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容的閨房,是靠近花園的小小兩層樓房,樓下兩間打通,是他的小客廳,還有兩間是奶娘和兩個丫環住的。
奶娘也還年青,十天有五天在一切妥貼後,要回家陪伴丈夫和孩子。樓上一間臥室,一間書房,都有麵臨花園的陽台。獻容起得很早,洗漱後在花園走走,讀一會書,方用早飯。由於羊玄之非常忙,對工作又負責任,五更就上朝,所以早飯自吃,中午獻容與未婚的哥哥們同吃,晚飯才能一家團圓,熱熱鬧鬧地吃飯。
當時沒有宋朝理學興起後的那樣多規矩,兒子、女兒、媳婦就在一起吃飯,隻是因人多,分好幾桌,這就是當官的大家庭了。因羊觚在日,清寒、節約成為習慣,羊家沒有當時流行的奢華之風。
如大官何曾,日食萬錢,猶言沒有下箸處。這天,獻容早飯後,先彈一曲廣陵散,然後是自作的‘我想篪哥’,邊彈邊唱,至:哥在何方?妹已斷腸。不能自己,珠淚滾下。突然聽到樓下花園中有悲泣之聲,她往外一看,園中樹下,一個瘦長的人影,蒼白的麵容,滿臉淚水,可不就是她日夜想念的篪哥嗎?如在夢中,她跑到陽台上,帶哭大喊一聲:“篪哥,真是你嗎?”昏倒在地。
王篪躍上陽台,將她抱住,聲音顫抖地叫:“容妹,容妹,我回來了。”獻容慢慢醒來,將他緊緊抱住,放聲大哭,除了叫他名字,甚麽話也說不出來,需知這時她不過才12歲。園中遠處樹蔭下的春娘,也為他們濕潤了眼眶,慢慢離開,越牆而出。
王篪回來,獻容感到無比幸福,她年紀太小,沒有盤問他滯遲的原因,也沒細究他在弘農的行為,隻要她的篪哥平安回來,在她身旁,她就別的甚麽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