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的女人》（續一）

/格利

 

2 喇叭花的故事

 

女人的本事是會化解男人心中的戾氣，而會撒嬌的女人就有這種本領，能夠以柔克剛。嬌而不作，媚而不俗。會撒嬌不容易，沒有專門的學習和培訓，是天生的，會撒嬌的女人是尤物，可遇不可求。

 

喇叭花就是這樣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女人。

 

2.1初識喇叭花

 

喇叭花是我在一所專業學校讀書時的同學，她讀食品專業，我讀製糖專業。喇叭花是學校的廣播員，我也曾經是廣播員隊伍裏的一員。

 

喇叭花當年是一個大眼睛尖下巴的女孩，就像今天的範冰冰。我們讀書的那個年代，人們不欣賞她這種相貌。那個年代欣賞的是傳統的橢圓型臉。

 

現在我當然認識到了喇叭花的美貌和天生麗質，但當年與喇叭花做同學時我確實不懂，缺乏審美意識，或者說審美觀跟現在不一樣。

 

喇叭花當年給我的印象就是知性、優雅和和氣，普通話說得很正，可能跟她是北方人家庭有關，聽說她父親是某縣的南下領導幹部。

 

但廣播室美女很多，當年我看上的美女肯定不是喇叭花。而是另一位有機化工班的玉女，也是北方人，長得高挑，語速很快，動作麻利，畢業後她分到製藥廠去了。

 

某個偉人說過，曆史是人類所有行為的總和。

 

乍一看這一句話很正確也無法反駁，但這種論斷是非常不負責任與狡猾的。如同我初到這個城市，本地人帶我來到當時全市最高的公園山頂的炮台上，他環指一周說，這就是城市了……

 

這等於什麽也沒說。

 

首先，沒人能知道所有人的行為，任何人都隻能知道很少的一部分。另一方麵，無數人如同螻蟻一樣每天重複做著同樣的事，這些行為該怎麽定義。

 

大千世界確實是一個個的個體集合體。當我們每一位會寫字的人都拿起手中的筆來，講述我們自己的故事，整個社會的曆史才會豐富和完整起來。比如我今天所要講述的喇叭花的故事。

 

2.2再見喇叭花

 

再見喇叭花時，我已經分配到研究所裏工作了，喇叭花則分配到某縣偏僻的一間糖廠。

 

有一次，研究所的領導派我們兩男兩女四個年輕同事一起到喇叭花的糖廠描繪一套助晶機的圖紙。我們暫住糖廠的招待所，工作也在自己的房間裏。那時我才知道喇叭花分配在這個糖廠，她也暫住在招待所。

 

一天我單位一位女同事感冒了，不想吃東西。他們知道喇叭花是我同學，就請我到同學那裏煮點稀飯給生病的同事吃。

 

我就找喇叭花借鍋洗米並在她屋裏煮起粥來。忙亂之中，不經意間我瞥見喇叭花書桌上擺放有三個相框。

 

相框裏的相片依次是女主人三個不同時期的肖像，一張是高中時期，花季雨季；一張是讀專業學校時期，十九歲至二十一歲；第三張是近期照片。依次看來，最美的照片應該是高中階段，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依次遞降，中專已然。近期更顯憔悴。

 

這讓我大吃一驚，不禁有一種青春易逝，韶華難留的感歎。

 

不少女人的名字就反映了這種青春易逝的女性特點，例如不少女人的名字愛用各種花相稱，例如：木蘭，玉蘭，冬梅------

 

在喇叭花的閨房裏偶然地看到她在人生不同時期的三張個人肖像照，美麗的程度依次下降令我大吃一驚。歎息青春易逝，不由得感歎：“女人一定要在自己最美的時候嫁出去。”

 

那個年代，工作調動困難，我也沒往個人私情那方麵去想。

 

喇叭花跟我初識於學校廣播室，再見於糖廠招待所，不能說是有情，但可以說是有緣吧。

 

喇叭花確實是美人，即使那麽多年過去，我也不能否認這一點。但當年我愚鈍，根本沒意識到。