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某種哲學
青島。信號山，兩棲縱隊營地。
已成為美國海軍陸戰1師副參謀長的詹姆斯·羅斯福上校，來這裏看望昔日長官～卡爾迅少將。
詹姆斯透露了總統的一項特別安排：在未來登陸日本的【奧林匹亞作戰】中，總統已向參聯會親自提名：任命卡爾迅為登陸第一攻擊波的“三星中將、前敵指揮官”。以這種方式表彰他為國家、為中國抗日和整個太平洋戰爭所作的開拓性貢獻。
“埃文思，這份光榮理當屬於你！”詹姆斯興奮地，對靠在床頭、正彎腰忙活的卡爾迅說。
卡爾迅支支吾吾地表示了感謝～並沒有停下手裏活計。他正企圖拉平床單，掩蓋某些東西。
“天哪埃文思，你這是在幹嘛？”詹姆斯注意到他粗大的手指上，捏著一隻小小縫衣針！
“嗬嗬傑米。沒什麽……什麽也沒有。”
詹姆斯執意戳穿老長官的秘密。一把掀開他身後的床單。
床單下是些零碎連接的黑布和白布片。還有稻穀、棉花和麥粒！卡爾迅正試圖把它們縫在一起。
“上帝呀埃文思，你這是打算……打算做一個……枕頭麽？”詹姆斯看不懂，極其困惑。
“不，傑米你沒說對。”看看無法掩蓋，卡爾迅嚴肅起來。“這是蓓姬～蓓姬的要求。”
“蓓姬？天哪！她是想，讓你戰後……成為一個，裁縫？”
“不！傑米，不是這樣。蓓姬她，十分尊重和讚賞軍人。”卡爾迅少將鄭重為妻子辯護。
“我徹底糊塗了，埃文思。你讓我理解這一切吧。”
“好吧傑米。但你必須保密，”卡爾迅歎了口氣，講述：“蓓姬十分喜歡紐約動物園裏的熊貓。她希望我送給她……嗯，一隻很小很小，這麽大的，幼年或者童年的，這種東西。以寄托她對我，以及對中國的很多感情。當然，當然她不懂，因為這是不可能的。那些珍貴動物，很難找到。”
“埃文思，我，我已經掉進困惑的深淵裏了，救救我吧。”
“這麽說吧傑米！這幾天有點空閑，我突然非常想念她！非常非常！但幾個月裏還是難以見麵。”
“那又怎樣？我的埃文思長官啊，你很不擅長講故事。”
“我決定了。索性，送給蓓姬一隻熊貓！”
“你瘋了埃文思，這怎麽可能？”
“可能的，傑米。用軍郵快遞！”卡爾迅信心十足。
詹姆斯轉眼看看床上：“嗯哼？我有點明白了，你這是……”
“對啦傑米，熊貓～是由黑色和白色，結合組成的！這就是你看到的這些黑布、白布和棉花稻穀的來由！哈，傑米你還不清楚這個禮物。它閃爍著某種……某種哲學。”
356） 找到感覺
“哲～學？埃文思別逗了。我隻知道你你你，在用一隻棉布和小麥稻穀做成的熊貓玩具，去哄騙蓓姬的思念罷了……哲學和這有什麽關係？”
“蓓姬的理解是：黑和白一起組成了和諧。這是蓓姬最有智慧的一句話。她愛中國。她認為這是中國的象征……”卡爾迅試圖闡述，但不成功，揮揮手：
“好吧哲學的事以後再說。那麽傑米，你來看看我的手藝怎麽樣？”卡爾迅將填充物一把一把地，裝進那個黑白相間、已經開始有了形狀的、手工縫製的袋子裏。一個坐著的熊貓隱隱出現了，憨態可掬。
“它如果完成，戰爭結束，我可以當個不錯的玩具商呢。”卡爾迅呆呆地看著、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詹姆斯喉頭突然湧起一陣感動。那麽強烈，以至於他忍不住把頭轉了過去：“這份感情，我真是……埃文思，在很多方麵，你都是我的榜樣，埃文思你知道麽？”
“蓓姬收到這個，會有一份驚喜。”卡爾迅癡癡地說。“好吧這禮物也屬上你的名字。現在傑米，你來縫上幾針。喏～連接軀幹和頭部。這樣你就能保守秘密。”
“見鬼，埃文思你知道我從來……不，不，我還是縫過扣子的，”詹姆斯接過他手裏的鋼針。
“別小看這種事傑米，”卡爾迅說。“自從縫製熊貓以來，我變得細心了很多。比如說，研究和製訂作戰方案更周密了。這感覺很奇特。縫吧傑米，找到這種感覺。”
“埃文思，你對指揮第一波登陸日本這種榮耀，無動於衷？”
卡爾迅搖頭：“怎麽會，傑米？我深感榮幸！但那是7月份的事。眼下這件小事比較重要。一針一線，是對一個三星將軍的必要磨練。我想我～該補很多課呢。”
於是屋子裏變得寂靜。偶爾有鋼針落地的微小聲響。
後來，響起了熟悉的口琴演奏曲～《遊擊隊之歌》。
357） 會前交流
4月上旬風和日暖的一天。史迪威按照日程，帶領華北聯軍指揮部一幹人等，來到了中共中央新的所在地～山西大同。這裏今天將有重要會議召開。半華裏長的吉普車隊，煞是威風。
毛澤東、朱德、任弼時等中共領導正在迎候他們。朱總司令發現卡爾迅未能同來，頗感遺憾。
“他在威海。忙著下一場登陸戰呢，”泰勒替卡爾迅請假。
“卡爾迅將軍和我們的粟裕同誌搭班子，可算是絕配。剛柔相濟！有勇有謀。粟裕的仗也打得好，而且不打沒把握的仗。”
毛主席今天談興盎然。巴頓中將也興致勃勃插嘴：“主席閣下，我一直聽說八路軍最善戰的將領～是林彪將軍嘛。”
此話一出，巴頓頗感後悔～讓一位領袖在這種場合，公開褒貶手下將士高低，實在不合時宜。傳播出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消極後果，這一問唐突了。泰勒也有察覺，想轉移話題。
毛注視著臉色漲紅的巴頓，忽然用了個委婉幽默的說法：“將軍，你說八路軍唦？可粟裕是新四軍咧！”
眾人輕鬆了，笑起來。朱老總接話：“可惜我們德懷同誌囉。他和你風格類似～勇猛將帥喲。”
巴頓連連點頭：“是的我知道那位將軍，確實可惜。我想我們倆有個共同特點：往往對戰場的膽小鬼比較嚴厲，或許我比他還要衝動……”
史迪威也是敏感的，攔住話題：“喬治，要不要我把你和林彪將軍，用毛主席的話來說，也搭成一個班子呢？”
巴頓聞言，雙目炯炯：“很好啊喬，我熟悉林！在天津我倆還一起談過不少設想呢。他在策劃繞過山海關，一下子奪取錦州！這簡直就像海上那些越島作戰一樣嘛。太妙啦！那麽我看幹脆～就讓我和林每人帶一支部隊，比賽誰先進入奉天！”
“啥子？山海關，你想繞過去？你油料彈藥、補給線，咋個辦？”朱德見話題熱鬧，發問道。
“海運。總司令閣下。錦州有港口～葫蘆島。還有空中～我還可以垂直補給。”巴頓胸有成竹。
毛澤東點頭：“是呢。現代技術手段大大拓展了想像力。這麽一來，就比日軍優勢大多嘍。”
“奉天？”泰勒存心打擊巴頓的鬥誌，調侃道：“喬治，你目標不夠遠大呢。我們空降兵要直接突擊長春。”
“見鬼馬克斯。怎麽還有比我更冒進的！”
這時一直沉默的林彪，慢悠悠開言：“飯，還是要一口一口吃嘛。”
巴頓頑皮地眨下一隻眼睛：“讚成！這才是負責任的軍人語言。馬克斯你的長春不現實。先打錦州才對。”
非正式交流告一段落，會議開始。
358） 日軍部署
不料“打錦州、還是打長春”的話頭，又在會議中屢屢提起。
聯軍參謀長泰勒準將，首先介紹了日軍防禦部署：
滿洲關東軍已不複當年。由於連年抽調海外，戰鬥力強的“甲等師團”隻剩1個。“乙等師團”也隻有3個，其餘是缺少野戰能力的治安師團。總兵力52萬。
關東軍第1方麵軍擔負滿洲國東部防衛，司令喜多誠一大將蹲在牡丹江。其假想敵是蘇聯。此外～對蘇防範，在西北方還有個獨立第4軍，部署在海拉爾到黑河一線。
而華北抗聯麵對的主要對手，是後宮淳大將的第3方麵軍。司令部設在奉天。所轄9個師團、28萬人。編為2個軍：第30軍駐新京，第44軍在遼源。
新京第2飛行集團，作戰飛機剩150架。
漢城第5飛行集團，飛機約200架；負責掩護朝鮮方向。
駐朝鮮第17方麵軍是關東軍後援，有2個師團的預備力量，由敢死隊組成一支反坦克大隊。
其餘配合日軍的“滿洲國軍”號稱40萬人，戰鬥力很差。
359） 進軍滿洲
明確敵情後，史迪威上將代表華北聯軍指揮部，正式提出了【進軍滿洲】的作戰方案：本次出擊，第一預設戰場在錦州、義縣一帶。殲敵目標為3-4個日本師團。偽軍不在內～他們隻能擔負城鎮治安，無力參加野戰。如果日軍退縮規避，則摩托化部隊迅速在滿洲平原西側實施戰略迂回，從西北翼包圍奉天。
1，林彪第4兵團，7個野戰縱隊28萬人，出古北口，以半摩托化機動兵力，繞過敵堅固設防的山海關。從西側奔襲錦州，吸引日軍，準備在遼西決戰。
2，巴頓第3兵團25萬人，含美軍裝甲特遣隊，從塘沽港啟程，相機登陸營口、從遼南腹部佯攻奉天。部分去遼西葫蘆島登陸夾擊日軍，打開陸地補給通道。
3，卡爾迅兩棲縱隊4萬人，登陸遼東半島莊河一線，目標安東、新義州，阻擊朝鮮日軍增援。
4，泰勒傘兵縱隊4萬人，在關鍵時刻進行大規模空降，目標遼北鐵嶺一線，阻擊長春之敵南下。任務較艱巨。
5，空中支援，由陸基作戰聯隊和艦載機聯隊擔任。包括聶榮臻所指揮的華北空軍7個中隊（含教練機）也全部參戰。盟軍擬參戰飛機總數：逾400架。
6，善於攻堅的徐向前兵團18萬人，隨後從容攻克和掃蕩山海關守敵以通暢陸路補給，並擔任總預備隊。
7，駐守陝北油田的傅作義兵團16萬人繼續將油料前送，並前出燕山一線，接替徐向前，解決北平。
8，中原，劉鄧和華東陳毅部隊，繼續實施原定的鄭州、開封、濟南、邯鄲等戰役目標。
史迪威將軍總結：這是一次真正的大反攻。作戰規模遠比去年解放緬甸來得更大、更宏偉、更具決定作用。
朱德總司令代表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肯定了戰役部署。
毛澤東主席講話：“無論錦州，還是長春，我們都要打。這個方案很好地區分了先後次序。我們的目標，首先是在野戰中殲滅敵人有生力量，其次才是占領城市。”
停一下，他轉向史迪威將軍，深謀遠慮地說：
“我們和美國朋友密切合作，使我們不再是小米加步槍，也有了黃油和大炮。我們理當為勝利多做貢獻！最近我們的老朋友蔣委員長，可是進展神速，戰果輝煌啊。我們不能落後呢同誌們。必須早日打敗侵略者！既要比賽，我們就和委員長閣下來比！”
說到這兒主席意味深長地，對著巴頓將軍點了點頭。
巴頓也連忙禮貌地點了點頭。
但他並不理解其中奧妙含義，也沒心思多想。除了宏偉的戰爭畫麵和戰爭樂章本身，他不怎麽關心其他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