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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係統 24 誰是謀殺犯

(2022-09-28 21:37:54) 下一個

第二十四章   誰是謀殺犯

 

   墨蕊荌醒過來時,已是三天之後。艾瑞克和阿什蘭都守在她病床邊,麵容憔悴。見墨蕊荌醒了,艾瑞克和阿什蘭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們同時激動地說:“墨蕊荌,你醒啦!”

   墨蕊荌一臉蒼白,身上插了許多管子,她向艾瑞克和阿什蘭笑了一下,想說話,但說不出,想挪一下身子,卻怎麽也動不了。

   “親愛的,你別著急動,第三次血液透析剛做完,護士說你血壓一直上不去,他們正在想辦法呢。”艾瑞克握著墨蕊荌的手,心疼地說著。

   阿什蘭站在床的另一邊,拉著墨蕊荌的另一隻手,對艾瑞克說:“艾瑞克,你出去吃點東西吧,兩天兩夜沒吃沒喝了,再這樣下去,你也病倒了。”

   “我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兒,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也許你還需要來做手術呢。”艾瑞克笑著對阿什蘭說。

   墨蕊荌的病情非常糟糕,肝髒衰竭越來越嚴重,腎髒功能也受到了損害,由於肝髒產生的凝血因子極度減少,她的多個髒器都有出血。這種毒性物質的中毒病例非常少見,這裏的醫生從未見過,他們也隻能按著一般常識治療,給墨蕊荌做血液透析,希望把毒物趕快排出體外,讓墨蕊荌受到損傷的器官恢複功能。主治醫師已經給艾瑞克和阿什蘭談過話,說墨蕊荌治愈的希望不超過50%,不過他們會盡最大努力。

   那位醫生也談到了肝移植,他認為那是一個治愈的希望。艾瑞克和阿什蘭都立即表示願意捐獻自己的肝髒,他們兩都做了配型,但艾瑞克的血型和墨蕊荌不配。阿什蘭和墨蕊荌的血型完全相配,知道結果後,阿什蘭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就在肝髒捐獻書上簽了字。

   艾瑞克從波士頓趕來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墨蕊荌。他吃不下飯,也不睡不著覺。

   阿什蘭見艾瑞克不走,就說:“那好吧,我回家給你做些吃的帶過來。”

   阿什蘭在墨蕊荌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墨蕊荌,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兒再來看你。”說完,她離開了。

   墨蕊荌聽到了他們的話,但他們的話在她耳朵裏時高時低,時粗時細,她一會兒能理解,一會兒又好像聽不懂。同時,墨蕊荌感覺自己像飄在雲上,停不下來。飄著飄著,她感覺到了黑洞裏,一切都又不存在了。

 

   墨蕊荌再次醒來時,隻有艾瑞克在她身邊,已是深夜,ICU病房裏光線暗淡。艾瑞克拉著她的手,頭挨著她的頭趴在病床上睡著了。

    墨蕊荌看著艾瑞克的樣子,有些心疼。她不想叫醒艾瑞克,隻是側了一下臉在艾瑞克頭上吻了一下,沒想到艾瑞克醒了。

   “墨蕊荌,你醒啦!” 艾瑞克看到墨蕊荌睜開了眼,激動地說。

   “艾瑞克,我愛你!”墨蕊荌用微弱的聲音說。

   “墨蕊荌,我也愛你!你肯定會好的!肯定會好的!”艾瑞克聲音有些顫抖,他快速地用另一隻手拭去臉上的一滴淚,對著墨蕊荌,一臉的笑容。

   “艾瑞克,我說過,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墨蕊荌說著,突然咳嗽起來。一名護士過來,打開了燈,把墨蕊荌的病床頭部升高了一些。

   墨蕊荌的頭部抬高後,感覺好了些,不再咳嗽。她看著艾瑞克胡子拉碴、憔悴得不成樣子的臉說:“艾瑞克,你使我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愛你!”說著她又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天亮時,墨蕊荌再次醒來。這時,墨蕊荌看到是艾瑞克一臉的興奮。

   醫生剛告訴艾瑞克,墨蕊荌的病情有所好轉,轉氨酶和膽紅素都下降了很多,她的腎髒功能也在恢複。

   墨蕊荌已經感覺有了些力氣,她伸出蒼白的右手拉了拉艾瑞克一臉的胡子,笑著說:“這個人是誰?是我的湯姆大叔嗎?”

   艾瑞克見墨蕊荌在開玩笑,更加高興,他低頭在墨蕊荌臉上吻了一下。

   “墨蕊荌,你很快就會好了!”

   “我知道。我昨天見了愛因斯坦,他說等我真正解密了人類的記憶和情感,才能去他的世界。看起來,我現在是不能死的。”墨蕊荌這幾天做著各種各樣的怪夢,和愛因斯坦會麵就是其中之一。

   艾瑞克見墨蕊荌又開了一個玩笑,笑得兩眼直流淚。

  一名護士聽到艾瑞克大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兒,趕緊過來查看究竟。

   艾瑞克把剛才墨蕊荌說的話又給護士重複了一遍,護士也大笑起來。墨蕊荌在一邊卻一本正經地說:“我說的可是真的。”

   這天下午,墨蕊荌感覺餓了,詢問過醫生後,阿什蘭給墨蕊荌做一個肉絲蛋花湯。艾瑞克坐在床邊,給墨蕊荌一口一口地喂著。看到墨蕊荌吃得津津有味,艾瑞克和阿什蘭都特別高興。

   墨蕊荌慶幸自己的思維和記憶還正常,她沒有忘記自己對這個事件的推測。

   吃過飯後,墨蕊荌要艾瑞克把她的手機給她。艾瑞克不知道墨蕊荌的手機在哪,就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墨蕊荌。

   墨蕊荌給紐約警察局打了個電話,由於多年的合作關係,墨蕊荌和那裏的每一個人都很熟,在聽完墨蕊荌的敘述之後,他們立即製定了偵破計劃。

   艾瑞克聽著墨蕊荌的話,簡直不敢相信。

 

   警察首先檢查了那個破損的管子,這是一個硬皮塑料管,相當堅韌,他們發現那個破損處像是被刀子紮過一樣,他們立即用膠帶在管壁上收集了指紋。另外,管子漏處,正好在牆根對著墨蕊荌辦公室內那片汙漬的地方。

   根據在登記本上登記過的名單和負責那個實驗室的技術員帕蒂(Patti)提供的線索,最近兩周一共有17個人用過這個操作台,他們中有技術員,有在讀博士,也有博士後。警察對這17人都做了調查。

   第一個有嫌疑的人是梅紅,她最近用過洋人酸製造癲癇動物模型。

   當兩名警察把梅紅帶到一個小會議室內問話時,梅紅大怒,對著兩名警察大吼:“你們懷疑我害人?是嗎?你們知道不知道,如果我在中國,我現在就是一位婦產科主任,受萬人尊敬的專家教授。我在這裏給你們殺老鼠,已經夠屈辱了,你們現在還想把我當作犯人?這到底是什麽世道?這是什麽國家啊?”梅紅的英語有著濃重的中國東北口音,而且時不時夾雜著中文。

   兩名警察麵麵相覷,不知她所言為何物。

   梅紅越說越激動,把麵前的桌子拍的咚咚響。

   見她這樣,年長一點的白人男警察甲氏瓦,拿出了手銬。梅紅剛開始還想反抗,但看到警察腰裏別著的多把手槍和警棍,被嚇住了。

   梅紅戴著手銬,被兩名警察帶走了。她沒有再吼叫,路上一直在哭,說自己冤枉,自己是無辜的。樓道裏站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包括那些和她相熟的中國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來到警察局,梅紅很配合地回答了警察的所有問題。她說她是在動物房的操作室裏把洋人酸注入大鼠大腦的,她在墨蕊荌辦公室旁邊的操作室內隻是給他們實驗室培養的細胞換了換培養液。她的老板王春也打來電話,說他認識梅紅有十幾年了,梅紅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兒。

    因為沒有更多的證據,梅紅很快就被釋放。

   那管子上的指紋證實是那天過來檢查的房建科的人。也就是說,作案的人肯定是戴了手套,沒有留下任何指紋。那裏沒有攝像頭,地上也沒有找到毛發之類的證物,一時間案件陷入了僵局。

  

   醫院裏,墨蕊荌的病情在不斷好轉,她的腎髒功能基本恢複正常,肝髒的功能也有很大的改善。

   除了格瑞格來醫院看過墨蕊荌幾次之外,他們科裏其他人也紛紛來看望她。這天上午來的是馬格瑞特,她拉著墨蕊荌的手,情緒激動,不停地掉淚。墨蕊荌見她這樣,倒勸起她來,說自己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不用難過。

   平靜下來之後,馬格瑞特說,她無法想象在這個世界上頂級的科研機構,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接著她又說,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博士後勝男最近一直心神不寧,而且她知道勝男最近在那個操作室裏用過洋人酸。雖然她覺得一般人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兒,但這個從中國來的女人所做的事情有時令她非常吃驚。她舉了一個例子,有一次她讓勝男重複一個實驗,沒有想到,勝男竟然把她以前做的實驗結果數據改了改來騙她,幸虧被她及時發現。

   墨蕊荌對那幾個整天八卦她的中國女人都沒有太多好印象,但到底她們壞不壞,她心裏也沒數兒。

   馬格瑞特看望墨蕊荌後的第二天,他們科裏第二個嫌疑人被警察帶走了,這個人就是勝男。她的實驗室內儲有大劑量的洋人酸,他們組用它注入豚鼠的大腦製造癡呆模型。最近他們實驗室又在研究洋人酸對體外培養的豚鼠腦細胞活性分子受體信號傳導的影響。勝男在墨蕊荌發病的前一天和當天,都在那個操作台裏用過這個毒物,但她害怕被懷疑,所以在剛開時警察調查時,撒謊說自己沒有用過。

   警察找到勝男,是因為馬格瑞特告訴了警察這些事實。

   勝男被帶走時,不像梅紅那樣,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她用實驗室的白大衣披在頭上,幾乎把整個臉都遮住了。

   在警察局裏,勝男說,她用的洋人酸試劑是用蒸餾水稀釋了一千倍的,對人根本不會造成危害。她承認自己對警察撒了謊,她那樣做隻是為了避免麻煩。

   勝男被拘禁了起來。在美國舉目無親、又瘦又小的她,蜷縮在紐約警察局的一個角落裏,看著非常可憐。和梅紅的處境不同,勝男的老板馬格瑞特不僅沒有幫勝男說話,而是正好相反,她告訴了警察很多勝男不誠實和作假的事情。

   勝男被關押了一個禮拜,案情依然沒有太多進展。

   墨蕊荌的病情越來越好,除了雙腿用不上勁兒,不能走路外,她的肝功能已基本恢複正常。她也從ICU轉到了普通的康複病房。墨蕊荌知道大學的最後一年很忙,她不想讓艾瑞克耽誤太多課程,所以三番五次地催促艾瑞克回學校,可艾瑞克就是不願走。他一直辯說在這裏看書學習一樣,不耽誤什麽。

    墨蕊荌也是個閑不住的人,她好起來之後,立即不斷和她的博士後聯係,討論實驗結果和接下來的實驗計劃。同時她也不斷地和警察局聯係,詢問案情的進展。

   墨蕊荌告訴甲氏瓦,因為那個實驗室裏的技術員沒有中毒症狀,她辦公室裏的毒物肯定不是因為從那個管子裏漏出,然後浸潤過去的,很有可能是有人隔著薄薄的牆注射進她的辦公室裏的。這當然不可能會在白天發生。

   那個實驗室有電子鎖,要用ID卡才能進去,所以墨蕊荌建議甲氏瓦去信息技術部查看有沒有人晚上進入過實驗室。

   查詢結果很快出來了,勝男曾在淩晨1點多鍾多次進入那個實驗室!

   案情似乎已經明了。勝男現在成了重大嫌疑犯,保釋金從一萬一下子漲到了二十萬。

   但是勝男告訴警察,她沒有深夜去過那個實驗室,查出的她去過實驗室的那幾個晚上都是她把她的ID卡忘到實驗室裏的那幾次。

   勝男還說,她因為沒有ID卡,早上進不了實驗樓,那幾次,她都得給同事打電話,叫她們給她開門。很快警察聯係到了玲花,玲花證實勝男所言屬實,她確實幫勝男開過幾次門。另外,玲花還告訴警察,勝男交往多年的男友剛給她分手了,所以勝男最近心情很差,非常抑鬱,經常丟東忘西,但她相信勝男絕對不會去害別人。

   警察又調查了其他幾位和勝男有過密切接觸的人,他們的說法和玲花的一致。

  案情到這裏又模糊起來。這個多次撒謊的勝男把ID忘到實驗室裏應該是真的,但這也不能證明她沒有深夜進過那個實驗室。那她到底有沒有殺墨蕊荌的動機呢?她情場失意,實驗不順,在她心目中,墨蕊荌事業成功,並有多個出眾的男友。妒嫉?這股妒火令這位弱小女子動了殺機?

   如果不是勝男所為,那就是說,另有其人盜用勝男的ID進入實驗室作案,那這個人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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