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一魂 - 第28回 癡心同熱 淚血同色(十二)

三個月後，王篪漸漸心事重重，神情恍惚。細膩的獻容早已察覺，關切地詢問他心中憂慮何事。王篪坦言，近來常思念崤山的師娘和繈褓中的小女兒越越。獻容聞言，亦欣然讚同：她也掛念師娘，更想見見小越越。王篪曾笑言：“你隻要看看小越越，就知道自己小時有多可愛。”獻容聽罷，半信半疑，還輕輕捶了王篪一記，卻也愈發期待前往崤山一探究竟。

她稟報羊玄之後，還是由警衛首領單蠡與其妻子，奶娘艾氏陪伴，另帶四名親兵同行。到達崤山時，按舊例留下單蠡與艾氏住在長生道觀，王篪與獻容則登鳳巢拜見師娘。此時，正值前往並州的使者返歸，帶回了劉昆與狐月的書信。王篪細問並州近況，得知劉昆的帥府竟隻是一排草舍，本人衣衫簡樸破舊，官兵處境更為艱難，令王篪大感震驚。

使者離開後，劉昆歡喜異常，因聽聞得貴女，稱範承越之名極妙。狐月親自下廚，每餐隻有一小碗羊肉，因有客人方得如此厚待。劉昆形容憔悴，膚色黝黑，看起來近四十歲，實則未及三十。每日五更即起操練士卒，白日走鄉勸農、巡視防務，夜深方歸。狐月容顏依舊，賴靈芝養氣，是劉昆最大的慰藉。王篪聽罷，心頭頗感淒然，也念及幽州的兄長們，必是冰雪嚴寒、枕戈待旦，同樣苦楚。

王篪將劉昆與狐月的書信交予春娘，卻未提及劉昆生活之艱。劉昆的信寥寥數語，情真意切：“春妹如見：計日當是孩子誕生之期，日日望鴻雁傳書，今見來使，得女佳音，喜不自勝，心肝俱融。昆忙於國事，撫養越兒，偏勞春妹，若得閑暇，昆必飛身至妹女身邊，共享天倫樂趣。北地苦寒，民眾流離，昆不敢懈怠，唯竭心力耳。我身心安健，請妹勿念。昆哥 月 日。”

春娘讀後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