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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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小說《黃裳元吉》第十七章 友情
第二天早上寶音早起在草藥庫練功，忽然門簾鈴鐺一響，一股冷風吹進來，爐子上的火苗閃了幾下，寶音聽到鈴鐺聲音後，後馬上從站樁的凳子上下來，機智的把站樁的凳子合在一起。這還是兩年來她早起練功以來，第一次聽到有門簾的鈴鐺響動，是誰在白雪皚皚的大草原上這麽早的爬起來？不會是什麽野狼和動物吧？酥油燈光下，寶音看到是蒙哥，他帶著白色羊皮卷三角帽子，一雙小臉被冷風吹的紅撲撲的。他站在草藥袋後麵朝這裏窺探，看的寶音後打招呼和逼債的說，“呼和寶音，你的給我的畫冊畫完了沒有？”
寶音走到醫藥庫門口，給蒙哥躬身行了一個禮，看著心急的蒙哥渴求的細長小眼睛說，“沒有，昨晚我回來後就睡覺了，你怎麽找到草藥庫了？”
蒙哥身子閃出來站直，一隻手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掩飾自己的唐突，臉上開花嗬嗬笑著說，“我睡不著就到你這裏看看，到了你師傅帳篷門口，我看到雪地上你的腳印，就跟過來了，想著你可能早早起來給我畫本子呢。”
看的蒙哥心裏被小畫冊種了草，不想惹他不快的寶音再次一鞠躬禮貌的說，“謝謝蒙哥王子的惦記，我要先幫師傅料理草藥，等有空才能給你畫。”
聽到這，自己的畫冊被排到後麵，蒙哥小臉和眼睛皺到一起，一副等不急口氣問，“要多長時間？”
寶音低頭不敢得罪他說，“五天。”
“五天那麽長時間？”
蒙哥雙手使勁的朝空中一揮，又無奈的祈求的寶音趕快加班畫畫的眼神，看的蒙哥流露的不滿，聰明的寶音及時拋出福利說，“五天，我還可以畫神仙保佑你。”
蒙哥伸出一隻手使勁撓著頭，身體原地打轉的低頭想了幾秒鍾說，“好，五天後我來取。”
說完穿著湖藍色緞麵羊皮襖的他，小身板一晃幾步蹦出了醫藥庫的帳篷，一個助跑跳躍式踩馬鐙，接著一個鷂子翻身騎著他的小白馬跑遠了。寶音出了門口看到天方露出魚肚白的朦朧雪原上，蒙哥騎馬奔騰的樣子真矯健。再看果然在草藥庫和師傅休息帳篷間有自己和蒙哥留下的兩行腳印，看來在草原上長大的男孩子看腳印的本事是天生刻在骨子裏本能。
寶音接著回到帳篷內繼續練功站樁劈腿拔筋，練習師傅在路上又給她傳授了基本的金剛拳口訣招式。這些功課她都練了幾遍，然後回到師傅歇息的帳篷打水伺候師傅洗漱。早都耳聽八方的劉忠祿洗著臉淡淡的說，“草藥整理的事你就緩幾天，先把蒙哥的書給他畫完，順便再教他幾個你在書院學的字。”
“好，”從話語明白師傅知道了早上發生的事，心裏蹦蹦跳麵無表情的寶音的回答後，收拾雜物就回到藥材庫書桌旁，拿出一個空白的本子開始畫畫。
果然如同師傅劉忠祿預料的，才過了兩天蒙哥就等不急騎著小馬過來看寶音畫了多少，看到寶音畫完了，還在本子封麵上寫了四個大字，忠孝仁義。蒙哥喜不自禁的臉上笑開花，摸著這本比貴由那本畫冊還要精美的畫冊高興的跳躍起來，他一把抱住寶音說，“謝謝你寶音兄弟，等我長大了你就跟著我吧，我太喜歡你了。”
藍臉的寶音紅了臉也沒有顯示出來，想到自己是女孩他是王子，她怯懦避嫌掙紮的說，“蒙哥王子不可以這樣，我們尊卑有別。”
蒙哥不放開手說，“我喜歡聰明的朋友，我爺爺就有很多聰明的朋友，你算是我第一個聰明的朋友。”
“謝謝王子，”寶音終於讓蒙哥鬆開了手。
蒙哥拿著書指著封皮的幾個大字問，“這幾個符號是什麽？”
寶音，“忠孝仁義，這是我在中原讀了半個月的書院，老先生給我講的。”
“你這次在中原還上了書院？”
“對，是我考進去的，書院隻收二十五個童生。”
“參加選拔有多少小孩？”
“五百多。“
“哇，真的你太聰明了，替我們草原人爭光。”
“謝謝。”
“那你教我寫這些中原文字好嗎？我隻會寫畏兀兒文。”
“好。”
寶音說完就在草藥庫的書桌上，拿起的毛筆和一些草紙教蒙哥寫書皮上的字，“這是忠，意思就是所以的人都要聽你爺爺的，不背叛他。”
“那我來寫一下，……”
就這樣他們手把手的練習寫字有一個下午，蒙哥很喜歡自己寫的幾個中文字和意思，覺得寶音和其他同齡比，包括那些年齡大的王子和公主都不如她聰明。遇到可心的朋友時間過得很快，劉忠祿看到蒙哥的小馬停在草藥庫門口就沒有打擾他們，知道天機的他也希望寶音與蒙哥，忽必烈走的近一些，畢竟年少的友情最珍貴，寶音以後多一些庇佑。
蒙哥覺得在外時間久了，擔心母妃找他，告別時候問，“以後我經常來找你玩好嗎？”
寶音小腦袋持重的遙遙頭，“不行，這次我是有了師傅的命令放下草藥的事情，才把答應給你的書畫完的。我以後要幫師傅做事，還要學習醫藥沒有時間玩。”
蒙哥不放棄改變策略說，“我們不是玩，是訓練，夏天到了，要召開那達慕大會，所有和我一樣大的王子都要參加比賽，我想拿到這次爺爺作為獎品的腰刀，需要你的幫助。”
寶音根本沒有想到，“我？我既不會騎馬又不會射箭，我隻會認草藥，再說我年齡這麽小。”
蒙哥鼓勵的樓著寶音的肩旁，別看他們同歲，吃肉長大的蒙哥已經高出寶音一個頭，“所以我要教你啊，就像很多人跟著我爺爺一樣，長大以後你跟著我，怎麽能不會騎馬射箭？”
“……我沒有馬……”
“沒關係，我讓我父王給你一匹小馬，你一定要幫我。那天和我搶書的貴由年齡有十歲大，是三伯窩闊台的兒子，他還有同樣十歲大的兄弟三個。二伯察合台的兒子木阿禿幹都十五歲了，最受爺爺喜歡，他還有和他年齡同樣大庶出的弟弟。大伯術赤的兒子翰塔十二歲，他有兩個和我一樣大兄弟拔都和別兒哥。隻有我父親這邊，我才八歲而且幾個弟弟太小，二弟三弟都隻四歲和五歲，四弟忽必烈才幾個月大，我是我父王這邊最大的王子，所以我一定替我父母爭光，要贏一個節目。”
想想蒙哥和兄弟年齡確實都太小，寶音有些同情，同貴由和其他那些個年齡大的小王子比，蒙哥的勝算不是很大，而是根本沒有。對蒙哥有好感的她不由的關切，“那你能贏什麽節目呢？”
蒙哥看到寶音關心自己了，就一屁股坐在火爐旁邊的地毯上說，“好吧，我沒有同齡的兄弟，你我覺的合得來，讓我終於有個屬於我的同齡人商量一下了。那達慕王子參加的比賽節目，首先的狩獵，這個是我們王子組隊參加，不需要你幫助。其次是射箭，這個我可以練習，也不需要你。第三是摔跤，我這麽小肯定是輸的了，也不需要你。”
坐在旁邊的寶音閃著圓眼睛說，“所以這些你都不需要我幫你啊。”
蒙哥堅毅的眼神看著火爐 ，不信邪的一抬頭說，“你可以幫我，”
“可以幫你？什麽節目？”
“馬上技巧節目，就是一個或是兩個人在馬上表演各種技巧，比如馬在跑的時候，人在馬上飛身伏地揀起地上的彩環。或者騎著馬射箭，或者在馬背上耍雜技，我覺得你聰明一定可以幫我想一個節目出彩。”
寶音搖搖頭無奈的說，“我都沒有見過那達慕，怎麽幫你出主意？”
蒙哥聽到寶音泄氣的話，不由分說站起身來霸氣的說，“反正就這樣說定了，我找我父王同你師傅說。”
說完出了邁著霸氣不服輸的步伐，拿著寶音給畫的畫冊，小身板頭也不回的走出帳篷矯健的騎著白馬而去。寶音看拒絕不了蒙哥，望著他說一不二的背影，憂心的在門口站了很久。她其實內心也有些被打動了。因為她確實想學騎馬，現在有蒙哥願意教他，就怕其他人不同意，因為她們身份天差地別，她不是這些蒙古王子公主中的一員。
可能托雷也認為寶音是個男孩子，當蒙哥提出來要寶音與他搭伴參加那達慕的比賽，覺得兒子每次在那達慕沒有同齡的兄弟，就同意了蒙哥正當要求。每個父母都是望子成龍，寶音那麽聰明跟著劉忠祿懂醫術，長大後給蒙哥做個左膀右臂是不錯的人選。於是就來找劉忠祿商量，不如說是安排，每天讓寶音跟著蒙哥練習騎馬，還讓手下專門挑了一匹上好的小矮馬品種給寶音。劉忠祿不好直接說出寶音是女孩子的身份拒絕，因為托雷沒有說將來如何的，而是說有個懂醫術的寶音，蒙哥訓練時候身邊跟著有人照料，劉忠祿隻好把話咽回去。
這個男男女女從小在一起，以後說不定是事非窩，因為成吉思汗的皇後早都給蒙哥給定了娃娃親，是皇後博爾貼自己的親侄孫女，黃金家族的弘吉剌氏的德薛禪的孫女，是一對姐妹花。弘吉剌氏盛產美女，一直是蒙古皇家婚配的首選。皇後博爾貼這麽上心，因為蒙古人都是幼子守灶，按照傳統托雷是成吉思汗衣缽的繼承人，這個常人都能看出來未來。所以博爾貼一定是把蒙哥當作了未來的托雷大汗的繼承人選，雖然他不是老小，但是在成吉思汗看的見的時間內，托雷現在隻有蒙哥的年齡可以定親，所以早早的把娘家族的勢力都用聯姻方式交給了蒙哥，這也是托雷過世，貴由去世後，蒙哥能夠得到蒙古貴族支持上位的原因之一。
劉忠祿沒有想到事情會走成這樣，心中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但是也沒有什麽後悔的，讓寶音去南宋的是成吉思汗，顯露寶音本事的也是大汗，自己並沒有讓寶音賣弄技巧。最後想到臨安的何老進士說，以後有大德的人收寶音為徒，劉忠祿抱著最後一線生機，寶音和蒙哥關係也許將來還有轉機。
每天下午寶音都騎著托雷給的一匹黑色的矮腳馬和蒙哥混，有了寶音的陪伴蒙哥不再覺得落單，每天勁頭十足的練習騎馬射箭，剩餘的時間就是跟著寶音寫字和逼著讓寶音給她出主意，如何在技巧比賽中贏得頭籌。寶音的小腦袋看過了其他王子的訓練後，覺得馬上各種雜耍技能都用盡了，她也沒招的無可奈何。
四月草原牧場泛青，這天王子們組隊去狩獵，寶音就在醫藥庫幹活，沒有想到托雷的手下派人來請劉忠祿帶著藥箱去蒙古包給蒙哥治外傷。說他在狩獵的時候，從馬上摔了下來，左胳膊關節扭傷脫臼了。劉忠祿帶著寶音趕到托雷的大帳，劉忠祿檢查了一下馬上給蒙哥胳膊關節複位，再用了跌打損傷的藥塗抹和服用。治療完畢劉忠祿要離開，蒙哥求寶音留一會說說話，劉忠祿就隻好留下寶音，托雷王妃唆魯合貼尼心疼兒子，說等會送寶音回去的。
寶音第一次來到托雷四王爺蒙哥的蒙古大帳，裏麵布置的金碧輝煌，鋪著厚厚的金色和紅色混合花紋編製的地毯，各種飲用餐具都金銀的產品，寶音看著這些東西不敢亂動，蒙哥說，“你坐到我身邊來，靠近一些。”
穿著羊皮卷的寶音小心的坐在蒙哥躺著的炕毯旁邊，王妃唆魯合貼尼讓仆人給端來了奶茶，寶音喝完茶一看這是個黑色的天目茶盞，就是師傅在南宋定製的貢品茶碗，碗底黑色的釉麵有一個自然落葉的紋路，寶音愛不釋手的把碗端在手裏，就覺得這個落葉命運就和自己一樣。
躺在炕毯上的蒙哥看到母親離開了才開始說話，“我這次是被木阿禿幹的馬撞下來的，他還撞了貴由和其他幾個王子的馬，他想我們受傷，就剩他博得爺爺的寵愛。”
“那你們為什麽不告訴大汗？”
蒙哥搖搖頭，“你知道那達慕是什麽意思嗎？就是勇敢和強壯的意思，我們每個男孩子馬上不如別人，告狀隻能被人看不起。所有的榮譽都要靠勇敢贏回來。”
寶音遺憾同情的說，“那怎麽辦，師傅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胳膊受傷了，最少一個月你不能騎馬和射箭了。”
蒙哥右手一把抓住寶音的手說，“現在我勇敢落了下風，就要靠智慧取勝，所以我讓母親留下你，就是和你一起想辦法。”
寶音安慰，“要不是這次不行，就等下一次，等你長大了，身體健康了不是更好？”
蒙哥倔強的說，“不行，我不能每年都坐在一邊看他們接受爺爺的誇獎和獎勵，今年我必須要贏一次，你必須幫我想想。”
寶音聽後收回手，雙手撐著自己的小腦袋，忽然她眼波一閃，“你可以訓練海東青表演節目啊？”
蒙哥嘴一斜，“那達慕本來就有獵鷹部隊的表演啊，沒什麽新意。”
寶音眼睛睜大分析說，“他們的節目大家都見過，你可以編出新的花樣，這樣你胳膊受傷了，也不受影響，隻要的笛子控製訓練它們就可以了，還可以用鳴鏑的花樣。”
蒙哥一聽高興的說，“太好了寶音，你真是我的必勒格，智者也。”
寶音開心的說，“蒙哥，你真是勇敢的巴特爾勇士。”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心裏甜蜜蜜的。有了希望的蒙哥馬上精氣神一震的坐起來，“我這就讓父王給我幾個獵鷹。”
寶音說，“好，我去找訓練的法子和花樣，”
“一言為定。”說完兩個人擊掌盟誓。
王妃唆魯合貼尼抱著半歲大兒子忽必烈，就站在套間帳篷的門簾外其實沒有走遠，作為母親的她監視著兒子成長的一舉一動，怕他交往不好的孩子，特別是低階人士的子女。要不是那天看的寶音畫的本子，聽到她說話，看著塗抹了藍臉的寶音是劉忠祿的徒弟，就以為是個男童。既然是和兒子同年的聰明人陪著兒子也不錯，現在聽到兒子受傷後兩個小人像模像樣想辦法爭取贏得比賽，兒子是朝著王者健康的道路發展，她心裏也樂融融的。
最後寶音告辭蒙哥出來，拜別王妃的時候，她還讓手下給寶音裝了很多的果子肉幹。這時候王妃懷裏小人兒的忽必烈非要藍臉的寶音抱。寶音禮貌喜歡的抱在懷裏，忽必烈的小手使勁的摸寶音的臉，似乎覺得怎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藍精靈。兒童都喜歡卡通人物，想必幼兒時期的忽必烈也不列外。寶音該告辭走了把忽必烈交給王妃時候，忽必烈哭著不讓，搞得唆魯合貼尼王妃沒有奈何的說，“寶音你和我們家有緣，看我的兩個兒子大的小的都喜歡你，以後你要常來玩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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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還是覺得你寫的蒙古人王室好看，這裏的人更血性一些。中原那些宮鬥劇太扭曲了，我是再也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