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2.20：晉文侯使李離為大理

韓詩外傳2.20：晉文侯使李離為大理

 

原文：

晉文侯使李離為大理，過聽殺人，自拘於廷，請死於君。君曰：“官有貴賤，罰有輕重，下吏有罪，非子之罪也。”李離對曰：“臣居官為長，不與下吏讓位；受爵為多，不與下吏分利。今過聽殺人，而下吏蒙其死，非所聞也。不受命。”君曰：“自以為罪，則寡人亦有罪矣。”李離曰：“法失則刑，刑失則死。君以臣為能聽微決疑，故使臣為理。今過聽殺人之罪，罪當死。”君曰：“棄位委官，伏法亡國，非所望也。趣去，無憂寡人之心。”李離對曰：“政亂國危，君之憂也；軍敗卒亂，將之憂也。夫無能以事君，暗行以臨官，是無功不食祿也。臣不能以虛自誣。”遂伏劍而死。君子聞之曰：“忠矣乎！”《詩》曰：“彼君子兮，不素餐兮。”李先生之謂也。

譯文：

晉文侯任命李離做大法官。聽訟斷案有過錯，誤殺了人。於是綁了自己去朝廷求死。君主說：“官位有大小貴賤，處罰有輕有重。你下麵的官員犯了錯，不能加罪於先生。”李離反駁說：“我坐在長官的位置，不會把位置讓給下麵的人；我的俸祿多，也不會與下麵的人分享。現在誤判錯殺了人，而讓下麵的官吏頂罪送死，沒有聽所過。不能接受你的命令。”君主於是說：“你自己認為有罪，那我也有罪了。”李離說：“犯法就要懲罰，犯死刑就要償命。君主認為我能見微知著、明斷是非，才任命我做大法官。而今我卻犯了誤判殺人之罪，是該死之罪。”君主說：“不顧你的位置而施加官刑於你，隻想著伏法卻忽視了國家。快走吧，別煩我了。”李離反駁說：“政綱亂了國家就危險，是君主應該憂慮的；軍紀敗壞軍隊士兵就亂了，是將軍應該憂慮的。我沒有能力為君主效力，對下麵的官員監督不力，無功不應該受祿啊。我不能用虛名侮辱自己。”於是吻劍而死。君子聽說後：“可以說是盡忠了！”《詩經》說：“那個君子啊，不吃白食啊。”說的就是李先生。

俠客心得：

李離之死，一是維護了晉國的政綱，一是維護了自己的尊嚴，死得其所，何樂而不為呢？李離如果讓下屬去死，陷自己於不仁不義，陷國家於敗壞昏亂；自己一人身敗名裂不說，還給千千萬萬的晉國百姓帶來災難。何去何從不是一清二楚嗎？

當今的領導，功勞都是自己的，過錯都是下屬的，社會能不敗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