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龍德施泰特）
573） 有冇搞錯
蘭州。五泉山洞穴工事。
這兒曾有過公園。有過中國大西北罕見的參天古木。而今本當枝繁葉茂，卻因戰亂而木葉脫盡，樹幹狼藉。
夜半，蔣夫人再次來到洞口“放風”。這種自嘲式的幽默當初還引來衛士們的讚歎。兩個月下來已失去新鮮感，心情也陷於淒涼和孤寂。
今夜與以往不同。
敏感的她，發現第2道警戒崗哨外緣，似乎多了些人。定睛望去是些身軀壯碩、麵色黧黑、手持花管衝鋒槍、身穿夾克衫、腳蹬傘兵靴的高大士兵。左臂一致地佩戴著她不熟悉的短劍加飛翼、紅藍雙星臂章。
“什麽人？”她警惕地問。
衛士長報告說：是委座特地派來保護夫人的一支傘兵隊伍。
“傘兵？我怎麽沒聽說。它長官是誰？”
衛士長答：據說叫做～呃，陳賡。
宋美齡想了想，忽然大驚失色，頓足：“陳賡？要死哦！那是共黨呀！真的嗎？有沒有搞錯！”
衛士長驚惶了～他也是傍晚才被匆忙通知的，當時並未深究。此刻連忙跑去核實。一會兒氣喘籲籲回報：“薛長官說，沒有錯，就是陳賡。但是委員長……正在與共黨合作。”
“上帝噢！”宋美齡雙手握在胸前，作個了禱告。隨後吩咐：
“那麽叫這個陳賡來，見見我。”
衛士長再次離去，又再次返回，困難地說：
“夫人閣下，這個陳賡……是中將呢，不會跳傘。他們帶隊的是個年輕上校，叫個皮……皮定均。”
“要命呐！委員長他，用共黨來保護我？真是匪夷所思！”
話語裏聽不出是怨憤還是感歎。
衛士長勸慰：“夫人，援兵都擋在山那邊呢，就傘兵還能護駕。黃維兵團也被迫撤入市區，薛長官把衛隊旅都派去打巷戰啦……”
574） 哪一級的？
隴東。榆中，甘草店前線。
杜聿明中將視察完陣地回到兵團指揮部。他和湯司令向委座立了軍令狀，突破蘇軍阻擊線的時間隻剩3天。他嚴令部隊～不停頓地輪番進攻：“1分鍾也不許敵人喘息！”
各級下屬都立下軍令狀。參謀長袁可征在向湯恩伯13兵團商借炮彈～因本部所餘無幾，對方尚有庫存。一通聯係且哀求以後，他無奈放下電話攤開雙手：“看吧長官。咱5兵團即使攻破敵陣，那營救夫人的功勞也得讓13兵團湯司令搶了去。”
杜聿明皺眉揮手：“這種話，盡量少說。還有個大局觀沒有？我問你，”他指指地圖態勢線的左翼：“他陳賡縱隊那邊，又有甚麽新情況報來沒有？兩天了，突破沒呢？”
“報了哩。他們進入陣地後，發動6次攻勢，還沒啃下來。”
杜聿明嘴角露出嘲諷：“球戳戳的！不是號稱能打麽？不是老念叨與德軍那點交手麽？什麽布達佩斯、巴拉頓湖之類。他陳賡不還給老子擺什麽黃埔1期‘三羽鳥’老大哥的譜麽？”
“杜長官，敵人針對陳縱隊又增兵了。從桑園峽過去兩個團哩嘛。”袁可征回答得小心翼翼。
“增兵？哪條線沒增兵？敵53集團軍不是上來兩個師麽？我說我麵前增加了1個師！我們輕鬆？”
“他們……陳賡他，缺重武器呢。”
“那蘇軍就不缺？也是大炮不剩幾門了嘛！”杜聿明的抬杠脾氣上來，把嘴叼的煙卷拍在桌上。“咱不也沒炮彈了嗎？那就不打啦不成？還是賣不賣力氣的事兒！”
“要說賣力氣麽，光亭兄，他們拚了刺刀……指揮所挨了炮彈，陳賡他，晚半晌掛花了。”
“咋？掛花啦？這還差不多。嗬嗬！傷重吧？去看看？”
“傷了脖子。不過還能通話麽。可他們還陣亡個政委。”
杜聿明拉過長板凳坐下。
“政委他們多的是。不稀罕！多大都有。哪一級的？”
“這個？不小呢。謝富治。”
“呀？縱隊政委麽！？”杜又站起來，“這個人，論理兒該留後方哎？咋就死球了嘛！不會吧？”
“上火線動員唄。挨了冷槍。”
杜聿明拍一掌腦門。對門口喊：“警衛連！備車！”說著拉起袁可征：“走走，咱兩個上陳四眼那兒看看去！”
“多少帶點東西吧？別空手哇……”參謀長四下尋覓。
“茶葉。不，辣椒！辣椒就行，把球那個湖南佬……”
575） 開胃小菜
黑海水域。西洋艦隊第2分艦隊，旗艦“智遠號”艦橋。
林遵上校收到兩份電報。
一份是鄧兆祥小組確認：3艘原羅馬尼亞驅逐艦※已在蘇聯水手駕駛下，離開康斯坦察港向克裏木半島駛去。按原計劃，它們本該被擊沉在港外。※史實同期接收數。
對此林遵下令：拋掉偽裝的三合板煙囪，航向右15度，全速前進！
另一份是華北空軍～巴爾幹留守大隊的張廷發中校，告知：其戰鬥機已轉場到黑海西岸，進入戰備。
對此，林遵複電：“感謝友軍支援！請等候出擊信號。”
……
4小時後，3艘獵物出現在航線交匯點水平線上。林遵把手下6艦分為兩隊，截斷敵艦去路。接收舊艦的蘇聯水兵人員尚未配齊。多是輪機手，火炮卻無人操作，無法組織有效還擊。自身航速又慢，水手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救生筏上搶到一個位置。
林遵分艦隊用艦炮，將剛掛上蘇聯海軍旗的2艘驅逐艦，近距離送入海底。為了確保它有足夠時間發出求救電報，還特地留1艘行駛緩慢的負傷者“瑪萊斯提號”。
中國艦長甚至讓槍炮長降低主炮射速，半小時才將它擊沉。
收到黃廷樞“進入待機水域”電報，林遵命令：本隊返航。
幾個參謀在艦橋上舉杯向他祝賀。
這位41歲的林則徐後人顯然不滿足。一臉漠然：
“這隻是開胃小菜。既要吃，就該吃佛跳牆噢。”
576） 黑海白熊
塞瓦斯托波爾港，西南25浬。晨曦下的黑海，波光粼粼。
黑海艦隊出港必經航道上，“伏波號”在設伏水域，保持著指揮塔深度，作好隨時下潛的準備。
幾個瞭望員手持高倍望遠鏡站在塔頂，不間斷地搜尋著水天線上的敵艦蹤跡。【熒光】計劃前半段順利完成。但那更是為引誘“紅旗黑海艦隊”那些懶惰的大白熊們，出港。
此前某海軍強國有意無意透露，蘇聯海軍主力艦，似乎繼承了熊的冬眠習性，常窩在港內幾個月不見動靜。
42萬人的龐大蘇聯海軍，有30萬人隻算穿水兵服的步兵～陸戰隊，不少人沒見過大海也不足為奇。
這次蘇聯海軍沒讓黃廷樞偷渡海峽的努力白費。接到監視漁船報告後半小時，3號瞭望員在東北方發現目標身影。
黃廷樞在潛望鏡中辨認著：1艘重巡，又1艘重巡。5艘驅逐艦……
突然，一個龐大身影進入視線！東方微明的背景中不用查對識別手冊他也知道，那就是“塞瓦斯托波爾號”戰列艦～黑海艦隊旗艦。去年他曾隨桂司令一起登艦參觀過。
最大獵物出現！黃中校呼吸加快。“熒光”作戰，戰果將超出預想。此刻“伏波”的陣位，是每個潛艇艇長夢寐以求的。
目標側麵完全暴露在視野內。
“敵艦距離？”每隔幾分鍾他就問道。
“8000碼……6000碼……”
“4000碼，長官。”
“艇艏發射管注水！魚雷定深4米50。”
“艇艏發射管注水完畢！”
“2500碼！長官。”
“瞄準！好嘞～泡個鹹水澡吧老毛子。預備～放！”
6枚九五式潛射魚雷，以平均2秒的發射間隔，不留痕跡地，向著尚不知危險降臨的艦隊撲去。
僚艇“淩波號”也從另一角度，射出6枚同型魚雷。
577） 粗暴打斷
“塞瓦斯托波爾號”戰列艦。
盡管天還不亮，到達攔截中國船隊水域還有數小時距離，旗艦上的海軍中將此時卻毫無睡意。
在自家門口，讓中國那麽個小艦隊擊沉3艘驅逐艦，無論如何都難辭其咎。如果不趕快用這12門305mm主炮將那些黃皮猴子轟沉，他清楚後果是什麽。羅嗦的參謀長在頻頻懷疑。在他看來中國偷襲艦隊此刻一定已全速逃往海峽，繼續追擊隻能是浪費燃油。如果，昨晚出發的話……艦隊司令粗暴地打斷他：
“如果個屁！我就不信～那些破船會有多高的航速！告訴驅逐艦分隊，脫離艦隊以最高速向海峽方向追擊！務必把黃臉猴子纏住！我要連他的貨船一起俘虜！”
“轟！！”
整個編隊上下沒人預料到突然到來的打擊。爆炸從“伏羅希洛夫號”吃水線下傳來，沒等震倒的水兵爬起，再次爆炸擊中了船尾，船身隨即在水麵打轉。“莫洛托夫號”運氣比她的姊妹艦好些～如同其名字的擁有者在政壇上的境遇。1枚魚雷擊中艦舷但沒有爆炸！令“外交人民委員”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可“塞瓦斯托波爾號”注定無法回到與它同名的港口了。3枚大威力的“95式”擊穿了服役多年的鎧甲。海水接連湧入，令她開始了長達2小時的沉沒曆程。
甲板上亂竄的水兵們，采取各種損管措施，拯救旗艦。直到艦體傾斜得讓人無法站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