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美國醫師證書考試）
盡管這本由兩位亞裔醫生——樂陶 （Tao Le）和維卡斯 （Vikas Bhushan)編寫的精要輔導 （First Aid) 把多年學習的醫學知識精煉到了一本書裏，但把這些沒有太多邏輯的醫學基礎知識都記下來實屬不易。屠兵把這本書讀了一遍，覺得效果並不好。
屠兵又開始讀第二遍，並且他也在圖書館裏借來一些他認為自己知識相對比較薄弱學科的醫學教科書，和精要輔導一起讀。同時，他也開始做題，是網上的Q-Bank，有上千道題，題型和正式考試一樣，都是選擇題，每次做時，可以自己選擇領域和題的數量。做完後有反饋。屠兵剛開始做時，一般隻有50%作對率，按這個水平，根本不能通過。
屠兵又在網上下載了一些免費的開普蘭講座的視頻和音頻，每天走在路上，在實驗室裏也聽著。Q-Bank的作對率逐漸上升。
屠兵的實驗也有了一些進展，有些 轉基因小鼠開始出現異常。有個酪氨酸蛋白激酶高表達的轉基因小鼠開始出現肝脾腫大，屠兵采血樣發現，小鼠得了髓性白血病。這些都是有報道過的，不是什麽新發現。但這個動物模型的成功，為研究MOKE在腫瘤發病中的意義提供了一個手段。
單個MOKE基因高表達的轉基因小鼠沒有任何異常。屠兵又開始把MOKE高表達的轉基因小鼠和得白血病的轉基因小鼠交叉，產出兩個基因雙表達的轉基因小鼠。同時又開始構建MOKE敲除的基因序列結構，打算造MOKE敲除的小鼠。
為了給屠兵省出時間學習，水又紅堅持周末一個人去買菜做飯。屠兵非常過意不去，總是說他學累了，該休息休息，他們基本上還是兩人一起買菜，一起做飯，不過一般周末時做一個禮拜的午飯。平時吃過晚飯，屠兵便學習準備USMLE的考試，水又紅在一旁看一些自己專業的書，有時也讀小說，或寫些日記。
根據論壇裏的經驗，如果Q-Bank 做對率超過80%，通過第一步的考試沒有問題，並且會有一個不錯的成績。經過四五個月的努力，屠兵漸漸地基本上每次做Q-Bank都可做對80%。於是，他注冊了考試，並定下了考試日期。
在那拿到考試日期的一個月裏，屠兵好像又回到了他的大學時代，滿腦子都是那些曾經令他癡迷的基礎醫學知識。這些知識包括病理、生理、微生物、生化、免疫、遺傳、組織胚胎、解剖、藥學、行為醫學等。
考試那天，屠兵和水又紅都早早起了床，看著屠兵一臉緊張的樣子，水又紅一直勸他放鬆。出門時，水又紅抱住屠兵，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輕輕鬆鬆做題，你肯定會考出好成績的！”屠兵臉上擠出笑，說：“放心吧，等著好消息！”其實他內心特別緊張，也沒有太大把握。
考場離他們公寓不遠，屠兵坐了一站地鐵便到了。工作人員給屠兵講了一遍考場規定和注意事項，並給了他一把鑰匙。屠兵把自己的包、口袋裏的東西和手機鎖進壁櫃，拿著鑰匙和準考證進了考場——一個有許多台分隔開的電腦的大屋子。屠兵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對著電腦，深吸了一口氣，輸入自己考號進入了考試。
考試曆時8個小時，共有七個板塊，每個板塊一個小時，包括46道選擇題。45分鍾的休息時間，自己掌握。還有15分鍾的考試簡介，因為屠兵早已通過網上的介紹熟悉了考試，他直接略過，算是給自己多了15分鍾的考試時間。
第一個板塊，屠兵非常緊張，他總是每道題都讀好幾遍，幾乎沒有時間完成最後的幾道題。從第二個板塊開始，屠兵漸漸冷靜下來，做題時也開始有了些章法。他遇到難的不確信的題，不再花過多時間，隻是做個標記，繼續做下一題，在把所有的題做完後，有時間了，他再回去推敲那些他做過標記的題。
第四個板塊做完後，屠兵來到休息室吃了一根香蕉和一杯酸奶。他看到一名女子趴在桌子上休息，另有一名女子在翻看筆記，像是在臨陣磨槍。
稍事休息，去了兩趟廁所，屠兵回去接著做題。做到最後，屠兵感到腦子已經在嚴重抗議著，根本不想在轉動。屠兵用指甲使勁兒掐著腿上的皮膚，靠著這點痛強堅持著做完了最後一道題。
屠兵走出考場時，天已黑了，水又紅已等在那裏。水又紅立即過來給屠兵一個擁抱，用手在他肩上揉了幾下說：“累了吧！”
他們回到家裏，水又紅問屠兵覺得怎麽樣，屠兵說應該能考過，但分數高低不好說，因為有太多自己拿不準的。
考完第一步後，聖誕、元旦先後到來， 屠兵也給自己放了幾天假，晚上不再加班加點地學習了。他把精力又放回到自己的博士科研上。
有幾隻酪氨酸蛋白激酶高表達的轉基因小鼠肚子裏長了大腫塊，屠兵把它們解剖後，發現它們長了結腸癌，這個發現沒有人報道過。
屠兵發現小鼠的結腸癌組織裏TNR表達明顯低於正常組織。這個結果和屠兵以前發現的MOKE低表達的結腸癌患者癌症增長更快，預後更差有些吻合。
一年一度的科裏新年聚會到了，是在學院的一個學術展廳裏。屠兵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適合聚會的地方，但不知為什麽，他們科年年的聚會都在這裏。十幾張桌子疏散地放在周邊，圍繞著中間的一家咖啡店。中國的女同胞們每年都搶占住靠近入口的第二章桌子，這樣她們既能清楚地看到入場的各位教授的家眷的模樣，又可避免因太近自己的議論被他們聽到的尷尬。
六點鍾，科主任曾教授和他的白人妻子走了進來。屠兵聽到柳顏、裴玉一陣感歎，“唉，白女人真是不經老，沒有幾年就一下子老了這麽多！”
曾教授兩口子剛進去，道格拉斯和妻子麗麗帶著他們的兩個混血兒子進來了。魯素立即說：“看，還是我們華人的基因強，她的兩個兒子一點也不像白人。”
接著，布魯斯帶著他的妻子和上高中的兒子進來了。宋美齡立即說：“他妻子是哥大一位有名的眼科醫生，他的兩個大女兒都已在醫學院讀書。”
“他老婆氣質真好！”張愛玲看著布魯斯的妻子讚了一句。
“他兒子真帥！”斯小芳癡癡地望著消失在人群裏的布魯斯一家。
這時，真由美跟著一位身材健美的黑人男子進來了。“快看，這是真由美的第七位情人。”齊齊楚興奮地說。屠兵心想，自己這一段時間不去午飯休息室了，錯過了不少好戲。
“這日本女人的口味真廣！真重！” 柳顏搖著頭，有些不解地說。
真由美進去後，古樸特和一名白人男子帶著兩名印度人長相的孩子進來了。“這個男的是古樸特的男友，聽說是在古樸特離婚之前，兩人就好上了。”魯素介紹著說。
接著又進來了一些人，有的是退了休的，有些是隻做臨床工作的，他們都不太熟悉。
最後，布萊德帶著家眷來了。霑鬆艾和宋美齡一起笑了，這兩個一向合不來的女人這次有了些默契。“來我們實驗室的一名醫學生有一次問我，布萊德辦公室鏡框裏的女人是他母親或是他妻子。這兩人站在一起也太不相稱了。”霑鬆艾笑著說，“兩人看起來至少相差10歲。”
“沒有差那麽多，他妻子隻比他大兩歲，主要是在家操勞的了。”宋美齡說。
“看來你老板心底真好！憑你老板的條件，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家庭出身又好，又有才華，什麽樣的女人找不來，可他卻偏愛你這麽樣一個老板娘。”齊齊楚對著霑鬆艾說著，歎了口氣，有些替布萊德惋惜。
“好壞你得去問他老婆，我們說了不算。”霑鬆艾冷冷地對了一句。
好像是該來的都來了，頗有點娛樂性質的入場表演結束了。接下來是更無聊的吃飯聊天。
屠兵隨便吃了一些東西，早早地離開了那個聚會。
四個星期之後，屠兵收到了第一步美國醫生資格考試的成績。
他有些緊張，讓水又紅打開先看。水又紅打開後，用手捂住嘴趕緊轉過身，停了幾秒鍾，她轉過身來說：“沒考好，該打屁股。”屠兵看她一臉興奮的樣子，知道她在說謊，他從水又紅手裏接過成績單，自己也愣住了。
“262！！！”211是當時的平均分數，屠兵很少在論壇裏聽到這麽高的成績，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又紅立即抱住屠兵，兩人擁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