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獻容,度日如年,王篪自送太後離京,已近一年,毫無音信,劉曜、張茂等去找,也有三月,如石沉大海。
父親羊玄之,已升中書令,但膽小謹慎,凡事不敢拿主意,事無巨細,均要請示裴危宰相,因而忙得一塌胡塗。
玄之沒有續弦,妾元桂代為理家,這位庶母對獻容仁至義盡,乳娘艾氏對獻容百般疼愛,隻是她們都不懂獻容心事,無法徹底安慰,倒是比她大兩歲的哥哥羊琮,還是最說得來的。
舅父孫秀,現為散騎侍郎後軍將軍,仍是趙王府長史,也常來看她,但更不投機。這時獻容已十一歲,從小女兒向大姑娘過渡,越發嫋嫋娜娜,美麗動人。劉曜、張茂等在時,每天必來看她,還多少有些安慰,現在更寂寞了。
她想起師娘範春娘,想去找她,覺得同她很親熱、很投契。以到大圓寺上香為名,要羊琮領她溜到燃燈古刹,不要說春娘,連原來的老和尚都沒有了,寺廟也更加破敗。每次出來,自然還是‘靈蛇快刀’單蠡帶六家將保護,庶母元桂、乳娘艾氏陪同。人數不少,可再也沒有第一次來時,王篪、張茂、賈豹一起時熱鬧有趣了。
獻容想起崤山長生觀,這是春娘當時給她的地址,於是提出要拜崤山,玄之不放心,幾次不準,後來看她鬱悶太甚,隻好多派家人隨從,又派羊琮和另兩個哥哥一起,到崤山朝拜了幾座廟宇,居然被她找到小小的長生道觀,隻是春娘已同劉昆到草原找狐月去了。
長生觀的道士鬆枝等,知獻容是春娘弟子,很熱情地接待了她。她們一行人太多,隻留下哥哥和單蠡住在客房,也就是王先生、劉淵、劉昆曾住過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