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了然

坐擁兩岸,皆不相屬,看潮來潮往,記花開花落,嚐人情冷暖,憶往昔歲月,願此生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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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居 (二十九)Swansea的爭鬥之十二

(2021-12-21 06:48:56) 下一個

(二十九) Swansea的爭鬥之十二

這個圓嘟嘟的女孩子很厲害,沒事的時候梁大夫前梁大夫後的,讓他給把把脈,貼貼耳穴什
麽的,第二天就回來謝謝他,說是好了很多。再不就是讓梁大夫念他的大作,一臉的崇拜外加入木三分,惟妙惟肖等之類的讚嗌之辭,三下五除二,就把梁大夫給搞定了。

原來培訓的時候,我都要簡單地介紹一下梁大夫的脾氣,她是第一個不用我操這個心的人。難得他們這樣投緣,我就把裏麵翻譯的事基本上交給她,自己照看著外麵。不忙的時候再告訴她一些櫃台上的事。

但畢竟是新手,有些情況還是反應不過來。

來了一個胖胖的女病人要減肥,不知來自東歐的那個國家,英語不大好。圓嘟嘟帶進去翻譯。好半天了還聽見裏麵在說話。我剛送走要投訴的老病人,正想進去看看怎麽回事,她和梁大夫兩個人氣鼓鼓地出來了。沒等我開口,梁大夫就衝我嚷開了,什麽病人嘛,在英國連英語都說不清,還看什麽病!

我沒有理他,問圓嘟嘟,病人呢,你們倆怎麽這麽就出來了?她說病人在裏麵躺著呢,問了
她好幾遍小便情況,她都聽不懂,梁大夫讓你自己進去問。

我進去的時候病人一臉的不安,還以為她有什麽嚴重的問題。原來病人聽不懂她說的Urine, 也不懂何謂passing water, 但你說pee, 她馬上就笑了。

那個要投訴的是一個全身濕疹的女患者。其實原本是回來谘詢的。她第一次來看病的時候我休息,所以不認識她。她說她用了三天的藥,沒看見有什麽明顯的改善,所以想回來問一問。

我看了一下病例,大概是經濟原因吧,梁大夫隻給開了濕疹膏,但一次就給了病人十支。我讓她等一下,讓大夫看了她的情況後再說。

圓嘟嘟拿著病例帶病人進去,沒一下就出來了,病人氣得跳了起來。原來是梁大夫看了病例,沒等病人坐下,就讓女孩把病人給帶了出來,說是沒什麽可看的,讓病人回去繼續用藥就完了。病人生氣的隻是他的態度。我算是磨破了嘴皮,從賠禮道歉到解釋大夫不會英語,再到用藥的注意事項到飲食起居,才算是安撫了她。

回頭來跟梁大夫說,要是裏麵減肥的患者是個英國人,外麵的老病人那麽鬧著,今天的生意我們可就不用做了。那個老病人兩天後回來,請他注意一下,不要再引起這樣不必要的麻煩。

用了濕疹膏,我還沒見過不好的病人!他仍申辯。

梁大夫,您是大夫,應該知道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有效的藥膏!我想我是有些氣憤了。他這才噤聲。

一個下午我都不想再和他說什麽,抓完最後一付草藥,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正看著圓嘟嘟抓藥,梁大夫突然衝了出來,你別以為自己是經理,淨欺負人家!他怒氣衝衝。

我欺負誰啦?我一時沒會過來。

我欺負你啦?我又問圓嘟嘟,她看看梁大夫,又看看我,沒說話。

還有誰?什麽事都是她在做,又是翻譯又是抓藥的,告訴你,我早就看不下去了,還有沒有正義了?!他便說邊卷袖子,似乎要和我打架的樣子。圓嘟嘟似乎有些害怕,把我推到一邊。他也隻是卷袖子而已,卷完了還看了看兩邊是不是一樣高。

我又好氣又好笑,梁大夫,每一個前台來我都是這樣培訓的。我提醒他。

啊,那也不行。就你那一口破英語,我聽著都想吐,還培訓人呢,惡心!

呲,我氣的兩手直顫,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麽樣,怪不得沒人要呢,他仍在沒完沒了。

梁大夫,說話像個男人樣啊。

嗬,我怎麽不像男人啦?

照照鏡子去,有男人像您這麽說話的嗎?

哼,我是不是男人你怎麽知道?你和我怎麽樣了嗎?

我惡心得隻想吐,交待了女孩一聲,先走了。

出了店,和老板娘大致說了一下,讓她調我走,我實在是不可能再和他共事了。老板娘讓我別急,她去說讓他跟我道歉,再說現在也沒合適的地方。我說不是道歉能解決的問題,如果安排不了,那就讓我先在家歇一段時間等她安排。她急了,讓我以公司大局為重,還有什麽的。最後她答應讓我休息兩天。

打完電話,淚水再也忍不住,一路流到家。

那時候還真是太年輕,雖然明白自己哭並不都是因為委屈,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些年有了微信,好多中醫群裏,不乏那些人所謂的中醫大咖,說不過了,也喜歡用有關性的一些詞匯來汙女大夫,不過就是隻剩下那一招虛張聲勢罷了。

你把他定義在男性知識分子的範疇,人家自己卻覺得隻要是有根陽具就多占了一分先機,和這樣的人沒什麽可爭的,還流淚,真是腦袋裏裝多了水。不過話說回來,不爭,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哪樣的角色。

圓嘟嘟說晚上過來陪我,我讓她別來,我沒事,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Cardiff的京太第二天一早來電話,說她已經批評過梁大夫了,讓我原諒他一次 ,還是要去好好上班。

第三天我去上班,意想不到的是梁大夫還真就來道歉了。

我站在櫃台後,他站我旁邊,說實在是對不起,作為一個男人說出那樣的話確實不應該,雲雲。我實在不想他繼續再提那天的細節,打斷他說,算了吧,梁大夫,就忘了吧。

晚上居然接到虎妞的電話,她說其實他也挺佩服梁大夫的,說是說了,罵也罵了,但人家知錯了,還能當麵跟你賠禮道歉,也很難得了。讓我看在他的年紀上就原諒他算了。

可原諒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不那麽容易了。那時的我並沒有看得那麽清楚,隻能做回到基本的早啊之類的招呼和隻就工作說的一些話而已,要像沒事似的那樣嘻嘻哈哈,不可能了。

廣東妹妹也勸過我好幾次,說是還要一起共事,還是把氣氛弄得好一些才好。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我真的做不到。

有病人的時候他就和圓嘟嘟在裏麵工作,沒事的時候他就和圓嘟嘟在裏麵聊天,我就守在外麵,也挺好的,耳根子清靜。

老板過來送藥的那天,他倆正在裏麵聊天。老板麵帶難色,說,小鄧啊,你醫術呢沒有梁大夫好,英語呢又沒有這孩子好,就還是作輔助工作吧。我一樂,說,李總,早就是這樣了,他一怔。裏麵的他倆聽到我們談話,滿臉通紅急忙忙出來,老板就看了他倆一眼,沒再說什麽。梁大夫就把他拉到一旁解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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