辦公室裏打出去的;而現在我們抓到了孫啟漢,此人也正是市公安局後勤處的人員;核實確定這封密信的出處能夠幫助我們追蹤找到它的作者。”偵探提示道。
“您是說——打電話找賈方左的那個人就是寫這封密信的人?那會不會就是孫啟漢呢?”張秀峰猜測道。
“不排除是孫啟漢打了那個電話,”周源沉吟著說道,“但現在通過秦東的交代我們知道,和孫啟漢一起去天照山西禪寺裏與陳雲達見麵的還有一個男子、而且他自稱是鶴淩;此人應該是孫啟漢的上線;如果把賈方左死後圍繞著他沒有送出去的情報所發生的幾件事情聯係起來思考,不難推測出這個寫下密信、又約了陳雲達在西禪寺見麵交換皮包的鶴淩就是那個在七月十六日清早急著尋找賈方左和魯新鳴的人;這個人很有可能就隱藏在政府內部、特別是公安局裏,他就是躲在背後操縱孫啟漢、賈方左和魯新鳴等人的元凶——廣元地區間諜組織的頭目。”
“好的,我馬上去。”張秀峰轉身匆匆離去了。
“您剛才說有三條線索,除了打字機和所用的紙張之外、那第三條線索是什麽呢?”肖澤接著問道。
“第三條線索當然就是密信上留下的這個署名了:鶴淩。這密信上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根據秦東交代,這裏麵牽扯到了十年前發生的舊事、主要是青龍幫十年前所經曆過的遭遇,這也給我們提供了十分有用的線索——賀局長已經在暗地追查這條線索了——”
正在這時,桌子上響起了急促的電話鈴聲,肖澤抓起了話筒,聽了幾句後便轉臉對周源說道:“是技術科法醫室打來的——他們加班剛做完了被害人陳曉菲的屍體檢驗,說是有了重要發現、讓咱們趕緊下去看看!”
偵探立刻站起來朝門外走去,肖澤也抓起槍套朝門外追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