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5.4:君者民之源也
原文:
君者、民之源也,源清則流清,源濁則流濁。故有社稷者、不能愛其民,而求民親己愛己,不可得也。民不親不愛,而求為己用,為己死,不可得也。民弗為用,弗為死,而求兵之勁,城之固,不可得也。兵不勁,城不固,而欲不危削滅亡,不可得也。夫危削滅亡之情,皆積於此,而求安樂是聞,不亦難乎!是枉生者也。悲夫!枉生者不須時而滅亡矣。故人主欲強固安樂,莫若反己;欲附下一民,則莫若及之政;欲修政美俗,則莫若求其人。彼其人者,生今之世,而誌乎古之世,以天下之王公莫之好也,而是子獨好之;以民莫之為也,而是子獨為之也。抑為之者窮,而是子猶為之,而無是須臾怠焉差焉。獨明夫先王所以遇之者,所以失之者,知國之安危臧否,若別白黑,則是其人也。人主欲強固安樂,則莫若與其人為之,巨用之,則天下為一,諸侯為臣;小用之,則威行鄰國,莫之能禦。若殷之用伊尹,周之遇太公,可謂巨用之矣;齊之用管仲,楚之用孫叔敖,可為小用之矣。巨用之者如彼,小用之者如此也。故曰:“粹而王,駁而霸,無一而亡。”《詩》曰:“四國無政,不用其良。”不用其良臣而不亡者,未之有也。
譯文:
君王是民風的源頭,源頭清,風氣就清明;源頭混濁,民風就汙濁。因此擁有國家的人,不能愛護自己的人民,而要求人民親近愛護他,是不可能的。人民不親近不愛護,而要求他們為自己獻身,是不可能的。人民不效力,不赴死,而要求軍隊強勁,城池堅固,是不可能的。軍隊不強大,城池不堅固,而不想削弱滅亡的,是不可能的。國家處於積弱滅亡的境地,都是由此累積而成,而此時才想求得安樂的聲名,不是很難了嗎?!這種人是白活了。可悲啊!浪費生命的糊塗人會滅亡於頃刻之間。因此君主想要強大安樂,不如反求諸己,檢討自己。想要親附臣子、統一百姓,就不如先修明政治;想要政治修明,風俗淳美,就不如先尋求賢人。那些賢人,生在當今社會,而誌向卻是傳統的仁道。天下的王公貴族沒有一個喜歡仁道的,而隻有這位賢人喜歡;人民沒有一個行仁道的,而隻有這位賢人力行。而且行仁道導致貧窮,但是賢人還是要做,沒有一刻怠惰疏忽。唯一能弄明白先王為什麽有時候成功有時候失敗,搞清楚國家的安危興衰,如黑白般分明的人,也就是這些賢人了。君主想要強大安樂,就不如與賢人一起做事,用他們做大事,就能天下一統,諸侯臣服;用他們做小事,就能威震鄰國,沒人能抵禦。就像殷商用伊尹,周文王用薑太公,可以說是大用;齊國用管仲,楚國用孫叔敖,可以說是小用。像伊尹那樣的就是大用,像管仲這樣的就是小用。因此說:“隻用賢人能稱王,賢愚都用能稱霸,不用賢人必然滅亡。”《詩經》說:“天下政治敗壞,不用賢良的原因。”不任用良臣而不滅亡的,沒有見過啊。
俠客心得:
欺壓百姓,任用竊賊,期望強大豈不是白日做夢?
枉生之徒,禽獸之輩,道德淪喪豈不亡於頃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