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龍德施泰特)
684) 第五縱隊
日本海。津輕海峽。函館。
此刻,前日軍少將栗林忠道雖無煩惱,卻心情忐忑。有著“能征慣戰”之名的他,帶領這支新整編為“華北聯軍兩棲第5縱隊”的3萬人馬,正趁著夜色用近百艘小艇和民船悄悄渡過19公裏寬的津輕海峽,在對岸函館市兩側的荒灘,隱蔽登陸。
這是由舊軍中受損最輕的硫黃島守備隊~109師團組成的一支兵力。曾是日本“絕對國防圈”的內衛。在硫磺島激昂地準備了一年的“玉碎”,卻被粗心大意的盟軍遺忘在太平洋角落。終於在折缽山下集體聆候了天皇“鶴聲”,半年前被陸續遣返~回鄉!
這次,栗林指揮機構在“八路の九州島”熊本秘密成立。兵員則在兵曹們帶領下穿便衣分頭乘火車在本州島最北端陸奧灣秘密集結。雖僅幾周時間,但畢竟長期訓練的軍事素養,使組建幾乎無障礙地實現了。昔日守備北海道的第5方麵軍參謀長堤不夾貴少將十分熟悉情況,也欣然受邀帶原班子擔任了栗林縱隊の各級參謀。
華北聯軍現已有2個齊裝滿員的兩棲縱隊。這是第3個。他們派來了懂日語的仲曦東準將和一組軍事代表~被栗林戲稱為“政委”。“政委們”給縱隊發放了3萬套槍支、火炮器材和軍裝。著裝的日本兵看著彼此灰色小帽上的紅藍雙星軍徽感到不可思議~皇軍,就這麽成了八路?
但那種火力凶猛的“卡爾迅式”衝鋒槍很受歡迎~前年岡村寧次大將就敗在它們槍口下。遺憾是數量不充足!多數士兵領到的還是熟悉的“有阪38”。再就是“大正11”機槍和擲彈筒,使他們感到又回到戰爭年代……巴祖卡火箭筒和美式“小甜瓜”手榴彈是另一個興奮點。遠高於家居水平的夥食也被津津樂道。
栗林少將召集營以上軍官訓話,講明本次行動目的~收複北海道!
這引起一片喝彩。但他強調:名義和番號,需使用“華北聯軍第5兩棲縱隊”。而軍官們卻提出:最好采納日軍原編製體製~如師團、聯隊、大中小隊,以方便指揮。
被“洗了腦”的栗林那刮去小胡子的臉,鐵板著說:“我請求過羅中將!是那位毛主席不批準!因為要偽裝成共軍!隻好使用縱隊、旅、營連排班~這種叫法了!”
685) 栗林忠道
栗林不十分相信華北聯軍提供的敵情報告。
他通過內線做了調查核實:蘇軍在北海道的占領是象征性的,沒有空軍,沒有裝甲兵和重炮,隻有1個守備師和1個較有戰鬥力的機械化獨立旅。“樺太島”の配置規模也相仿。
在地圖上確切標明紅軍位置後,栗林讓他那支套上便裝的部隊搞了一次鱈魚、青豆、醬瓜和牛肉聚餐。米飯裏加了象征勝利的紅小豆,還不限量地供應味噌湯。
栗林縱隊還得到韓先楚縱隊派來1個戰車營的加強。那54輛霞飛式坦克栗林頭次見到。不知為何心裏泛起一股妒忌和辛酸。它比日本任何同類產品都更勝一籌。更令人氣憤的是,它們居然是米國富商~而非國家の贈品!日本何時敢於期待有這樣的饋贈?那個長期東亞病夫憑什麽騙取了米國闊佬們的青睞……不過交給自己炮兵營的M8多管火箭炮倒是讓官兵欣喜、頗為鼓勁。輕巧的炮身被輕巧的吉普車馱載,像個輕盈卻透著殺氣的忍者。笨重的卡車隻管送炮彈就行了。
對劄幌的攻擊在9月1日午夜開始。身著便衣的滲透部隊早已潛伏各要津,打響之後很快占據主動。唯一擔心是駐守中部旭川的蘇軍機械化旅,為此堤不夾貴參謀長作了在岩見澤公路伏擊的部署。
栗林還有個雄心勃勃的計劃。出發前某位閣員曾隱秘暗示:北海道之後的戰果擴張眼光,該注視到~北方領土。
686) 暗度陳倉
東京。千代田第1大廈,盟軍總部。
薩瑟蘭聽著托馬斯中校匯報,不由得眉頭鎖緊,心煩意亂。
“你確認嗎?那肯定是日本兵?”
“千真萬確,少將。我估計,甚至高級指揮官也是日本人。盡管他們使用了華北聯軍的番號和軍裝……或許能蒙蔽俄國人,但瞞不住我們現場觀察員的眼睛。”
“事態嚴重了。我們犯了官僚主義……就是說,日本可能就此重新武裝!這將給美國、也給將軍本人帶來麻煩。這些可惡的中國佬和日本鬼子!簡直無信用可言……”薩瑟蘭不停詛咒著,起身帶托馬斯直奔電梯匆匆來到6樓~將軍辦公室。
將軍,正在擺弄他手裏那些“撲克牌”。他把寫好幾種顏色的字母和方塊文字的卡片分門別類,每套54張,組成解釋各種不同戰術謀略的係列撲克,並讓人印刷複製,贈送給喜歡它、或有共同興趣的人~包括巴頓和薩瑟蘭等。
將軍叼著煙鬥,安詳地聽完薩瑟蘭陳述和托馬斯補充。
“中國人,對海參崴動手了嗎?”他問道。
薩瑟蘭對這種無動於衷感到奇怪:“沒有,將軍,還沒有這類情報。但據我所知,中國軍隊卻已跑到庫頁島南部登陸!那裏的戰鬥比北海道還激烈,進展也似乎更大。”
“這就對了。那麽迪克,你知道這在那本《兵法》上該怎麽解釋嗎?”將軍又習慣性地叉手踱步了。雖感到將軍顯然忽略了要害問題,薩瑟蘭還是不得不搜索腦海中對那副撲克牌的記憶:
“我認為是……聲東擊西?”
“不錯。”老麥點頭。“更準確形象的說法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毛利用對北海道攻擊,在試圖獲取更多東西。”
“可是將軍,”薩瑟蘭感到頭皮發脹,“這個毛某某,他是正在利用日本兵,達到自己的目的呀!”
687) 睿智生涯
將軍吸煙。順便還揮舞一下玉米芯煙鬥:
“迪克。毛不是答應過,北海道回歸日本麽?那可是7萬平方公裏土地。日本人,不該付出點什麽努力麽?由他們自己去收回,不是免去了將來交割的麻煩麽?”
“將軍啊!他們發給日本人3萬件輕武器!3萬件啊!您不認為嚴重嗎?”薩瑟蘭找到了抗辯理由。
“迪克,你提到了~是輕武器。不是沒有坦克飛機麽?即使有一點,又能對美國造成什麽威脅?能把盟軍趕出去?這無關宏旨。隻要槍支不是你發放的就好~對這類事情,我們不必知情。”
薩瑟蘭參謀長忽然有些明白了:“那麽就是說,將軍您,似乎並不介意~重新武裝日本?”
“概念要清晰,迪克。什麽程度才算重新武裝?一支警察式的自衛隊,對日本是必要的。可以減輕我們的義務。中國人掌握的尺度是恰當的。這一天遲早要來。而且操辦事宜或許還要你來經手。”
“可是,外界反應,是否該顧忌一下呢,將軍?比如說根據憲法草案,日本不允許擁有軍隊。”
“你一個澄清式發言,可以擊敗一千個謠傳,迪克。日本當然沒有軍隊~你能夠充分證實。至於雇傭軍,這個概念有年頭了。中國人上百年前就雇傭過洋槍隊~很新鮮麽?我們承認受了蒙蔽就是~這一點,你完全可以適當表達歉意。”
薩瑟蘭如釋重負:“將軍……似乎胸有成竹?您對這一切早有預見?還是您~擁有效率更高的情報渠道?”
將軍舉起卡片撲克:“判斷。迪克。摸清牌理,你才會應付裕如。軍人生涯,會自動給你帶來睿智。”
薩瑟蘭聳肩:“托馬斯?喏~這就是你我不能授予五顆星的原因。”
688) 蘭開斯特
秋涼9月。貫串性的煩惱,找上了一位空中英雄。
遼寧北部。法庫上空。
伊萬·尼基托維奇·闊日杜布近衛軍空軍少校,是第三次參加護航。雖然斯大林曾親自下令:保護好這個為數極少的3次金星勳章獲得者:
“沒必要的話~闊日杜布不得升空作戰!”
為了對沈陽的敵軍武器生產基地進行有效打擊,統帥部動用了唯一的遠程航空兵:空軍第18集團軍。
闊日杜布所在的殲擊航空兵師也被編入該集團軍,為的是確保來之不易的遠程重轟炸機少受損失。但轟炸並不順利。兩次行動損失了22架剛從英國進口的“蘭開斯特”。事後總結經驗,一是蘇聯飛行員不適應外來大型飛機,八九個機組人員在一起配合不夠默契;二是遠程任務經驗不足,這方麵還不如那些已在歐洲多次飛過遠程的中國人;三是感到行動不夠保密。敵人有了戒備~每次還沒有飛到沈陽附近,就遭到敵方空中攔截或地麵炮火。
之後空襲嚐試改為夜間進行。“蘭開斯特”對德國時也是以夜襲為主。但夜間很難找到正確方位~目標至今未摧毀。幾個重要工業城市所受打擊很有限。而且敵人還出現了夜航戰鬥機。似乎就是那個載有搜索雷達的“黑寡婦”P-61……看來原定的時間表~1個月內完成空襲任務是不夠的,需要延長。
689) 野馬走廊
於是又回到晝間轟炸。闊日杜布和另一位王牌隊長~佩利亞科夫少校輪流升空帶隊。護航加強,效果登時好轉。轟炸機群終於飛臨撫順上空投彈。盡管戰損仍偏高,但護航大隊和截擊機群殺得難解難分,使多數“蘭開斯特”逃過了劫難。
飛行員回來紛紛報告說:敵人擔負沈陽上空攔截的主力機型,就是那個著名的P-51H~“野馬”。他們以中隊為單位在空中巡邏,從攔截“伊爾4”的時期就是如此。目標上空,從東到西500公裏,構築了一條橫亙在空中的“野馬走廊”。似乎還染上了某種神話色彩。
闊日杜布不相信神話。他渴望同“野馬”交手。旺盛的鬥誌使他心裏發癢,躍躍欲試。因己方戰損日益增加,殲擊航空兵軍長波德戈爾內少將,終於向他頻頻發出升空作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