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5.6：楚成王讀書於殿上

韓詩外傳5.6：楚成王讀書於殿上

 

原文：

楚成王讀書於殿上，而倫扁在下，作而問曰：“不審主君所讀何書也？”成王曰：“先聖之書。”倫扁曰：“此真先聖王之糟粕耳！非美者也。”成王曰：“子何以言之？”倫扁曰：“以臣輪言之。夫以規為圓，矩為方，此其可付乎子孫者也。若夫合三木而為一，應乎心，動乎體，其不可得而傳者也。則凡所傳，真糟粕耳。故唐虞之法，可得而考也，其喻人心，不可及矣。”《詩》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其孰能及之！

譯文：

楚成王在宮殿上麵讀書，而倫扁在下麵。倫扁起身問道：“不知道君主讀的是什麽書？”楚成王說：“從前聖人的書。”倫扁說：“這實際上是先前聖王的糟粕罷了！不是好東西。”楚成王說：“先生為什麽這麽說？”倫扁說：“依我的說法。用圓規畫圓，用矩尺畫方，這是可以傳教給子孫後代的。像是把三個木頭合而為一的技術活，感應在心，動作再身，這是沒法說清楚傳下去的。以此所傳下來的，其實是糟粕而已。所以，唐虞的治國大法，可以考察研究，其中隻有內心明白的東西，是觸及不到的。”《詩經》說：“上天運載的大道，深微不可知。”這又有誰能知道呢！

俠客心得：

美妙的音樂，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美妙的藝術繪畫，也是隻能讓人叫好，甚至落淚，講不清楚原因；美好的詩詞歌賦，使人蕩氣回腸，百回千轉，說不清楚好在哪裏。倫扁說的就是道，隻能體會，不可用語言表達。所有語言的詞匯，無論多麽豐富，都是片麵的，都是盲人摸象的一麵而已，不可能是全部。所以老子在道德經一開始就有點絕望，這叫我如何給你講清楚呢？“道可道非常道”，他隻能用否定的方法了。我不知道道是啥，但是肯定不是你說的道。否定的好！你說的道已經有所指，有了定義了。我老子所說的道，是沒有定義的，隱藏在萬有背後的那個，無聲無臭，不可言傳，誰也沒有見到過的（的後麵最好頓一下）那個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