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瞬間】特刊
《我們心中的科大》--建校60周年慶
從物理學生到音樂教授
韓曉波(8504/8515)
1985年,我考入了中國科大近代物理係,也開啟我“不務正業”的生涯。
都說科大男生有三大愛好:圍棋、古典音樂、追求女生。這三大愛好是一屆傳一屆,有出息的男生是“進得去、出得來”,不會沉淪其中,而我則不同,受了愛好古典音樂的師兄影響,便不能自拔。後來轉到15係,功課比4係輕鬆了一點,更加變本加厲。那時候,我經常幹這種事:給校刊寫一篇關於音樂的小稿子,掙5元稿費,再拿這5元錢去合肥外文書店買一盒音樂磁帶,聽許多遍,寫一篇感受小稿,再掙5元稿費,依此循環。到畢業時,竟攢下十幾盤音樂磁帶,這也可以算是我從事音樂評論工作的啟蒙階段。關於這段故事,我在1997年出版第一本音樂短評集《賣掉文章買音樂》的時候,把它寫成了書的序言。
畢業便改行學新聞(沒有學音樂,因為學音樂養不了家糊不了口),當了一年多公務員和二十年的新聞記者,但對音樂的愛好始終不減,且興趣越來越濃。我不會吹拉彈唱,隻會寫評論音樂的文章,寫來寫去,結交了一幫音樂界的朋友。其中,著名作曲家、天津音樂學院教授鮑元愷先生是第一個對我有知遇之恩的人。我和鮑元愷先生的相識很偶然。一次,我路過天津音樂學院,發現牆上有張海報,講的是在電教館有一個電腦作曲的研討會,那是九十年代初,電腦作曲還是個比較新鮮的事情,我就混進去聽完,回來以後寫了一篇幾百字的小稿,發表在當地報紙上。鮑先生看到了這篇小稿,大概是覺得和他以前看過的文章味道都不大一樣,就把電話打到報社,點名要見我,就這樣成了忘年交。鮑先生的名作《炎黃風情——二十四首中國民歌主題隨想曲》,現在已是中國新音樂的經典,首演時,他特意邀請我去聽,還讓我第二天參加專題研討會。我在那會上以無知者無畏的膽子,胡亂放了一通炮,想想肯定是丟人不小,但讓很多人記住了我。
2002年秋天的某一日,天津音樂學院姚盛昌院長的夫人、音樂史家周小靜教授和我聊天,說起音樂學院新成立了一個係叫藝術管理係,以培養音樂的幕後人才,缺師資,尤其是缺少既喜歡音樂、又懂媒體的教師,問我有沒有興趣去當個兼職老師,一想到音樂學院美女如雲,我滿口答應。11月19日,我走上音樂學院的講台,講了第一次課,並且當場鎖定了一男一女兩個表現比較令我滿意的學生,後來都成了學霸,留校任教,變成了我的同事。
我在報社從編輯升到主任編輯再升到高級編輯,兼職教師的課時費標準則同步從講師變成副教授再變成教授標準,十分地順暢。一天,係主任突然問我:“怎麽樣?你在報社當不上總編了吧?”我很慚愧地說:“是,沒戲了。”“沒戲了就到我們這兒來當教授吧,怎麽樣?考慮考慮?”職場上有個說法,叫“跳槽窮半年,改行窮三年”,而我這是既跳槽又改行,至少得窮三年半,不得不慎重考慮。經過一個多星期考慮,我決定:改行!跳槽!辦完各種手續,正式成為了一名音樂學院的全職教授,大概也是整個音樂學院(連同後勤人員在內)最不善於吹拉彈唱的一個。那是2013年的春天,我已經46歲。
一晃四年多過去了,我完全融入了新的教師職業,在音樂學院裏從音樂評論、媒體傳播一直到高等數學,開講過十來門課程,深受學生們,尤其是女生們的愛戴。還在社會上開設過歌劇賞析、新聞寫作直到量子力學等講座。雖然掙錢不多,但心裏很滿足。
回想起來,自己心態浮躁,興趣經常轉移,缺少那種咬定青山不放鬆的精神,並不是一個科大的好學生,隻能算是個異類。然而,事實證明,真正成全了我的,是科大那種自由而包容的“大學精神”,是那種寬廣而又紮實的通識教育模式。嚴格的數理基礎訓練,雖然表麵上看與後來的職業生涯關係不大,但它對思維方式的打造,能讓人終生受用不盡,這才是真正的素質教育。感恩母校,感恩科大,如果有來世,還當科大人!
《科大瞬間》文學城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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