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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係統 23 危險近在眼前

(2022-09-26 19:04:25) 下一個

第二十三章   危險近在眼前

 

   墨蕊荌的科研啟動基金到位後,她立即訂購了許多試劑和實驗用品。她沒有立即招人,因為她知道勞工費太貴,況且這個時候,她想自己先親自做一些實驗,更多地摸索一些實驗方法。

   即使是在法醫辦公室上班,墨蕊荌下班後也會來到實驗室,並在那裏待到很晚才回家。她周末幾乎都在實驗室裏,有時艾瑞克也來幫忙。

   不知不覺中春天來了,幾條主要街道上的鬱金香都嬌豔地綻放著。

   一個周六早上,墨蕊荌和艾瑞克在中央公園跑了一圈之後,一起來到實驗室。他們計劃做一個鴉片藥物成癮死者的海馬區腦組織的活性分子受體的微陣列研究。墨蕊荌看到格瑞格辦公室的門開著,有點喜出望外,她正打算找個時間,給他說艾瑞克暑假實習的事兒。

   墨蕊荌帶著艾瑞克來到格瑞格辦公室門前。她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動靜,正當他們要往回走時,格瑞格從廁所的方向,向他們走了過來。墨蕊荌趕緊把艾瑞克介紹給了格瑞格。

   他們聊了幾句,格瑞格見他們兩個站在那裏沒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就把他們讓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是你男朋友?”格瑞格對著墨蕊荌問,眼睛睜得大大的,他額頭的皺紋更是顯得又深又多。

   墨蕊荌點了一下頭,臉一下子紅了。

   “年齡不是問題,關鍵是要誌同道合。很顯然你們兩個誌趣相投。”格瑞格開門見山地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評論著。

   墨蕊荌想趕快言歸正傳,她正要張口提艾瑞克暑期想來這裏做課題的事兒,格瑞格對著艾瑞克說:“我沒有女兒,當年墨蕊荌跟著我做課題的時候,我妻子蘇菲(Sophie)和我就特別喜歡她。在我們的心中,墨蕊荌就是我們的女兒,她的科研勁頭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

   墨蕊荌聽著,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流。艾瑞克轉臉深情地看了一下身邊的墨蕊荌,伸出右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聽墨蕊荌說明來意後,格瑞格大笑:“難道艾瑞克跟著你做不行嗎?”

   墨蕊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有答話。

   “將來寫推薦信什麽的,是不太方便。”格瑞格看墨蕊荌沒有回答,自己倒給出了答案。

   “艾瑞克,你喜歡哪個方麵的課題?”格瑞格問。

   “我喜歡記憶和情感方麵的研究。”艾瑞克不假思索地說。

   格瑞格一聽,又笑了:“那你就跟著她啦,不過你得每個星期都給我匯報你的實驗結果。”

   “好,太好了!”艾瑞克激動地說。

   他們從格瑞格的辦公室出來,艾瑞克說:“沒有想到諾貝爾獲獎者也有兒女情長。”

   墨蕊荌在艾瑞克背上拍了一下,說:“你以為他們都是怪物?”

 

   墨蕊荌趕在截止日期的前一天,把三個NIH科研基金的申請都寄了出去。之後她給自己放了一個晚上的假,她和艾瑞克一起去百老匯看了一場芭蕾舞劇——戰爭與和平。這是由俄國的一個著名的芭蕾舞劇團編演的俄國著名作家托爾斯泰的長篇巨著,場麵氣勢恢宏,人物複雜。墨蕊荌和艾瑞克都很喜歡。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裏,墨蕊荌著手寫兩篇文章,一篇是關於毒品對記憶細胞影響的,一篇是關於應激後綜合征的。她一邊寫,一邊修改,一邊做實驗補充著數據和結果。

 

   很快艾瑞克的暑假就開始了,他在洛克菲勒辦了臨時的ID卡,成了這裏的一位科研工作者。他的指導老師是格瑞格和墨蕊荌,他在這裏的勞動報酬由墨蕊荌的科研經費供給。他本來是不想要錢的,但這是這裏的規定,他也隻好接受。

   艾瑞克也特別愛鑽研,雖然還沒有進入醫學院,他已經有了很多醫學知識。除了墨蕊荌給他的文獻,他自己也查出很多相關的文章,有空就讀。

   除了墨蕊荌在法醫上班的時間外,墨蕊荌和艾瑞克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

   這天,墨蕊荌和艾瑞克一起在一家餐館吃晚飯,艾瑞克的手機響了。餐館裏非常嘈雜,艾瑞克拿著手機去了外麵。

   艾瑞克回來後,說那是米蘭的電話。

   墨蕊荌一聽是米蘭,有些意外,她知道艾瑞克和米蘭關係不好。

   “米蘭現在經常給我打電話,她想讓我兩個妹妹也去哈佛讀書,所以經常問我一些這樣那樣的問題。”

   墨蕊荌一想,艾瑞克的雙胞胎妹妹巴黎和東京也已經上中學了,是該準備申請大學的事兒了。不過像米蘭這樣的人,竟然這麽重視孩子的教育,倒有點令她吃驚。

   “你兩個妹妹學習都不錯吧?”墨蕊荌隨口問。

   “她們都很聰明,進哈佛應該不是問題。”艾瑞克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她們和我們不同,她們會是哈佛的名流幫。”

   墨蕊荌明白艾瑞克的意思。哈佛有許多名流、富商和權貴的子女,他們能被哈佛錄取,靠的不僅僅是他們的成績,他們父母給哈佛的捐助和其他方麵的支持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艾瑞克雖然是知名歌手的兒子,但他能進入哈佛與他父親即飲沒有一點關係。他也沒有在他們學校的名流圈子裏,這和墨蕊荌一樣。

   艾瑞克兩個多月的暑假很快就過完了。

   格瑞格對艾瑞克的表現非常滿意,他在艾瑞克和他告別時對艾瑞克說:“艾瑞克,我們都很喜歡你,希望你能來這裏讀博。”

   艾瑞克回到了波士頓,開始了他大學最後一年的生活。不過,他周末隻要有空,就回紐約,和墨蕊荌一起做實驗。

   墨蕊荌的兩篇文章都已經完稿。她把初稿發送給了格瑞格,讓他審校。

 

   九月中旬,是NIH公布獲得資助的科研基金的時候了。墨蕊荌有些緊張,她清楚,她那七八年的科研間斷期,很有可能會影響她的科研基金的申請。她想著如果能有一個課題得到資助,她就會非常滿意了。

   “開榜”的日期到了,墨蕊荌打開自己的電子郵件信箱,看著六七個從NIH發來的信,心裏七上八下。她忐忑不安地打開了這些信件,吃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的三個課題全中了!而且評分都很高。加上洛克菲勒一分對一分的資助政策,也就是說,將來的五年內,墨蕊荌將有近一千萬的科研經費!

   得知消息的艾瑞克激動得不行,當天夜裏便驅車趕回紐約給墨蕊荌慶賀。

   一時間,墨蕊荌上了洛克菲勒新聞的頭條。

   另外,墨蕊荌的兩篇文章也被神經科學的核心期刊接受了。

   隻有半年多,在兼職的情況下,墨蕊荌所取得的成績超乎了人們的想象。

   當然,像格瑞格這樣以前就見識過墨蕊荌的科研激情和她科研進展的瘋狂程度的人,對她現在的成績也沒有特別意外。

   

   這是個周日的早上,中央公園裏秋色宜人。墨蕊荌和來紐約參加一個時裝會的派盾在公園裏散步。艾瑞克因為在準備幾個科目的考試,這個周末沒有回來。

   墨蕊荌說起她和艾瑞克一起做實驗的趣事兒,派盾來了興致,說想去她實驗室看看。

   他們兩人來到洛克菲勒,在實驗室的過道裏,碰到了丁強。他們和丁強打了個招呼,然後進到墨蕊荌的實驗室。墨蕊荌給派盾介紹著她的各種儀器,無意間,她抬頭看到玲花和勝男站在離她們實驗室不遠的過道處,向他們好奇地張望著,並竊竊私語。一絲不悅在墨蕊荌心中一閃而過。

   果然不出墨蕊荌所料,周一的午飯/休息室內,關於她的八卦把那個中國人的飯桌上的歡樂氣氛推向了一個高潮。

   “哎吆,她這個男友也是超帥超帥,看那大長腿,那張臉,絕對是名模。”玲花一邊說,一邊砸著嘴。

   “是啊,這個和那個風格不同,不過也超年輕,絕對不超過25歲。”勝男端著一杯水,一邊喝,一邊說,還不住地往過道方向看著。

   “這個女人也真是精力充沛,整天工作、寫課題、做實驗,還有時間交這麽多男朋友。”丁超吃著自己的午飯,非常得意,因為是他最先發現了派盾,並告訴了玲花和勝男。

   夏雪、梅紅和嬋娟聽他們三個說著,有些遺憾,因為她們沒有見到派盾。

   “你說這個美國人也真是,她哈佛的男友那麽好,還嫌不夠。”梅紅說著,向墨蕊荌辦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光來流露出一種鄙視。

   墨蕊荌聽著,有些忍無可忍。她心裏對這些人開始有了一種憎惡。她想起多年前自己一家人在這些人長大的國度裏的遭遇,心裏對這些人又有一種隱隱的恐懼。

   其實派盾這次來,還捎來了一本艾瑞克母親的新近的影集。墨蕊荌翻了一下,依然是高質量的製作,裏麵的塔利亞依然雍容華貴,裏麵的住宅依然富麗堂皇,但在墨蕊荌眼裏,卻都是那樣的可怕。

   晚上墨蕊荌躺在床上,想著遙遠的中國和希臘,眼前浮現出的是一片漆黑得像夜一樣恐怖的場景。  

  

   這是個周一的早上,天上烏雲滿滾,看著大雨馬上就要來了。

    墨蕊荌剛一進入她洛克菲勒的辦公室,聞到一股味道,怪怪的,她細聞,卻很快又什麽也聞不到了。

   墨蕊荌沒有太在意,她打開電腦,開始寫一篇文章。

   晚上回到家裏,墨蕊荌感到雙眼都癢得難受,她得不住地揉搓。她來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看了看,發現眼結膜有些充血,像是對空氣中的什麽東西過敏,於是她去超市買了一小盒治療過敏的藥物,吃了以後,症狀有些減輕。

   接下來的兩天,她都在法醫辦公室,眼睛沒有再有問題,墨蕊荌也就把這事兒忘了。

   周四早上,墨蕊荌來到洛克菲勒的辦公室時,又聞到那股怪味,她告訴了一個叫卡拉(Karla)的秘書。卡拉來到她的辦公室,使勁聞了聞,說什麽也沒有聞到,不過她叫人送來一個空氣抽濾機,一個圓柱形的白色像風扇一樣的東西。打開後,抽濾機發出呼呼的響聲,不過墨蕊荌感覺屋裏的味道確實好多了。

   這天墨蕊荌回到家裏衝澡時,嚇了一跳,她發現地上的水一片紅。開始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但俯身細看,水確實是紅的,並且她看出來那是從她下體裏流出的血水。墨蕊荌知道這天不該是她例假到來的時候,她突然想,是不是自己懷孕了,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她沒有打算要孩子,她和艾瑞克一直都很小心。

   從浴室裏出來,血還順著下體往下流,墨蕊荌放了一個衛生巾,方才睡下。

   第二天(周五)早上,墨蕊荌有些頭暈,並且感覺手臂的皮膚好像不停地被人用針紮著一樣,不過整體的精力狀態還行,所以她又去洛克菲勒上班了。

   來到她洛克菲勒的辦公室,那股怪味又撲鼻而來,墨蕊荌趕緊打開空氣抽濾機,她彎腰時發現她桌子下方牆根處土白色的地毯上有一小片汙漬,好像是一種液體,她向上看了一下,屋頂和牆壁上都幹幹淨淨,液體肯定不是從上麵留下來的。她拿了一片紙巾,對著汙漬處擦拭了一下,發現那是綠色的液體,有著濃烈的怪味。墨蕊荌斷定液體是從實驗室那邊過來的。她這樣想著,突然感覺走路腳有些空,掌握不住平衡,她趕快叫來卡拉,讓卡拉叫人把她送往醫院,同時她告訴卡拉去叫房建科的人來檢查液體的來源。

   憑自己多年法醫和毒理學實驗室主任的經驗,墨蕊荌知道自己肯定是中毒了。在醫院的檢查結果也證實了她的想法。墨蕊荌急性肝衰竭,轉氨酶比正常人高了800多倍,另外她有中樞和外周神經受損的表現。

   好在墨蕊荌身體的底子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撐著。格瑞格和米亞先後來到醫院看望墨蕊荌。米亞告訴墨蕊荌,初步的檢查結果顯示,實驗室裏靠著牆的操作台的排泄管子爛了,廢液外漏,在牆根處聚集,並滲透到墨蕊荌的辦公室。

   墨蕊荌覺得,這像是個合理的解釋。隻是她不解的是,那個操作台是專門用於細胞培養的,那裏不會有人用什麽有揮發性的、有神經和肝髒毒性的藥物。

   根據她多年毒理學的知識,墨蕊荌想來想去,覺得這很有可能像是由一種叫洋人酸(又名甲因酸)的化學物質造成的毒性。

   洋人酸是一種綠色的興奮性神經毒物,也有嚴重的肝髒毒性,並且有揮發性,墨蕊荌知道,他們科裏有人用它注入動物大腦製造癲癇或者癡呆模型。

   多年法醫的經曆告訴墨蕊荌,這很有可能是一場蓄意謀殺案。

    可誰又會是凶手呢?墨蕊荌一頭霧水,但她清楚,想殺死她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來自遙遠的中國、英國或者希臘。這個人就在他們這個科,近在眼前。

   墨蕊荌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想著想著,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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