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穿著一襲紅色的嫁衣,熱烈而深邃。嫁衣上繡滿了相思的金銀線,它們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仿佛要描述一個輝煌的故事。她的秀發被悉心梳理,高高地束在頭頂,金簪上鑲嵌著珍珠和寶石,它們在眼前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長長的金耳環垂掛在她的耳畔,隨著她輕盈的步伐微微擺動,仿佛在低語一個愛的秘密。頸間纏繞著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鏈,與她如玉般細膩的肌膚相互映襯。她的手上戴著細細的金鐲,一圈繞著一圈,手中握著一個鑲有寶石的紅色繡扇。
當她緩緩步出金碧輝煌的宮殿時,兩旁的侍女們敬畏地低下頭,纖手托起盛滿玫瑰花瓣的金碟,為她鋪出一條花瓣之路。一隊樂師正彈奏著古老的婚禮樂曲,那莊重的旋律仿佛古代的神明在為這場婚禮祝福。她的步伐從容而莊重,每一步都仿佛與節奏相合,與四周的音樂相得益彰。
在宮殿琉璃屋頂的陰影裏,高歌與猴家三兄妹悄無聲息地隱藏著。
猴家三兄妹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他們指著下方的熱鬧場景,不時發出感歎。
但高歌卻靜靜地站在那裏,眼中閃爍著難以言表的傷感與失落。他默默地望著這個他深深愛著的女人,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苦澀。從今往後,他心愛的八妹將不再是那個自由奔放、與他心心相印的女孩,那些快樂無憂的日子,將永遠成為過去。
公主穿過宮殿的花園小道,小道兩側盛開的牡丹、玫瑰和芍藥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兩旁的樹木上掛滿了各色的絹製花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與園中的花朵相映成趣。
花園小道一側,還站著另一個傷心人。鐵柱曾率隊北上追擊雪貢殘部,徹底將他們趕出了大澤。可回到宣城時,卻正好趕上公主穿上了婚衣。他經曆了太多,開始明白許多事不能強求,尤其是一個情字。望著自己刻骨銘心的女人與他人牽手,那份挫折感隻能當作一杯陳酒,再苦澀也要咽下。誰能料到呢?本以為公主會嫁給高歌,卻看到欽王子是那新郎!
阿依作為伴娘,身著華美的禮服,緊隨在公主身後。當她從鐵柱身邊走過時,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清風突然拂過,將她裙擺的一角吹得高高翹起,掛在了一旁的花枝上。鐵柱反應極快,疾步上前,幫她輕輕地將裙擺解下,小心翼翼地擺放整齊。這個小動作雖然不費力,卻讓阿依感受到了一種暖意。她停下腳步,深情地望了鐵柱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柔情。鐵柱心中的冰層似乎被這個溫暖的眼神融化了一些,泛起了一陣漣漪。
等阿依走遠,鐵柱才發現地上有一塊手絹。他拾起來一看,發現上麵繡著“阿依”兩個精致的字樣。他緊緊地握在手心,腦海中浮現出阿依迷人的眼神。
高歌他們如貓一般靈活地從這棟屋頂跳到那棟屋頂,躲藏在屋簷下,目光卻緊緊跟隨著公主的每一步。陽光灑下金輝,無意間照在猴香身上的銀飾上,一道反光投射到公主的眼中,她不自覺地抬頭望向屋頂。就在這一瞬間,高歌的視線與公主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這樣突如其來的告別,如同電擊般震撼了她的心靈。她的腳步不穩,身體搖搖欲墜。周圍的侍女驚叫一聲,連忙上前扶穩她。
此時,鬆毛跳下屋頂,迅速地穿過密集的樹叢和花壇,悄無聲息地靠近公主。當公主緩緩來到花轎前,即將邁入花轎的一刹那,世界似乎都為之靜止,隻有她那如詩如畫的身影,成為了所有人眼中最美的風景。她隻要再邁出一步,就是一個不同的世界。然而,高歌那熾熱而憂鬱的目光,雖然穿越了人群,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卻未能阻止她的腳步。
她堅定地踏上了花轎,紅綢隨風飄揚,花轎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通向欽王子宮殿的那條幽深小道上。
失去了公主的身影後,高歌和他的夥伴們沮喪地來到城外。他們焦急地等待著鬆毛的歸來,但鬆毛遲遲未見。最終,他們帶著心中的失落,返回了鳳凰山。
山坡上,高歌一個人站在風口,任憑冷風吹拂他的哀傷,眼中的憂鬱卻絲毫未減。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得無法言喻。
猴三和猴四忙碌著規劃他們在宣城開設鏡子店的計劃,希望有事做的時候,高歌就能從痛苦中走出來。
而猴香,她似乎最能理解高歌的心情。她悄悄地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抱住他的臂膀,想陪他說點什麽。在涼風中,猴香的眼眸閃著一絲機智,她輕聲說道:“昨天,我看到公主和我們坐在洞裏,心神不寧,時時看看洞口,哪怕門外有風吹來,她都會巴望地轉頭看一眼。”
高歌深吸了一口氣,那天際的雲彩似乎也隨之動了情感。他低沉地說:“我明白。所以,我躲起來,好讓她的眼神不再因我動搖,不讓她心裏更苦。”
猴香輕輕咬咬嘴唇,一臉好奇,“那......高哥哥,接下來你怎麽做?”
高歌遙望遠方,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我......還真的不知道。”
猴香微微一笑,說道:“我聽說有個姑娘時常在角落裏偷看你。你知道是誰嗎?”
高歌苦澀地笑了笑,“香妹,你是說阿依吧?謝謝你對哥的好意,但......”他輕輕摸了摸猴香的頭,“有些情感,不是那麽容易被替代的。”
猴香微微皺起了眉,那無邪的眼神中閃過困惑:“公主明明那麽愛你,怎麽就跟了別人呢?”
這時鬆毛踏著輕快的腳步回來了,手中握著一封淡紫色的信。他將信遞給高歌,低聲道:“公主讓我把它交給你,叫你去一趟清眉苑。在今日天黑之時,你將這信在金母娘娘麵前燒了,幫她許個願。”
高歌略顯沉重地接過信,見信封上沒有一個字,也沒封口,就問鬆毛:“公主有沒有說,我能否看看裏麵寫了什麽?”
鬆毛抬起頭,猶豫了一瞬,說道:“公主沒提這事。”
高歌淡淡地笑了笑:“好吧,你去回公主,我一定辦好她交代的事。”高歌得到了小小的安慰,雖然公主已嫁人,但至少她還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