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3.18：齊桓公設庭燎

韓詩外傳3.18：齊桓公設庭燎

原文：

齊桓公設庭燎，為便人欲造見者，朞年而士不至。於是東野有以九九見者，桓公使戲之曰：“九九足以見乎？”鄙人曰：“臣聞君設庭燎以待士，期年而士不至。夫士之所以不至者，君、天下之賢君也，四方之士皆自以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猶禮之，況賢於九九者乎！夫太山不讓礫石，江海不辭小流，所以成其大也。《詩》曰：‘先民有言，詢於芻蕘。’博謀也。”桓公曰：“善。”乃固禮之。朞月，四方之士相導而至矣。《詩》曰：“自堂徂基（畿，廟大門），自羊徂牛。”以小成大。

譯文：

為了方便賢人來朝見，齊桓公在庭堂設燈燭。一年後沒有一個賢士過來。這時從東方鄉野之地來一個會九九算術的人求見，桓公開玩笑問：“會九九算術就有資格求見嗎？”粗野的鄉下人說：“我聽說君主用燈燭照亮庭堂等待賢士，一整年沒有一人過來。人家之所以不來，君主賢良天下聞名。四方的賢士都覺得不如君主，所以不敢來。當然會九九算術不值一提，而君主還以禮相待，更何況那些能力高於九九算術的呢！泰山不拒絕小石頭，江海不辭退小溪流，所以才成就了它們的高大寬廣。《詩經》說：‘古代聖王說，要向鄉野村夫求教。’是為了謀慮廣博。”桓公說：“好。”於是就按照禮節接待了他。一個月以後，四方的賢士互相指著路來了。《詩經》說：“從廟堂裏到大門口，從小羊到大牛”，都是由小及大、積小成大的意思。

俠客心得：

齊桓公太能了，沒有人敢來獻計獻策。害怕君主看不上，得不到賞識，反而遭受嗤笑侮辱。一個鄉野粗人過來幫忙了，說我水平確實很低，但是如果你能禮待我，能人不就都來了嗎？其實這個鄉下人聰明了得！能看穿齊桓公的毛病，並且給他提供一劑良藥！如果齊桓公謙虛恭敬，不把才華顯露於外，就不需要這劑藥了。

才能高超而德性不好的人，往往是亡國之君。夏商的桀紂都是孔武有力，聰明絕頂的人。誰都瞧不上，誰也看不起，整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誰會幫助他呢？一個人再強壯也撐不起天下，於是轟然塌陷，桀都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