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容止了啼哭,對千錘說:“篪哥同我是定了親的,我才是他的媳婦兒,你看,”從雪白脖子中掏出紅絲線掛的一枚古錢,“這是篪哥給我的定禮,我一長大就要嫁到篪哥家去的。” 她小時常說這話,後來大一些,懂得害羞,就不說了,今天一急,又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石珀和千錘才明白,其他人早就知道了。
獻容又說:“篪哥說送太後去弘農,一個月就回來,可現在已經兩月了。”又掉淚。劉曜說:“我也不放心王大哥,明天我去弘農找他。” 張茂說:“我們大家都不放心,不如合計一下,同家中說好,多去幾人。”大家讚同,決定劉、張、賈和銀梭、玉梭一起去。千錘和石珀還是孩子,自己不能作主,更不用說有時還尿炕的小英雄李雄。次日,5人辭別獻容、羊琮,騎馬向弘農出發,走了30裏,樹上跳下兩人,卻是千錘和石珀,是頭天晚上就偷跑出來的,一定要同去,
千錘說自己認識路。 大家無法,隻能讓這兩孩子同去,為他們兩人各買一馬。又走了40裏,聽後麵鑾鈴驟響,兩馬急馳而來。石珀眼力極好,回頭一看,驚慌地說:“不好了,我兩位師姐捉我來了,我去躲在林中,請為我支應一下。”慌忙跳下馬躲入林中。 大家仍緩緩而行。兩馬馳到,黑馬上騎著一位30歲左右、長身玉立、光頭黑衣的女尼,佩一把長劍。白馬上是一20歲左右,穿白色僧衣,高鼻藍眼,帶發修行的樓蘭女尼,佩繡鸞雙刀。劉曜認得,兩人均屬佛圓澄的12大弟子,黑衣光頭女尼為第九弟子‘玉頂紅’化鶴,白衣披發女尼為第十二弟子‘彩飛虹’化蝶。
劉曜連忙拱手:“兩位師姐匆匆忙忙到哪裏去?”化鶴笑說:“原來是劉師弟。我們奉命去捉拿石珀這小鬼,他昨晚就逃出,不練武功,師父要把他關起來,麵壁三年,你們見他了嗎?”劉曜麵不改色:“我奉叔父劉淵大人之命,同幾位兄弟姐妹到弘農公幹,卻未見到小師弟。”化蝶看了他一眼:“想來你也未見,這幾日他總同幾個小痞子一起,沒有正經,多半被拐走,當豬仔賣了。”說罷一笑。化鶴說:“我們先走了。”拱一拱手,縱馬馳去。玉梭不滿地說:“和尚怎麽收尼姑做徒弟?豈不亂套。”
劉曜辯解:“佛圓澄是西域高僧,弟子眾多,男女僧俗都有。”賈豹也不滿意,因剛才被稱為小痞子,說:“出家人掛刀佩劍,凶神惡煞一般,誰還敢信佛?”張茂說:“世道不寧,強賊出沒,倒是需要降妖伏魔的尊者,作金剛獅子吼。”賈豹笑說:“莫非你天天聽河東獅吼,還嫌不夠?”銀梭紅著臉一梭把賈豹金冠打下,賈豹連喊:“小嫂子饒命。”大家大笑。石珀溜出,跳上馬背,伸舌說:“好險,要被她們捉住可糟了。”千錘不屑地說:“兩個女人,你還怕她們?要欺負你我用錘打她們。”
石珀說:“你哪裏是她們的對手。你問曜哥,她們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我天天讓她們揪耳朵,比大師兄還厲害。”銀梭說:“我看她們早就看見你了,何況一匹空馬也漏餡。她們故意不捉,恐怕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張茂說:“誰是大魚?莫非是我?”劉曜說:“你頂多是個小蝦米,要論大魚,舍我其誰?”大家爭當大魚,說說笑笑,向弘農而去。化鶴、化蝶,以捉拿石珀為名,到弘農豈止是釣大魚,簡直是擒蛟龍,要探張昌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