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1.3：孔子南遊

韓詩外傳1.3：孔子南遊

 

原文：

 

孔子南遊，適楚，至於阿穀之隧，有處子佩瑱而浣者。孔子曰：“彼婦人其可與言矣乎！”抽觴以授子貢，曰：“善為之辭，以觀其語。”子貢曰：“吾、北鄙之人也，將南之楚，逢天之暑，思心潭潭，願乞一飲，以表我心。”婦人對曰：“阿穀之隧，隱曲之泛，其水載清載濁，流而趨海，欲飲則飲，何問婦人乎？”受子貢觴，迎流而挹之，奐然而棄之，促流而挹之，奐然而溢之，坐、置之沙上，曰：“禮固不親受。”子貢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琴去其軫（zhen1,橫木），以授子貢，曰：“善為之辭，以觀其語。”子貢曰：“向子之言，穆如清風，不悖我語，和暢我心。於此有琴而無軫，願借子以調其音。”婦人對曰：“吾，野鄙之人也，僻陋而無心，五音不知，安能調琴。”子貢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絺紘五兩，以授子貢，曰：“善為之辭，以觀其語。”子貢曰：“吾、北鄙之人也，將南之楚。於此有絺紘五兩，吾不敢以當子身，敢置之水浦。”婦人對曰：“客之行，差遲乖人，分其資財，棄之野鄙。吾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竊有狂夫守之者矣。”《詩》曰：“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此之謂也。

 

譯文：

 

孔子去南方遊曆，到了楚國。走到阿穀道時，見一個戴玉佩的女子洗衣。孔子說：“那個女的，可以和她聊聊嗎？”拿出一個酒杯給子貢，說：“跟她好好說，看她怎麽應對。”子貢說：“我一個北方來的粗人，要到南方楚國。遇到天氣炎熱，念慮深深，求你給一口水喝，這就是我的意思。”那女的回答說：”阿穀道旁，曲水湯湯，有清有濁，流向大海，想喝就喝，幹嘛問我？”接過子貢的杯子，迎水舀滿，輕輕倒了；順流舀滿，直至溢出。坐下，把酒杯放在沙灘上，說：“按禮我不能遞給你杯子。”子貢回去告訴孔子。孔子說我知道了。把琴拿出來，去掉調弦的軫，遞給子貢，說：“好好想想說辭，看她怎麽應對。”子貢說：“剛才小姐一番話，像清風一樣溫和美好，和我意，順我心。我的琴缺少一條橫木，想麻煩小姐調調音。”女子說：“我，一個鄉野粗鄙之人，俗陋不堪，不通五音，怎麽能調琴。”子貢回去告訴孔子。孔子說：“我知道了。”於是拿出一卷細葛布，遞給子貢，說：“好好想想說辭，看她怎麽應對。”子貢說：“我，一位北方粗人，要到南方楚國。這裏有五兩細葛布，不敢直接給你，把它放在河邊了。”女子回答說：“客人的行為，很是差錯怪異。拿出財貨，放在荒野。我雖然年輕，也不敢接受。你還不趕快走人，現在就有狂人暗暗保護著我呢。”《詩經》說：“南方有長滿刺的大樹，不能在下麵休息；漢水有女子遊玩，不能追求。”就是這個意思。

 

俠客心得：

 

子貢是孔子最善於辭令的弟子。在孔子的指點下三番五次地靠近女子，結果都失敗了。這就是上麵一篇所講的，婦人之道應該是守節貞理，至死不渝。甜言蜜語，小恩小惠豈能改變君子的誌向！

 

這正是：

 

鯤翔九霄飲清露

鼠匿陰溝齧盜糧

淩波仙子浣彩練

急煞夢中讀書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