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書:https://youtu.be/twGGU-arKI8 )
80) 整理思路
1942年5月8日,星期五,仍然是惡劣天氣!
我真懷疑是否因為我們“非法闖入”而未受懲罰,俄國人換了一種花招把我們困在這裏?但那蘇聯少校~場站負責人臉上的誠懇無奈,使我沒理由懷疑。再說耶頓少校辦理的手續無可挑剔。
這個拗口的名字~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我算記住你了……機組已因為過度的睡眠而失眠!
好吧,整理思路,準備將來的匯報。
《關於延安之行,及後羿射日香格裏拉3期工程》:
1,日偽軍、八路軍、新四軍的作戰序列(附表)。
2,基本協議和承諾:延安願意在得到援助後,盡快發動第二次“百團大戰”。提出的裝備數量,經我核計,隻有2-3萬噸。我想如果增加1倍,戰果會更好。但如果是我們美國自己的軍隊,發動一場與此同樣規模的戰役,其物資準備則需要增加7倍。
3,他們可以接受一名美國將軍的作戰和後勤指揮。條件是不幹預他們的政治理念。
4,他們願成立一支“卡爾迅遊擊縱隊”作為直接受命於美國軍官的敵後機動部隊。規模可以是團或旅級。
81) 返美航程
卡爾迅返美航程,日記之九:
1942年5月9日,星期六,陰,有霧
今天體會到當年在北平學過的中國成語~歸心似箭。盡管仍不適合飛行,但機組和我一致決定,不再等了!
10點鍾,我們衝向迷朦的天空。
可也真是冒險。我們在大霧中整整盲飛1400英裏。飛機在無窮無盡的雲海中,像穿過黑夜一樣,穿過白天。
什麽也看不見。除了羅盤的指向,沒有任何參照物。沒有日月星辰,沒有海洋島嶼。除了降落傘和救生衣,沒有在海上謀生的工具。每個人臉色都開始發白。
我用口琴演奏給他們緩解壓力。約翰有了笑容,但還是有人眼裏含著憂慮和淒惶。我呢,實話說也不想死~特別是這個時候。亨利如果在場,問幾個令人發笑的問題,會使他們鬆弛。
燃油表開始告警。約翰上尉是出色的,判斷了距離和位置後,他果斷下降高度~雖然這很危險。
但終於,雲縫裏看到一串珍珠般的島嶼……阿留申!
“蓓姬號”上響起了歡呼。在16:52分,她幸運地降落在群島首府荷蘭港。探險小隊回到美國!盡管還不是本土。
為了那幾段緩解壓力的口琴曲,小夥子們推舉我為“今天的上帝”。可我知道,上午的冒險起飛決定和整個這次任務,使他們承擔了多少風險。
“今天的上帝”與魔鬼之間,隻有一步之遙。
82) 賺了一天
卡爾迅返美航程,日記之十:
1942年5月10日,星期日,多雲
上午,荷蘭港機場地勤人員幫助機組,徹底保養了飛機。
“蓓姬號”一路累壞了,直喘粗氣。
環遊世界啊,該給她頒發一枚勳章。
下午加油後一氣飛到西海岸。其實這隻是本次旅行中第2個長距離~第一距離橫跨大西洋2200英裏~接近油耗極限。但都有驚無險。
西雅圖華燈初上,景色令人激動。住進維斯特伍德兵營,享受美軍標準的食宿。時差反而使人睡不著。
整整1個月……該對“蓓姬號”和約翰這個機組說再見了。我將向陸航部提議對他們的表彰。
明天換乘泛美航班直飛華盛頓,那熟悉的航線,肯定會顯得平淡。
最後發現,今天仍是5月9號~星期六!我們飛過了日期變更線,因此“賺”了1天。上帝啊,這很合算。
83) 態勢小記
一位講解員,手執教鞭,冷冷敘述著~像個麵無表情的判官。
1942年5月,太平洋戰爭狀態:
勢頭正猛的日本,展開了全方位攻勢。
5月 1日,緬甸。飯田中將第15軍,占領曼德勒。
同日,華北。岡村對冀中平原的“五一大掃蕩”開始。動用軍隊10餘萬人,並出動了第29飛行戰隊。八路軍呂正操部,已被迫撤離了他們經營數年的冀中根據地。
5月6日,菲律賓。本間雅晴屬下第4師團,今天在科雷吉多島登陸。抓獲11574名美菲俘虜。
為了幾千傷員的生命,美軍司令溫賴特中將“懷著一顆破碎的心,因悲傷、而不是恥辱,低下了頭。”
5月15日,華東。日軍發動大規模進攻,摧毀浙贛地區若幹中國機場,以杜絕美軍利用它再次空襲日本的可能性。日軍曆時45天打通了浙贛線。中國第三戰區長官顧祝同,帶隊向兩側山區“轉進”。
5月25日。日軍大舉進攻太行山區~八路軍總部。該軍副參謀長、前線參謀長左權將軍,掩護突圍時陣亡。
……5月4-8日,珊瑚海。史上第一次“不接觸海戰”上演。這是航空母艦之間勢均力敵的、全新式作戰。
……戰爭是世界性的。
北非。5月26日,隆美爾發動“忒修斯作戰”,從賈紮拉一線向著名要塞~托卜魯克躍進。
蘇聯。5月28日,德軍結束哈爾科夫合圍戰。24萬蘇軍被俘,兩名中將陣亡。蘇聯損失1250輛坦克。
德國。5月30日,科隆市遭到首次“千機轟炸”。英國飛機投彈量1460噸。4萬人無家可歸,上萬座建築遭破壞。
84) 邂逅泰勒
5月中旬。華盛頓,憲法大道。
陸軍參謀部,粉刷已畢的走廊上,過往者行色匆匆。
卡爾迅今天如約,來到2樓馬歇爾將軍辦公室。按規矩,先敲開參謀長值班軍事助理的門。
正在等候的泰勒少校,一拍桌麵站起來:“上帝。埃文思出現了……世界烽煙四起的時刻,你用33天作了一次環球旅行?可這,卻不是斐利亞·福克先生的標準記錄啊~我還以為你會遵守。”
“馬克斯!你這儒勒·凡爾納的粉絲……現在環球旅行要不了15天!你落後了。”卡爾迅報以調侃。
泰勒笑:“就是說,我還有機會改寫你的紀錄?”
兩人熱烈寒暄。隨後又針對航路、中繼站之類,討論幾句。
“還沒祝賀你呢馬克斯~昨天我就知道,你已被越級提升為上校了?是否馬上要派往野戰部隊?”※ 史實:1942年夏,泰勒獲破格提拔兩級,赴空降兵就職。
“謝謝埃文思。要下周才正式授銜。將軍內定我去82空降師報到,給李奇微少將做參謀長。”
“可是馬克斯,在我看來,一個曾常駐東京的武官,以你對日本的熟悉,不去遠東?未免可惜。美國軍官裏了解日本的,實在太少了!”卡爾迅對此有不同意見。
“是的埃文思。從人員使用效率上看,這個調動法,確實值得商榷※。”凡事講究合理性的泰勒讚同道。“可我還是感激將軍。他讓我當了傘兵~這感覺真不錯。”※ 泰勒回憶錄原話,隱含了批評馬歇爾之意。
“馬克斯!據說兩年前,你在南美洲工作過?幫助那些國家編排軍備項目、確定美援數額?”
“是的。為了保衛南美洲不遭受納粹侵略,我在那兒跑了一年多,以確定他們的武器需求。”
“那麽我找你,就找對了。”卡爾迅點頭:“10年前我也曾在尼加拉瓜,與遊擊隊作戰。”
“埃文思你真行。我到現在還沒撈著上戰場呢……”
“你是幹大事的馬克斯。我有份清單,請你幫助審核。”
“關於軍援的?需要些什麽意見?”
“譬如說,製訂這類計劃時,有哪些注意事項。如何在國會獲準通過?我以前可沒幹過這個。”
“啊~這其實簡單,隻要不過分脫離實際就行。”
“脫離實際?你是指……”
“舉個例子:我去玻利維亞。該國那位總參謀長,提出了裝備一支小型海軍的詳細計劃。”
“海軍?玻利維亞?你是說那個……高原內陸國家?”
“對呀我問,你們又沒有海岸線,基地放在哪裏?他說:我們可以設在迪迪喀喀湖嘛。”
“上帝!那兒海拔13000呎!簡直是個海軍妄想症患者。”
“所以卡爾迅上校,隻要你不犯這種常識性錯誤……”
“馬克斯,你竟認為我會……”
“好啦埃文思,你完全沒問題。走,我們去將軍那兒。”
……從馬歇爾辦公室出來,他們被指派參加明天舉行的參議院小型秘密聽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